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五人一路東行回到了擂台賽附近的一間客棧住下。由於競標賽日程將近,許多修士也會來此聚集。雖說有入場資格者少,但有些人進去不是為了競標自己想要的物品,而是進去競標出來後再高價拋售,是以才會有如今天一般絡繹不絕的人潮。他們五人所到之處便是找了好久才找到的客棧,而且僅剩下兩間雙人空房。於是便為無殤三人一間,而若儀則與寒冰一間的配置。
五人抵達時因已至傍晚時分,是以在客棧中包了一雅間用餐。如往常一般又是無殤主導點了多樣菜,多日下來若儀與寒冰也對他有一定的瞭解便見怪不怪。可用餐過程無殤卻反常地一語不發緊蹙眉宇,四人面面相覷最終由楊織率先開口問道:「無殤,怎麼你進了雅間就不說話,怎麼了嗎?」
無殤抬眸才發現四人都在打量他,接著轉頭看向楊織與燕琴說道:「你們不覺得......此包間有點怪嗎?」
兩人互看片刻後不明所以,燕琴:「哪裡怪?」
無殤:「我總覺得有......妖的氣息。」
楊織訕笑道:「有妖的氣息也很正常吧,畢竟妖並不少見。」
無殤挑眉:「就是覺得有此股妖氣不尋常……可能是錯覺吧。」
五人在歡笑中食用完畢,由於天色已晚便各自回房歇下。次日一早他們來到了市集中遊蕩,楊織則被無殤遣去打探蓮鏡壇動靜。逛到一半燕琴對無殤說道:「無殤,我去藥鋪中尋些藥材,你們繼續逛吧。」說完便興沖沖地走進去不遠處的藥鋪之中。
行進過程之中不免也會有些賣胭脂水粉的店家,若儀畢竟在那般生長環境下長大,以前雖好奇但卻沒有閒錢可以購買,不免會多看兩眼。無殤心細,在見此情況後毫不猶豫地進入一間店家,若儀與寒冰雖不知道他為什麼要進去,卻也跟在他身後。
進去店家後就見一自稱張大娘的婦人走到位在政中的無殤說道:「哎唷,這位小官人是給自家娘子選胭脂的吧,那您可真是來對了。」說完還不忘扭了兩下肥胖的身軀。
無殤未做解釋,只答:「張大娘,麻煩您幫這兩位姑娘挑選適合的胭脂吧,多少錢都無妨。」接著在兩人詫異的眼光下退到一旁。
若儀臉色微紅的看著無殤說聲謝謝,便拉著寒冰一同挑選去了。無殤看著兩人雙眼發光的樣子暗自發笑,殊不知一旁諸多姑娘與婦人也直盯著他瞧。他的聽力一向極佳,在諸多討論聲中不免聽到「這兩位姑娘真有福氣」、「小郎君真俊俏」之類的閒言碎語。他露出一抹淺淺的笑容不語,隨後輕巧的放出神識暗自觀察周遭有無異常動靜。不久後在眾人欣羨的眼光中付了幾兩銀子走出店家。
無殤看了兩人說:「可還喜歡?」她們開心地頻頻點頭,他便繼續說道:「妳們獨自在外想必身上也沒多少銀兩,想買甚麼可以直說,這些小物件我還是付得起的。」
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無殤向若儀借來方才買的胭脂聞了聞又還給她,她好奇著問道,前者只是搖著頭說沒甚麼。無殤覺得這氣味似乎有些熟悉,可是又想不起來到底怎麼回事。
就在他發楞之際,聽到不遠處的一聲尖叫聲,三人並未多想便急忙趕去。到了聲音源頭,發現此處竟是方才燕琴進去的店舖外頭,一名男子倒在地上面色極差,他則在男子身邊診脈。
無殤靠了過去對燕琴說道:「小燕,怎麼回事?」
燕琴確認過後抬眸與無殤對視,皺著眉說:「這男子似乎是行走到一半突然暈倒,我觀察他的脈象卻並無異常。」接著他看向周遭人說道:「有人認識這名男子嗎?」
一旁有人急忙上前一看,篤定地說道:「我認得他,他好像是王家的王坤公子。」
無殤看了來人一眼,說道:「可否勞煩帶個路?我們先送他回府。」他點點頭,燕琴便將他扛上肩帶他回去。
不久後在一處官邸前看見一名小廝見狀急匆匆過來說道:「二少爺!我們二少爺這是怎麼了?」
無殤解釋了一番,他便領著眾人入府。入府後這名為阿豺的小廝便讓我們先在偏廳休息,並使喚著其他人將王坤送回房中。
不久後一名婦人走了近來走向主位坐下,淡淡說道:「多謝諸位將我們坤兒帶回來,這小子就沒一刻讓我們省心。一些小禮不成敬意,諸位收下就走吧,我就不多留了。」
無殤微微蹙眉,且不說這婦人為何在提及王坤之時眸中一閃而過的厭惡情緒,可又為何連詢問他暈倒地原因都不問?思及這家務事他們也不便多管,便也未多問,收下禮品後就轉身離去。
出了王府後,一旁的若儀就說道:「你們不覺得奇怪嗎?為什麼那婦人好像一點也不關心那王坤似的?」
無殤看著若儀,腦海閃過一點東西,說:「若儀,妳的胭脂再借我一下。」
他拿起胭脂仔細聞了遍,瞬間明白了些甚麼,恍然道:「我終於知道為什麼這氣味如此熟悉了。」
燕琴:「甚麼氣味?」
無殤:「我之前在客棧中也曾聞到這個氣味,剛剛的男子身上也有。」
若儀疑惑說道:「這應該很正常吧?可能剛好有女子也買了這種胭脂?然後剛好王坤身邊也有用過這種胭脂的女子?」
他們不再討論此事,逕直走到一間食肆用餐。用餐後到離鎮子不遠的林中修練,等待小楊查探完消息匯合。
如往常一般,先是讓若儀與燕琴練起風靈力操控與改善,無殤則在一旁指導寒冰。寒冰的學習速度驚人,原本的她甚至不用無殤拿起玄冰就可從連環攻擊中尋得縫隙避開,現在則要用玄冰適時地抵擋一二。
她的速度極快,步伐輕巧而無規律,基本上是很難揣測出她的下一步該往哪裡的。在休息時分無殤說:「寒冰,妳這短刀倒是挺適合妳的。」她的身子明顯一僵,而後用一種小心翼翼的神情看向他,低聲說道:「這對短刀......是我一位很重要的朋友給我的。」她垂眸輕撫刀身上的刻字,仔細一看無殤才發現上面刻著她的名字。她似乎時不時會有這般黯然神傷的表情,似乎回想起甚麼讓她懷念的過去。她話不多,是以大家其實對她並不了解。可顯然這個話題激起了她想訴說的慾望,她說:「我從有記憶以來,就生活在一片杳無人煙的森林之中。」
森林?無殤猶豫了一下問道:「妳......沒有家人?」
她搖了搖頭,露出一抹釋然的微笑,說道:「我不知道我是誰,只知道我叫寒冰。某天我在林中遇到一名男子,他對我起了歹心,見我不會、也不懂人語,將我騙進一個地下酒窖,還讓我喝了酒。我本就不曾飲過酒,這一喝我便覺四肢無力、腦袋昏沉,他們見我無反抗能力就欲對我圖謀不軌。」此時的燕琴與若儀早就到了一旁,也聽進去她這一番話。她們不只訝異於她一口氣說了這麼多話,更同情她的遭遇。
若儀皺起秀眉說道:「那後來妳......」
寒冰扯出無奈的笑容:「在我以為會被侵犯之時,我的意識斷了。」
無殤好奇地問道:「斷了?昏倒?」
她卻搖頭:「不,我沒有暈倒,只是沒了意識。我不記得我做了什麼,但我並沒有讓他們得逞。當我醒來之時,我看到了他。」
他?誰?
寒冰的臉上顯現出幾人從來沒有見過的柔和表情:「他告訴我,他路過了那酒窖,看到了暈倒在酒窖外的我。而那些試圖侵犯我的人,全是死於頸項被外力扭斷。」
她的說法引起三人的震驚。燕琴有些困惑地問道:「難道妳的意識斷了是指......他們被妳所殺,但是妳毫無印象?」
她點了點頭,又說:「那處相當偏遠,離村落有段距離。他曾查探過周圍,不但沒有其他人到過的痕跡,甚至他將那些屍體帶回村落,也根本沒人知道他們去了那裏。」
燕琴思考了片刻說道:「可又怎麼知道是妳殺的?」
寒冰沉默了半晌,才低聲說道:「因為他們頸上掐痕不只與我的手掌大小相符,甚至在他們腦中,查探到被我的靈力絞碎的痕跡。」
被靈力絞碎?這就很讓人吃驚了。不提這樣基本可以認定是她所為,但以靈力絞碎可是如此容易的事情?要知道靈力一般而言僅能做到與另一股靈力產生撞擊,要直接破壞實物一般來說是極難的。那麼就只有一種可能,無殤沉聲問道:「妳......莫非有暗靈根?」
隨後寒冰卻意外地搖頭說道:「起初他也這麼認為,可他幫我查探過,只有金單靈根。」
這就更讓人懷疑了。每個人的靈力都具有區別度,基本只要有痕跡存留,就能夠探查到是誰施用的靈力。可若說她只有金靈力,金靈力雖能給目標造成極大傷害,但應當是沒有辦法造成這般結果的。
不過沒有更多確切資訊也無法得知,只好略過這個話題。無殤便又接著問道:「那他是?」
寒冰笑了笑,說:「他叫秦然。在他救了我之後,教我識字、教我正規的修練方式、教我獨立、更教我如何自保。最後只留下了這對短刀和一張字條就走了。」
她語氣一頓,接著說道:「我會來參賽,也確實是為了那一道消息而來。雖與消息無緣,但我不得不承認在聽到你是古鮫族太子時,我確實帶有私心,我希望能藉由你幫我一同尋找他。」
無殤愣怔了片刻。她說的如此直接倒是讓他有些意外,隨後微微一笑對她說道:「妳要是沒有私心我反倒還會覺得奇怪。這忙我會幫妳的,我可以替妳打探。」她聞言咧嘴一笑,讓三人不由得一頓,畢竟相處這些時日以來,她從未露出過如此真切的笑容。
§作者落花有話想說§
回到了主線劇情了登愣。
寒冰個性相對冷淡,
不喜多語、也不愛談及過往,
這也是眾人一直無法再進一步了解她的原因。
如今說出來了,
不難解釋她就是想藉機暴露自己的目的,
去賭無殤願意幫自己。
#下篇文產出時間:8/8(六)#
原定明天更新的,
但臨時有事怕沒時間更新了,
所以提前更新囉孩紙們!
#預告:◎第四十二章.再遇雲公子#
「......他身上也有那胭脂的氣味。」
「你是說剛剛看見的?多久之前?」
「嗯,三尾幻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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