他看著自家師尊並未反駁，且眼帶笑意，便知道自己的思考方向不錯，接續說道：「但涔兒認為是後者。因為假若太師母識得此人，那麼在她意圖封去自身靈脈時所產生的靈力波動，就應當已經認出來了。」11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IvBT2t0jO
他想了想，又道：「太師母所重視之人，涔兒斗膽猜測除了您與無苓師姑以外再無他人。訊息又道明她曾利用魔印探聽過您是否在雲無門，那麼必然與您有過一段淵源。」11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SwpKnP159
「她在取得碧海鱗之前朝太師母深深一鞠躬，又識得您，恐怕是因為礙於魔族身份不得以而為之，但私心裡是十分敬重且不願傷害到太師母的，連帶後面的術法全是為了減輕太師母的痛苦。所以涔兒猜想，此人定是十分尊敬您，甚至曾經得過您的恩惠，如此一來太師母信任她也不無可能。」他思考了半晌，才道：「涔兒不知道師尊您曾跟太師公與太師母交代過多少在人間的種種，但我料想此人一定曾與您密不可分，在您於人間的日子裡有很大一部分都有她的存在。連帶最後所留下的話，雖然聽著荒誕，但必然與當初的您有某種聯繫，說得上是一種暗示─」11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7lIF7Plvf4
他頓了一頓，朝著無殤讚賞的眼神咧嘴一笑，說：「想必師尊您已經猜到是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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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殤笑開了，他的長指拿著糕點，心滿意足地吃了起來，說道：「不錯，思路清晰、分析也很到位。為師也確實猜想到了此人是誰。」他嚼了嚼，緩緩瞥過眼，朝一旁休息的碧塵禹道：「喚所有人進來。」11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sxq0TsxGP
碧塵禹伸了個懶腰，甩了甩厚重的鱗甲，嚎叫了一聲，不出一刻鐘，所有人便匯聚到了大殿之中。
待所有人集齊，無殤便笑了笑，朝趕來的離玉瓊一頷首，再對所有人說：「魔族確實有我方的奸細，且絕對可信。」11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N0PvdiVE6
一旁楊織一愣，問道：「奸細？」他下意識瞥向燕琴，後者顯然知道他內心在想什麼，為掩尷尬地一咳，楊織便說：「洛九熙？」無殤眼角的笑意止不住泄漏，說：「不，但一樣是我們的老朋友。」他們顯然沒想通可能是誰，一向不太發表意見的伏陌卻眼睛一亮，顫抖著說：「難道、難道是霑霑？！」11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QrsJIpFCg
無殤淡笑不語，不承認也不否認，伏云便問：「當年霑霑失蹤，我們也曾找過許久卻沒有消息，如今她卻......」11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JgzX6MRBy
無殤：「她為何成魔，原因尚不知曉，但可以確定的是這十八魔族的消息是她刻意走漏的風聲，且她言明除她之外，尚有六人與她在相同陣線，不是鄴琛、斛泱、離玉玨和滅盞終。」眾人心下明白，她會刻意點名，無非是怕他們誤信，且需要多加堤防。燕琴聞言便道：「霑霑屬滅蒙鳥族，而滅盞終也是，那他們─」11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3nbNDGOpe
無殤聞言偏過頭看他，點點頭說道：「我也是如此認為。她既非與滅盞終是一路人，可又恰巧與他為同為一族，我想我們能夠朝此處去查找其中關聯何在，甚至不排除霑霑將她的名字特意提及，可能有著不可言明的過節。」他一停頓，隨後看著離玉瓊說：「她目前屬領魂族，依照鄴琛的指示，曾經依靠魔印驅使過門中弟子來探聽我的消息，更提醒除她之外，興許還有其他魔族人的滲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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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玉瓊聞言，臉色終於有了些微的變化。若這霑霑是領魂族，且如她所料有其他魔族人的滲入，那麼倘若他因為想確認霑霑所施的魔印是哪位弟子而進一步勘查，那想必會打草驚蛇。可若不加以確認，那麼這潛在的危險卻是不可估量！11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40odLHV95O
離玉瓊思考半晌，問道：「她有否留下什麼消息讓我們能與她聯繫？」11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Yp6tXo6cc
無殤搖頭，又說：「我打算先派人手去確認領魂族都有誰。」楊織蹙眉：「這樣豈不是會引魔族懷疑？」11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GiMfJIsaT
無殤：「當然不只領魂族，連帶其他十七族我們也要查探，能得知多少消息是多少，有備無患。」
距離外門弟子試煉大會的蒲月十日僅剩下兩個月不到，無殤的心情也愈發忐忑。可這是既定的事實，他即便看開了，卻也依舊覺得慌恐不安。他每日都讓自己忙到不可開交，彷彿沒有空暇時間，他才能不再去想那些令他頭痛不已的事情。11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1tFL3mXh5
槐月七日，派出去的人馬回歸，帶來了領魂族中左護法名為滅落霑的消息，並得知她是滅盞終的妹妹，其餘十七族的消息也迅速統整得差不多了。
此時所有人齊聚於冰宮，連帶仲懷等五人也在內。11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yKL62j3mv
長桌末端站著七人，於眾人而言俱是生面孔。他們恭敬有佳地一一打過招呼，自我介紹過一輪，便盡數交代了調查結果。11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2vJnwiG01
第一個開口的是一軍甲支的領頭者胡姿，也是唯一的女子。她說：「稟太子殿下，屬下奉命的查找對象為領魂族與鎮靈族。領魂族魔主鄴琛，左護法滅落霑、右護法陸一，麾下共一百二十餘。鎮靈族魔主於前年被抹煞，只知由青丘狐族人，但行蹤隱密，探聽不出名諱，左護法左悾埕、右護法師齊湘，麾下一共七十六人。」她的話語一停，無殤便露出驚訝的表情，開口問道：「妳說鎮靈族右護法叫師齊湘？！」11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IeB7jsr0n
胡姿一愣，回覆道：「是的。」11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4BOAaAcDL3
眾人困惑不已，倒是燕琴隨即想起，開口道：「當年蓮鏡壇嚴漯河的四弟子師齊湘？！」他的話勾起了楊織的記憶，問：「師齊湘怎會變成右護法？那蓮鏡居呢？胡渠呢？」當年蓮鏡壇被毀，由嚴漯河的二弟子胡渠負責打點，改名蓮鏡居。而這師齊湘便是當初告知燕琴蓮鏡壇剩餘人數的那名弟子。11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fKXMvtAq3
胡姿朝無殤作揖，說：「此事也是屬下要告知太子殿下您的。據調查，蓮鏡居於三年前就已經焚毀，原因尚未可知，有二人自稱付天鈞和白戚茨，似乎在打聽古鮫族人的消息，屬下已派人時刻盯緊二人動向。」
無殤微微蹙起眉，這兩人他記得，是嚴漯河的三弟子和六弟子。可他們要找古鮫族人意欲何為？是要找自己？當年他們未用手段封住他們的記憶，如今蓮鏡居是何原因毀去？胡渠去了哪裡？師齊湘為何墮魔？他們找自己又想做甚麼？11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5fMqfMO1zX
無殤思考半晌，說道：「我明白了。今日後，妳領涔兒去見二人，搞清楚他們想做甚麼。」他看胡姿頷首，便轉頭看向一軍乙支的領頭者吳邢。
吳邢朝無殤作揖，道：「稟太子殿下，屬下奉命查找附冥族、渾沌族與煉妖族。附冥族魔主斛泱，左護法繼綺兒，屬磯女族，右護法斛刃屹，麾下共六十二人；渾沌族魔主悽鵬，左護法悽翔、右護法悽翱，三人均屬鬼車族，麾下共二十一人；煉妖族魔主杜卻，左護法顧平、右護法郭東謙，麾下一共六十七人。」11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8JyHvAMNuj
寒涔聞言率先驚呼出聲：「磯女族和鬼車族？！」11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rj3tOm3Db
吳邢聞聲看向他，垂首說：「是，小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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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殤看著他，說道：「繼綺兒原先在磯女族是何身份，可有查明？」11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nRHkedBtz
吳邢頷首，說：「回稟太子殿下，繼綺兒為磯女族現下的族長繼俞姬之長女。繼俞姬膝下共兩女一子，次女名喚繼嬛，么子喚繼閔天。」11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PSCZwcmP5
他一說完，便見伏辟一愣，隨後轉頭朝無殤說道：「無殤殿下，那繼嬛─」伏辟甫一出口，語氣一頓，迎著無殤錯愕的表情先是一僵，再繼續說道：「當年我進入芬蕪秘境，協助的修士之一便是繼嬛。」
可無殤卻沒有理會他說話的內容，在眾人的注視下怔怔的開口：「你……你方才喚我甚麼？」11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oDDIu4TKB
伏辟眨了眨眼，笑著說：「我說，無殤殿下。」
無殤支支吾吾了半天，這才想起這大半年來，他對自己的態度似乎有了變化。他對自己似乎不再會恭敬地行禮，更甚至會對自己展露笑容，而非如往常一般拘謹。現如今，竟是他認識伏辟百六十個年頭以來，第一次聽見他說出自己的名字，甚而連“我”這個字都出現了。無殤的內心說不激動是不可能的，他微微攢緊了衣襬，隨後便感受到身旁離玉瓊的手覆了上來，朝他偏頭一笑。無殤這才稍稍冷靜了下來，紅著眼角看向伏辟，嗯了一聲，笑得燦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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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的路卿華見無殤情緒緩和，才開口說：「悽鵬、悽翔與悽翱，莫不是當年被驅逐出鬼車族的悽裕築之子？」11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89k3vbVUmF
吳邢看向無殤，見後者點頭，回覆道：「是。據消息，悽裕築被逐出後與一名散修結為連理，後生長子悽鵬、次子悽翔、老么悽翱。一家五口感情親睦深篤，某日悽裕築被族人逼迫至身殞，其妻鬱鬱而終，三子便先後墮了魔，誓與鬼車族一刀兩斷、勢不兩立。」11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0SRt3OEX7
路卿華聞言眉頭深鎖，朝眾人解釋道這悽裕築的來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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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車族無疑是相當神秘的一族，如同諸犍、犼、狴犴、貔貅都是極為罕見且不易窺探其貌的種族。鬼車族現今族長為悽途熙，育有三子，悽裕築在裏頭排行老二，為王室中人。如同此前路卿華所說，鬼車與諸犍族世代交好，可到了這一代卻險些崩盤。諸犍族王室共五位殿下，悽裕築曾與四殿下感情極深，但因為某些不光彩的原因導致四殿下墮魔，悽裕築不願他愈陷愈深，試圖開導不成，見其造了殺孽，這才親自斬首了他。此事前後發生時間短暫，諸犍族發現時，悽裕築帶血的刀刃已然染紅諸犍族狂躁的內心。11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P5g5EcsW4
悽裕築不願四殿下的聲望在諸犍族留下汙點，所以兩方王室中人雖都明白事情真相，卻未將此事抖出，而是如悽裕築所願隱瞞此事，讓自己背上忘恩負義的污名，未息雙方族人眾怒，悽途熙只得驅除悽裕築，並明言此人再不得入鬼車族，自王室除名。
路卿華：「我所知道的也就這些，卻不知三子竟已入魔，甚至吞下渾沌族一脈，悽裕築的死因可能尚需查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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