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沒關係，我不急19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2eyaNxB96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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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應該這樣想的，重點不該、不該是……。」聽著此話的莉莉難掩語氣中的激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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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會沒有意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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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一直都很在意的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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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結果不會有所改變好了，知曉自己的來處這種本該理所當然的事情，怎會沒有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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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拍了拍那人的腦袋，維恩依舊語氣平淡的說：「但，也沒辦法不是嗎？」目前兩人手頭上掌握的資訊不足，露露那頭的線索也斷了，時間上也不容許兩人慢慢打探了，回程的客船約莫十天後會靠港，在此之前他們還得想辦法趕回港口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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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現在就回去找露露。」莉莉聽著安靜了片刻，而後揮開了搭在自己頭上的手跩著對方的鬥篷就要往貴族居住區去，她知道維恩說得沒錯，不管是時間也好、目前所有的資訊也好，都是不充足的。19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YRg4B7rb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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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就這樣回去怎麼可以？好不容易到了他心心念念的東大陸然後見著了可能的線索後就空手而歸，這種事……這種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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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讓人生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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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會沒辦法的，威脅利誘什麼都好，她絕對不會讓這趟旅程在這裡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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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裡堵著一股不暢快的情緒，莉莉跩著鬥篷的一角就要往回走，但邁了幾步後卻發現身後那人不為所動，轉頭看去維恩就像路燈一樣直挺挺地紮根在原地，看上去也沒有要挪動腳步的意思：「我們再去莊園一趟吧！這次一定會問出些什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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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拉著鬥篷的衣料，想辦法說服著同伴：「我知道你說的、想的那些東西，但你是在意的沒錯吧？為什麼會來到綠葉，為什麼什麼都不記得，為什麼父……團長對你的態度會這麼苛刻，你明明是在意的，可是維恩你為什麼……明明已經到東大陸了，到卡佩了，可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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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著說著莉莉的語氣裡多了點莫名的委屈，她真是又氣又想哭，她真想撬開同伴的腦袋看看裡頭到底是出了些什麼問題，明明一路上都期待著不是嗎？在馬車上都緊張的都坐不住了，她都看在眼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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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莉莉也說不上來自己心中那複雜豐滿的情緒是打哪來的，這樣的憤怒和悲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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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以來她總是看著維恩，搖搖晃晃的追趕自己的樣子、在樹上哭喪著臉找著自己的樣子，樹林裡孤身一人坐在樹梢上的身影、任務中擋下刀光箭矢的背影、床腳處總是睡得不安穩的側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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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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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是覺得……這樣的疑問和人生不應該在你身上一輩子。」冷靜了下來，莉莉有些沮喪的低頭說著：「我只是希望，當你提到自己，你想到的不是綠葉的黃金盾，不是卡拉姆的瘋狗，就只是你自己…….但，那是我的想法，不是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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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起，是我不好，沒顧慮到你的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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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她說出了心中對眼前重視之人最深處的期盼，同時也明瞭了那些情緒從何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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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在意，所以會為對方的人生而感到忿忿不平，對父親的態度感到憤怒和不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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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是生靈，對於重視之人總是給予著美好的期盼，希望對方好、希望對方一切順遂，她也是如此看待她的弟弟，維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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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了解，所以替他感到不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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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弟弟，不該是一個提到過去時只能低垂眼簾說著不知道，不記得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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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該是被冠上戲謔稱呼的對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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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直都不認為作為一個人維恩是快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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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這一切的源頭，她歸咎在自己身上，歸咎在當初自己沒能握緊男孩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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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這樣的事情已經發生了，當時的女孩沒能阻止她的父親，純真的男孩成了沈默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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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發覺維恩想去東大陸的念頭時，她無時無刻尋找著方法和機會，在他開口拒絕時甚至不惜下藥也要把人給拖上船，說的好聽是為了維恩，但在心底深處，何嘗不是為了她自己？為了那一絲絲的，尋求自己的救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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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為綠葉的維恩而活的二十多年頭就連外人看來都是痛苦的、根本不作為一個真正的人所活著。19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p5YhOWxH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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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會不會有個可能，作為她所不知曉的、那個人的人生前五年，沒有她、沒有綠葉、沒有卡拉姆的那段時期，在他還不被稱呼為維恩的那段日子裡，是否有著能夠彌補這些年來那些疑惑和傷疤的溫暖和慰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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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發前，她其實暗自設想過了許多的可能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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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維恩的家人並不想拋棄他，也許他們也想找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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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也許，他們會給他一個有別於綠葉傭兵的人生，一個不管形式還是內在上都可作為真正的人類而活著的選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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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那樣的可能，也許能夠抹平她心中對父親所作所為的愧疚，對在意的那人所浮出的歉意，對這一切，對她沒能握緊手，而沒法參與的那段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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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說到底這是她的想法，那是她期望的發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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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到底哪來的立場感到憤怒和生氣？當她未曾站在對方角度設想過時，有什麼資格質疑對方的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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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她沒注意到維恩的想法，沒意識到他看著城中貴族和平民們的來往的同時目光里也印著自己土金色的發絲，沒注意到那個讓人不禁心生嚮往平靜和樂的人群裡，只有沈默的維恩如此格格不入，連鬥篷都不敢取下，也不能取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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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個失格的同伴、失格的姊姊，一個自私又愚蠢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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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看著那手緩慢地放開了自己的衣角，維恩終於挪動了腳步來到女子身前，他拉開了對方的兜帽順了順有些淩亂的綠色馬尾，嘴唇蠕動了好一陣子後才緩緩吐出話語：「妳……會跟我回去北大陸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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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有些鼻音的聲響從莉莉低著的腦袋傳來，她聽著對方莫名其妙的詢問不解的開口：「應該……不、不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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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前能和我去平民區還有哈納看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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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當然可以啊，不是，不陪你我要去哪裡？維恩你在說什麼？為什麼要問我這個？」擡手擦了擦有些許濕意的臉龐，伴隨著疑問莉莉擡起了頭，只見維恩不知何時也拉下了兜帽，在遠處路燈的光線下，他頭頂的髮絲微微發散著金黃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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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有一天，我突然又想找到這些問題的答案……妳還會跟我一起來東大陸嗎？」維恩開口說著難得冗長的句子，聽著的莉莉暗棕色的眼眸仍滿是疑問和不解：「當、當然會啊，什麼時候？不、不對，可是我們現在回去找露露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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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不急，沒關係。」突然，女子的身子被對方拉近了懷中，在她楞神而閉口的瞬間，對方的聲音至髮頂響起：「到那個時候，我們一起再來一趟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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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這是親情喔親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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