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無殤收到來自樂王的傳喚,他便入了樂王的大殿之中。
他向樂王行了禮後問道:「父王可是有甚麼要吩咐嗎?」照理說族中若要要事,樂王是不會讓他來自己的寢殿,而是到議事大殿的。若會將他喚到寢殿,通常除了閒話家常,也就只有一些私事要吩咐了。
樂王點點頭,將燕琴的信件交與無殤,說道:「燕琴那出了點狀況,你看看。」
無殤看了一遍後有些疑惑,怎會如此?
燕琴說的不多,只提到沈子龍被抓,被父母所救逃到府邸中求助,後小四前往查探被魔修所傷,而他的父母在死前留下線索,似乎要讓沈子龍去取出那樣東西。至於沈子龍也經過審問,他並沒有可疑之處,更不知道那樣東西是甚麼。只說了父母交待這東西有可能會讓他遭致大患,並讓他找到無殤求助。
他很快便發現其中問題點。
首先是沈子龍為何被抓?竟然被魔修帶走,那麼他口中的凡人父母怎麼從修為頗高的魔修中毫髮無損的救出沈子龍與葉寧兒?而沈子龍逃走後又為何沒有被趕盡殺絕?是他本身就只是為了引去他的父母、還是他的父母用了甚麼手段讓他們找不到沈子龍?再者,那樣東西又是甚麼?!
樂王試探性地問道:「這其中可有些甚麼問題?」
無殤將事情一一道來,也將自己的疑問題出。樂王想了想說道:「那殤兒認為該如何做?」
無殤思慮了片刻後說道:「兒臣認為先按兵不動為佳,既然他的父母這麼說了,很有可能這樣東西並不急著一時半會取出,若是現下馬上去找,恐怕會中埋伏。但兒臣覺得還有一事頗為蹊蹺。」
樂王示意他繼續往下說,他便繼續開口說道:「若是他的父母修為如此之高,那當初我們去取靈燈之時可以解釋為是看在沈子龍的份上並未計較,可他們遇難之時卻讓他來找我求助,那些魔修恐怕兒臣也是不敵,莫不是他們發現了什麼?他們怎麼覺得我們就一定能保住沈子龍並拿到那樣東西?」
樂王瞇起眼,手指輕敲點著桌面,片刻後說道:「殤兒可有見過他們?或著沈子龍是否知道你是誰?」
無殤搖搖頭說道:「兒臣不曾見過,沈子龍只知道我們是修士,連我們是妖他也不曉得。」
最後樂王讓無殤自己做決定,並同意讓他自己調遣第二禁衛軍的成員,可是不得調離過半。無殤最終回訊給燕琴,讓他暫時按兵不動,密切留意魔族動靜以及沈府,並且確保沈子龍與葉寧兒兩人安全,至於自己則須處理封地事務,短暫時間內無法離開。
訊息傳到後,作為越府現下主心骨的燕琴也算勞碌非常。他不曾有扮演過這樣的角色,畢竟以往與無殤和楊織一塊的時候,無殤的一切決定就帶領他們的動作。楊織的能力十分明確,他是個非常自信、有擔當的人,很多時候無殤會將一些很要緊的工作交予他做,他做事有條有理,陣法與符文的天賦能夠給予無殤極大的協助與助力。
楊織比他晚到無殤身邊,雖說無殤對兩人並不會有所偏頗,可燕琴自始自終都對自己不自信。他自卑地認為除了煉丹,自己便一無是處,若不是煉丹上有些成就,那自己就甚麼都不是了。
他想提升自己,因此只能更加勤快地修練、更加奮力地精進煉丹的技巧與能力。所以當無殤交代他任何任務,他都想盡心盡力的完成,因為那是無殤對自己的肯定。
他看著手中無殤的信,嘴角勾起一抹笑容將紙張化去。
他起身走出房,去往小四的房中。小四直起身,虛弱喚道:「大人。」
燕琴擺擺手,坐到床沿替他把起脈。片刻後起身對一旁的小七說道:「傷藥持續敷上,我調整下藥方熬完藥你再來拿。」他又轉頭看向小四:「好好養傷,一週內可以痊癒。」
小四點點頭表示明白,燕琴便走出房外熬藥了。
燕琴一邊熬藥,一邊分神地想著下一步該如何做才好。
小八應著燕琴的要求前去沈府周圍打探起消息,若儀與寒冰彼此切磋、霑霑就在一旁揮舞著鳥翅、夫誅族的伏辟則在一旁觀看。
伏辟的奶奶年事已高,弟、妹年齡又太小,根據他的說法,他們一家在夫誅族只是微不足道的平民,與其他族人並沒有太多交集,當初被丟下也是理所當然,畢竟他們只會成為拖累。
伏辟年紀也並不大,但他必須擔起保護他們的責任,他們在族裡過得並不好,也是因此才讓嚴漯河有了機會把他們一起帶走。無殤救了他們,於是他願意拋棄族中一切追隨他們。他其實知道他們是消失已久的古鮫族,這讓他又更加下定決心留在此,而他也更希望自己能在此提升自己的能力,為他們一家四口留有一線生機,當然這些話,他是斷不可能說的。
可卻不知看在燕琴眼裡,事情絕對不是像他草草帶過的那麼簡單。
洛九熙挨著伏辟坐在一旁,小心翼翼地說道:「欸伏辟。」
伏辟瞥了他一眼,嗯了一聲。他可是很清楚這人並沒有得到他們的信任,他不想因為他的親近而遭到猜忌。
洛九熙摸了摸鼻頭說道:「你說他們……是不是真是古鮫族啊?」
伏辟瞇起眼看向他,警告意味濃厚。洛九熙並未看到,目光還是在若儀與寒冰的對練上,只是自顧自地說著:「這古鮫族消失這麼多年,如今跑出來,是不是別有用心啊?」
伏辟散發出一絲絲妖力,威脅性地一把揪起他胸前衣領說道:「你想幹甚麼?!」
他的動靜引起其餘人的注意,燕琴更是抬頭直直看向他們。
洛九熙有些驚慌地提高音量說道:「欸欸欸伏辟你幹嘛啊?我不過說了若儀姑娘幾句,你這甚麼反應?」
燕琴微微挑眉。若儀?怎麼回事?
伏辟的手並未放下,他擰起眉低聲說道:「你搞甚麼花樣?」
燕琴有些頭痛地看著兩人,走上前去板起臉,直直看向洛九熙,沉著聲問道:「你做了甚麼。」
洛九熙聞言看了燕琴一眼,又看向揪著自己衣領的手。
燕琴轉頭,說:「伏辟。」看他放下手,才又轉頭看向洛九熙。
洛九熙有些無奈地搖搖頭,說道:「我不過是說了若儀姑娘的天賦沒有寒冰好罷了,誰知道他對著我發脾氣。」
他深深地看了他幾眼,再轉頭看向一旁臉色青得發黑的伏辟,半晌後對他說道:「跟我來。」
伏辟跟著他回到燕琴的寢房中,後者抬手建起隔音結界。
他示意伏辟坐下,倒了杯茶遞了過去。
燕琴自始自終未曾一語,一刻鐘過去,伏辟的心思開始混亂,他想不清楚燕琴找他來想做甚麼,又為何建起隔音結界?
他剛想抬頭開口,便見他富有深意的眼神正盯著自己看。
燕琴開口說道:「你們在族中的境地不佳。」這是一句肯定句,伏辟聞言僵了片刻後點點頭。燕琴直直看著他幾秒,左手支著下頷、右手摩娑著杯緣說道:「你知道我們的真實身分。」還是一句肯定句。
伏辟有些心驚地看著他探究的眼神,額角冒出一點冷汗。他以為自己隱藏得很好,也未曾多嘴過。他膽戰心驚地開口,用著自以為很平淡的聲音回覆說道:「是。」
燕琴直視他半晌,他也回看著他。在他開始覺得有些撐不下去的時候,卻看見燕琴嘴角一勾,眼神柔和了幾分,減少了幾分壓迫,他緩緩說道:「小朋友,你心理素質不夠啊,太浮躁了、該練練。」
伏辟有些困惑地出聲:「……大人?」
燕琴:「我們確實是古鮫族,你也不必緊張。」他的長指繼續摩娑著杯緣,片刻後說道:「說說吧,洛九熙說了甚麼。」
伏辟有些意外地看著他,「大人您……信我?」看見他點點頭,他才將方才的一字一句說出。然而下一秒,燕琴未回答他的問題又接著說道:「你想學劍對嗎。」
伏辟此刻的內心猶如驚滔駭浪驚疑不定,為什麼他猜得到?
燕琴像是不在意他的表情接著說道:「不用好奇我為什麼知道,從你看她們切磋時的樣子就能猜出一二,畢竟你盯著的是她持刀的模樣,而不是這個人。洛九熙看不出來,不代表我察覺不到。」
伏辟終於沒那麼緊張地笑了笑,說:「大人好眼力。」
燕琴:「我們身邊不留無用之人,我會讓若儀教你。」
伏辟很是欣喜地站起身行禮,燕琴笑了笑,心中暗想,也許他能夠培養此人,興許哪天就有了用處呢。
玄梧荷手指輕敲桌面,撇過頭看向眼前戴著灰色面具、披著大氅、身著夜行衣的男子,那男子垂首沉著聲音說道:「主人,魔修已經有了動靜,也已經打聽到了我們存放鵺族蛇尾以及辟邪珠的位置,想必不久後就會有動作。」
玄梧荷:「可都安排妥當?別讓他們察覺出異樣。」
男子點點頭:「有的,若非他們當中的魔主親臨,是不會察覺到異樣的,兩處也十分隱密,他們應當不會有所懷疑。」
玄梧荷想了想,之後遞出一封信件,揚起一抹笑容說道:「將此信帶給燕琴。隱密些,別讓魔族發現你的蹤跡。」
男子:「屬下領命,這就去辦。」
男子瞬身離開,在夜深之時找到了陣法薄弱處闖入了越府。他十分迅速地潛入燕琴房門,燕琴也迅速睜開眼取出罔萊,戒備地瞇起眼:「閣下是?」
男子一身裝扮未變。他抬起眸與燕琴對視說道:「燕道友,在下路卿華,在玄梧荷大人手下辦事。她讓我將此信交予你。」
燕琴疑惑接過。玄梧荷?競標賽的那個玄梧荷?他帶著疑問說道:「玄姑娘可有說什麼?」
路卿華:「道友讀過信件便知。」
燕琴也不再多問,目送他離開後才打開信件,只見信上寫道:「煩請悅道友告知無殤殿下,小女今月十五將派人來取報酬。玄梧荷。」
報酬?麒麟胸鱗?
他讓小七去傳訊,再回到自己房中打坐去了。到底為何要麒麟的胸鱗?若那玉簪能讓麒麟認主,那以她的本事為何讓無殤來做?畢竟一頭麒麟的能耐還是頗高的,雖說智商可能不高就是了,嗯。
§作者落花有話想說§
燕琴小朋友開始發出作用了, (不是
玄梧荷是重要女配,但實際上戲份不多。
洛九熙暗自搓手:古鮫族跑出來幹嘛啊?
伏辟:少廢話,滾邊去!
#下篇文產出時間:10/10(六)#
#預告:◎第六十二章.傷亡最低?#
「大人,東北方向有魔修進來了!修為在元嬰大圓滿!」
「你有靈根了?怎麼會?」
不如讓她隱匿在暗處,還有機會博得一線生機!他這時候不由得懷疑起路卿華的忠告了,他說五人設置才能將傷亡降到最低,若他說的話屬實,那豈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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