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荏苒,歲月如梭。時間已然過去了23個年頭,離外門弟子試煉大會已餘兩年。
期間再沒有魔族蹤跡。靜壇宗也就此再無消息傳來,反倒是楊織似乎找到些許線索,所以依舊偕同兩名雲無門弟子持續尋找懷清真人。
但隨著時間過去,無殤愈來愈常陷入其中不可自拔,且就算清醒後也會精神恍惚,這讓周邊人很是擔心。
其中有一次讓外門弟子們非常難忘。
那是去年臘月之時,眾人皆在怡劍堂引氣練劍,無殤也不例外。而彼時的太清則與仲懷等人在寄雲廳議事。無殤隨著一年年過去,他能感受到自己體內靈力已經愈發難控,時常都得花更多的時間運轉靈力使其更加集中更加凝聚。他當日正在舞著月華劍法,劍法剛毅凌厲,所到之處強勁有力卻又收放自如。然在舞動的過程中他驀然一頓,原本穩定的靈力突然開始不受控制,周身靈力開始外洩,他難以控制地將劍杵在地面,握劍之手顫動不已,人也逐漸無力跪地。
周邊弟子在他靈力外洩的瞬間就已經發現,但卻無法靠近他,急忙跑去找了燕琴芷若兩人,燕琴則讓銘瑛前去尋師祖來。
芷若與燕琴慌張不已,因為以往雖靈力暴動,但也不曾有過外洩的情況,他們試著上前,卻發現他體內冰靈力已不受控制地旋轉、凝聚起周身水氣,以他為中心向外三尺的距離都靠近不得,否則會被冰晶所傷。
無論他們如何叫他、喚他,他都毫無反應,只見他兀自捂著頭喃喃自語,他們卻無法聽清他在說甚麼。待太清瞬身而至之時,眾人皆見他不顧那冰晶逕直而入,冰晶不斷劃傷表面皮膚留下道道血跡,可太清卻毫無所覺一般。當太清終於站立在他身前之時,先是嘗試觸碰他的雙手,隨即便發現手被凍人的冰霜所覆蓋,那靈力竟無意識地攻擊著他。直到太清面露哀色輕輕說了句抱歉,手刀劈向無殤後頸,這才解除這場危機。而後大家才發現原本被霜雪覆蓋的三尺範圍地面早已碎裂。
多數外門弟子震驚不已,因為太清前來之時沒有換去玄衣,身邊跟著雲淞等五位真人,這才讓他們醒悟過來,原來這英俊師兄不是師兄─是師祖。雖說此前已有人得知他便是師祖,可畢竟知道的人不多,所以掌門僅是讓他們不要多言。然在師祖環抱無殤離去後,掌門發現再無法瞞住所有外門弟子,於是召集所有人,交代不要在無殤面前多嘴,也不要對他另眼相待,一切如往常一般就好。眾人只知無殤病了,且讓師祖很是傷神。而此次的差點入魘,卻讓無殤意外突破境界到築基後期。
在那之後大家心照不宣地一起留意著無殤狀況,深怕他萬一再次“發病”那就不好了。
然而在今年的桃月二十,無殤再一次“發病”了,這次一樣是在怡劍堂。可比上次更加嚴重得多。太清甚至不在門中而是出外辦事去了。
一樣的狀況,一樣在練劍。大家練著練著,突然感知到一陣懾人威壓撲面而來,雖境界僅是築基後期,可威壓卻如同金丹修士,甚至帶著凍人氣息。無殤站也站不穩,生生跪在地面雙手捂頭慘烈地尖叫著,帶著撕裂難耐的聲音貫徹整個外門弟子所在範圍,「啊啊啊啊啊──────!」以他為中心向外一丈的地面皆被冰柱貫穿,當雲淞等人趕到之時便立刻傳訊通知太清,五人依照師尊交代的陣法試圖壓制無殤,可這陣法本就只為讓無殤不要更加嚴重,若要制止還是得靠太清本人。
太清接訊後以縮地千里趕回,一回來就看見無殤撕心裂肺地慘叫著,他心如刀絞地急忙上前,有他出手無殤很快便冷靜下來,接著昏倒在地。他們過去查看才發現無殤筋脈已然受損,燕琴站上前去,這才嚴肅說道:「殿下……無殤還是入魘了,我們必須提前替他融回碧海鱗,不能再等了。」
太清心疼地將無殤攬在懷中,以靈力替他做修復順道探查。片刻後抬眸說道:「若融回碧海鱗……須得注意甚麼。」
燕琴:「我和楊織必須在場,替無殤運轉妖力才得以順利融合。融合後無殤有可能會精神恍惚,睡眠時間變長,而記憶隨之漸漸恢復,卻可能在過程中造成記憶混亂,精神力則因此動盪,所以還必須加固一道穩固精神力的陣法。這過程短則三天,久則一個月上下。」
太清轉頭看向仲懷:「真兒,派人親自將楊織帶回。等楊織來,你們領他上雲無峰找我。在雲無峰施陣以避免外界干擾。」
仲懷點頭應是,接著季思便親自去迎楊織。太清則率其他四人與燕琴、芷若到雲無峰上,在太清院落之外一處空地之上,太清以靈力施術,自地面生起一藤蔓床榻,他取來被褥鋪上,後將無殤放置在上。接著與四人一同施展一個穩定精神力的鎮魂陣,他才走向被靈力侵擾地苦不堪言的無殤身邊。無殤面色如雪,眉頭緊鎖,冷汗直流。太清已經無法替他緩解躁動的靈力了,只能在一旁乾著急卻無能為力。
半個時辰後楊織便被領到此處,他與燕琴交換了眼色,看向太清,「無殤就拜託你們了。」太清一拂手取出五株凝碧草以及碧海鱗交給楊織,楊織接手說道:「無殤會沒事的,殿下請放心。」
楊織與燕琴上前運起靈力,漸漸地兩人樣貌逐漸改變。髮色墨藍,眉尖向後延伸,眉心泛起一朵鮮紅如血的彼岸花印記,耳輪綴上星星藍光,逐漸變得細長如同薄翼,脖頸以及手部被閃著藍光的細小鱗片覆蓋。原本站立於地面的雙腳也逐漸轉化為魚尾,漂浮離地一尺高。隨後就見二人雙手微抬,凝碧草與碧海鱗騰空飛向無殤頭頂定格。接著瞬間妖力四溢,可又不如其餘妖族般猖狂難忍,此妖力卻似帶有安撫心神之效,清涼且舒適。兩個時辰過去,兩妖汗水淋漓,而凝碧草與碧海鱗皆已融進無殤識海之中,他緊蹙的眉也終於趨緩。
除太清以外的六人看到古鮫族人原形皆是讚嘆不已,那泛著藍光的身軀絲毫不違和。
直到兩人終於完事,身體一軟向旁邊倒去。芷若急忙上前攙住燕琴,而另一頭則是靠得最近的伯言上前攙扶楊織。二人將脫力的二妖攙扶走向原本幫他們備好的團蒲上,燕琴看了眼身旁的芷若,面有赧色的輕聲說道:「可有……嚇著妳?」芷若一怔,隨即明白地搖搖頭:「不會的,燕琴哥哥這樣,也很好看。」說著便在燕琴尚未反應過來之時抬手撫向燕琴細長耳翼,燕琴渾身一僵,似有電流傳遍全身一般,面頰不可言說的瞬間紅了,隨後身體向後一縮,眉頭皺了起來,「妳……別碰。」
芷若眨了眨眼,沒想通他為何突然如此,只是失落地低下頭,「不可以麼?抱歉。」
一旁的楊織一抹壞笑掛在嘴邊。
燕琴:「不、不是……呃,有機會再同妳說。」他略顯侷促的表情落在芷若不明所以的雙眸之中。
另一頭的無殤靈力也終於平穩了下來,太清坐在一旁一瞬不瞬看著他,「真兒,在他完全恢復前我就不出峰了,如有議會須我參與或有緊急事情,也可來此討論,有任何消息一樣來此通知我。都先回去歇息吧。」
仲懷:「是的師尊,您也別太操勞傷著身體了……有任何需要再喚徒兒。徒兒告退。」
接著轉身對楊織等人說道:「辛苦二位了,再來也得麻煩你們……芷若,妳這幾天就在此處照料他們吧,有何需要就說。」
芷若點頭說道:「好的掌門,我會照顧好師祖以及大家的。」
仲懷點點頭便偕同其他人離峰。
在這幾天,四人皆是膽戰心驚地照顧著無殤,因為無殤睡眠時間不固定,時不時會忽然驚醒,且又不分時辰,可能凌晨、傍晚、深夜、早晨、下午,隨機交替、毫無規律。驚醒後神情恍惚,時而喃喃自語、時而發狂大吼、時而狂奔妖力四洩而出,眾人照顧起來分身乏術。
每每妖力四溢之時他們便會被莫名地被威壓壓地難耐不已,這也讓太清非常納悶。按理說芷若修為較低被壓制不意外;而燕琴與楊織雖修為高於他,可那對王族妖力與生俱來的臣服血脈不可逆之,因此也無可厚非。可為何連他自己,修為高了不只一個層次那麼簡單,卻還是會被壓一截?雖說不會有實質影響,可不僅內心動盪無可解,甚至體內神力也因此動盪,次次如此、毫無例外。
一個月的時間分外漫長,四人在他睡夢中的喃喃自語聽見了隻言片語,比如「無苓乖,哥哥帶妳去」、「你好,要當我的神將嗎?」、「父王,為什麼我還不能出去?」、「謝謝你救我,你叫什麼名字?為什麼你不怕我?」、「無宸,父王不是有意的,你別惱他。」、「母后,愛情是什麼?」、「你很好,碧瓊觴贈與你。」、「死生不怨……你不許傷他!」等等。
然而無殤到底憶起了什麼?
§作者落花有話想說§
時間過得很快,轉眼距離入門弟子試煉大會剩下兩年。
為避免大家看不懂,先做個整理↓
一月(正月)、二月(杏月)、三月(桃月)、
四月(槐月)、五月(蒲月)、六月(荷月)、
七月(霜月)、八月(桂月)、九月(菊月)、
十月(露月)、十一月(寒月)、十二月(臘月)。
無殤最後還是不小心入魘了,
算是為之後的一個小小舖陳,
親媽只能讓他痛苦一下了 (不
下一章進入回憶片段了!
本章結尾的幾句內容,
在之後的回憶基本上都會出現,
大家可以猜猜都是甚麼狀況哦d(`・∀・)b
回憶所佔篇幅其實非常龐大,
落花如今碼到八十二章,還沒有將回憶交待完,
開始有些震驚自己的框架設計得似乎有些大 (噗哧
#下篇文產出時間:連假開始啦!!6/25-6/28連更!!#
各位端午節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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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預告:◎第二十四章.鱗極界#
「你好,我叫樂無殤,你要當我的神將嗎?」
「要出界可以,先上役心誓。」
「快逃!是縛靈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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