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此處沒有光明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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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莉茲？』格羅塔被狠狠的壓在了木箱底，臉緊貼在木箱縫隙旁渾身上下動彈不得，連轉頭都做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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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沒等她消化黑衣男子的話，突然、船艙陷入了昏暗，頭頂的晶石燈不再閃爍，只剩下微弱的快熄滅的光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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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隙縫望出去，船艙內此時暗的只看得見物品的輪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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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莉茲」已經悄聲無息的下到了樓梯底，它上半身微微向前彎曲，看上去正低著頭，雙手在身前無力垂放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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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什麼人？』格羅塔害怕的渾身打顫，她已經意識到這人根本不是莉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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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遠看去它的身形的確和莉茲類似，但靠近一看似乎消瘦不少，而且動作看起來實在詭異，至於長相、這時的船艙內一片昏暗實在難以看清，況且格羅塔根本不敢看也不想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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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就在她還不知如何是好時，那人影直直地朝著格羅塔藏身的木箱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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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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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k lv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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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走似乎不正確，它走動的方式還不如說是拖，在靠近的同時除了那人雙腳在地上拖動的聲音外，似乎還夾雜著斷斷續續的低語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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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別過來，拜託！』格羅塔奮力掙紮著但徒勞無功，只能眼睜睜看著人影越來越近，這船艙是如此狹小，小到那身影靠近得如此之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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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de……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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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呼。」被重物壓迫的不適及恐懼使得女孩不由自主開始喘息，她盡可能的不發出聲音，張大了嘴想呼吸到更多空氣，那人影就快到木箱旁了，從縫隙中甚至能看見那人下身清楚的樣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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莉茲說得沒錯，格羅塔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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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那一定不是活著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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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啊。」面色扭曲著，格羅塔奮力扭動著身體想要逃離這裡，此時的她已經不在乎自己的聲音和動靜是否會引起注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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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已站到了木箱旁，原先遠遠看去認為的「皮靴」，其實是他光著的雙腳，腳踝部分似乎被什麼東西割開、一圈的皮肉往下翻了出來，傷口處是發黑的肉，而腳踝之上的小腿一片漆黑、不似活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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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de…ek……。」那東西似乎不斷喃唸著些什麼，格羅塔聽不懂，那並不是她所了解的任何一種語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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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這個怪物，也不是她知曉的任何一種物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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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轉過頭逃避眼前這個恐怖的景象，但無論怎麼掙紮身體依然動彈不得，在恐懼籠罩下她閉上眼在心底祈求：『拜託，誰都好，快點回來、快點救救我。』緊閉著眼，極度的害怕使得眼淚不受控制的直流，她感覺這東西似乎在碰觸木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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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想死在這裡，死在這個怪物的手上。』似乎在移動重物，格羅塔能感覺身上的重量在減輕，但她知道當它清理掉蓋在身上的遮蔽物後，等待她的不會是救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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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親和母親在面對死亡時也會感到恐懼嗎？』死亡正在逼近，格羅塔突然想到了自己的父母，那對總是溫柔的雙眼，在面對死亡的時候也會露出恐懼的神色嗎？他們會像自己一樣嗎？被恐懼支配著、連掙紮都做不到，只能像隻上岸的魚一樣喘著氣，等待死亡降臨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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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樣溫暖的兩人，在面對死亡時一定也是非常堅強的吧，不像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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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此刻，與父母的回憶突然湧現，格羅塔難過的發現，原來自己對他們的念想並不是沒有，只是這些回憶有些炙熱燙手，擁抱時的溫度會在驅趕不安的同時燙傷自己，讓人隱隱作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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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淚從沒停過，她想起了兒時遇上打雷下雨的夜晚時，母親總會將她抱在懷中，輕輕用雙手遮住她的耳朵，父親會輕輕地拍著女孩的背、直到她睡去，有時格羅塔覺得她並不是特別害怕的，只是在那樣溫暖的懷抱裡，人好似會不自覺變得脆弱，想待的久一點，想就這樣被呵護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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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還在的時候，恐懼和害怕好像只是一個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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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時格羅塔會覺得一切像是夢一樣，一直以來她其實對於父母的死沒什麼真實感，感覺下一秒回過頭、又會看見他們溫暖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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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時常想著也許有一天父母會突然出現在她眼前，告訴她一切都沒事了！我們回家吧，回去那個三個人的莊園，他們會像很久之前格羅塔還小時，三個人一起在花園漫步著，父母會擔憂的追在她身後，怕奔跑的她會被花園中的石子絆倒受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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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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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羅塔終於意識到這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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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噩夢中驚醒時，她不會看見母親擔憂的臉，不小心弄傷自己時，也不能在哭著找父親撒嬌，他們不會在早晨時無奈地笑著叫醒賴床的自己，也不會在夜晚來臨時，在房間中點上一盞晶石燈陪伴自己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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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母再也不能阻止恐懼和擔憂侵擾他們的珍寶，他們不能帶格羅塔回家，回到避風港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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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死了，家也不在了，這個世界上只剩下格羅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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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連格羅塔都要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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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喀啦。」物品翻動的聲音接近了，格羅塔感覺得到有空氣透進了木箱內，她已經放棄了掙紮，此時她心中除了面對死亡的恐懼，更多的是憤怒和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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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做錯了什麼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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偉大的光明神奧德卡，慈悲的生靈之母，為何您不願將您的榮光賦予這名可憐的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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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否這樣的姿態還不夠謙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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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只是想要活著，不管活得多懦弱渺小，這樣的掙紮是否觸怒了神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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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毫無反抗的她狠狠撚入塵土中還不夠讓您愉悅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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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望的閉著眼，格羅塔第一次在恐懼面前發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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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最後一次，她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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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偉大的光明神，您為何如此不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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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何您創造了生靈，卻無法給予平等的眷顧，給予了光明卻又放任黑暗的助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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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怎麼能接受生靈的愛戴，卻又對我們的痛苦視若無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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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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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羅塔閉著眼等待死亡的降臨，但隨著她的話語落下，身上卻再也沒傳來動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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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一小段時間，想像中的疼痛沒有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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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誒……？』有些意外的睜開眼，她想，難不成是光明神聽見了她的話語，放過了這個可憐的生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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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羅塔的臉依然緊貼著隙縫，張開眼時映入眼簾的不再是那雙腐敗發黑的腳，而是一片漆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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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誒……？」不自覺輕呼出聲，她不明白發生了什麼事，但馬上，她便在這片黑暗中發現了什麼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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凝視了一陣後，格羅塔想著，光明神看來是不在此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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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那片黑暗並不是來自於外面熄滅的晶石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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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是緊緊地貼著隙縫外的另一頭，木箱外那東西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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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dekr es ek lver vuers。」暗啞粗糙的聲音隔著木板響起，帶著一片惡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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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束了。』格羅塔在內心對自己說著，此時的她意外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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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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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一聲巨響，格羅塔呆呆的躺在地上，身下是木箱碎片和四散的古力果、眼前是通往甲板的樓梯口，她不太明白自己是怎麼出現在這個位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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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花了點時間思考發生了什麼事，她發現自己雖然渾身刺痛、但還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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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嘖。」這時，有人不耐煩的抓住了格羅塔的衣領，還在恍神的女孩只覺得視野不斷旋轉，混亂中她看見四散的木板裡斷成兩半的法杖、滿地的古力果、扯著她衣領的黑衣男子，以及一個漆黑的人影站在原本該是木箱的位置，但她還來不及看清那怪物到底是什麼，就覺得身體一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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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刺眼的光使得格羅塔一時睜不開眼，直到頭重重砸向甲板，她才意識到自己被那男人丟出船艙外了，同時被丟出來的還有砸在她身上的布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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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還活著……啊。」趴在地上自言自語著，劫後餘生的感覺並不好，身體各處疼痛不已，往頭上一摸、格羅塔發現自己的頭似乎撞破了，滿手的鮮血上還夾雜不少木頭碎屑，意識到自己有多落魄的她反而笑了：「哈……好痛。」還活著，還感覺得到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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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生什、妳……沒事吧？」消失許久的莉茲終於出現，一回來只看見滿臉血的格羅塔趴在地上笑，頭髮中還插著不少碎木片，莉茲一時也不知該先問什麼，隨後趕來的是穿著白袍的希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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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羅塔一擡頭便看見一臉難以言喻的莉茲，希茲在旁看見滿頭鮮血的女孩開口詢問：「妳怎麼會在上面？底下怎麼了？」語氣之間似乎有些焦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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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格羅塔才想明白方才是那黑衣男人救了她，如今她上來了，但那人還在下面和那怪物一起，她指著船艙入口急喊著，：「下、下面！還有人在下面咳咳。」但還不等她說清楚底下發生了什麼事，就被突然看見的頭頂景象嗆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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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艘黑色的魔飛船此時正狠狠壓著貨船的桅桿，那船底下爬滿的藤蔓充當了很好的保護墊使得桅桿沒有直接捅破黑色飛船底，它的體積比貨船稍大，不太妙的是貨船的桅桿正傾斜彎曲著，若再不將這艘黑色的飛船移開，桅桿一倒下面便是貨船的晶石室，一但壓毀了，主要功能為飛行的魔飛船就會帶著所有人一起餵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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仔細一看這艘黑船的帆似乎有些古怪，但格羅塔所在的這個角度逆光看不清楚那船的風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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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生什麼事。」最後趕到的維茲看來臉色不好，看到格羅塔的慘狀時有些意外，立馬轉頭詢問著同伴，而希茲的白袍揚過格羅塔的臉龐，看來是打算直接下去查看情況，回過神來的格羅塔一驚正準備提醒大家下面的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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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還不等她開口說話，已經走到樓梯口的希茲突然往後踏壓低身子，重心一轉從樓梯口前閃開，臉上的金絲眼鏡差點被甩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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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碰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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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乎是差那麼一點就要撞上，一個黑影從船艙內飛出、狠狠撞上桅桿後滑落到甲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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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嘎……吱。」撞上桅桿的是黑衣男子，而貨船的桅桿受到碰撞後又往下彎曲了不少，發出不妙的聲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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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退後！」維茲一個跨步向前擋在希茲身前，希茲推了推眼鏡起身，神色戒備著往後方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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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面有什麼？」莉茲向前一把拉走了太過靠近船艙入口的格羅塔，希茲退到眾人身後、手上法杖的魔石光芒耀眼，藍色的光芒往杖身蔓延著，很快便看不見原本白色的杖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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維茲則微微壓低身體移動到樓梯口正前方，他戴著戒指的那手朝前，雙手在胸前呈現虛握的姿勢，莉茲拉開弓站在格羅塔身前，三人都警戒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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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是怪物，黑色的怪物。」格羅塔終於好好說話了，但話語內沒什麼有用情報，這也不能怪她，就算尋遍她腦海中所有關於人形魔物的資訊，都沒有那東西的記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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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喀喀喀喀。」船艙裡傳來了一陣難以言喻的聲響，像是木材碎裂的聲音但略為低沈，在眾人身後的希茲臉色變得極為難看，他調轉了手中法杖的方向，握住了頂端的魔石將杖尖對準了入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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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片雲遮住了太陽，甲板在片刻中陷入一片陰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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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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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維茲快閃開！has svrelin！（元素語：護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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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時，恐怖的撕吼聲從甲板下傳來且快速的往上移動，希茲大喊著讓維茲離開入口前方，他手中藍光一閃、一道藍色的水幕至身周升起快速沖上前遮擋住了船艙口，藍色的帷幕在入口處散發著淡淡的光芒浮現水波的紋樣，聽到指示的維茲則是立馬就往莉茲和格羅塔的方向閃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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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唰！」水幕似乎減緩了什麼的沖出，但也只是瞬間，下一秒、水幕在沖擊下被撞破了，詭異的身影和水一起甩在了甲板上，維茲幾乎是和那身影擦身而過，陰影中，那「人」扒在甲板的手指扭曲變形且前端尖銳，落下時在甲板上劃出了好幾道深深的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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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這東西幹的嗎？」莉茲不知是自言自語還是在和維茲說話，她身後的格羅塔聽著猜想這話估計是在說那黑色飛船上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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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維茲沒有回話，神情戒備緊盯趴在甲板上的東西，此時遮擋著太陽的雲飄走了，陽光再次打亮甲板，才使眾人得以看見那東西的樣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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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啊啊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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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什麼東西？」陽光灑在眾人身上，莉茲看著眼前的景象握緊了手中的長弓自言自語道，那東西被陽光照射到後發出了詭異的嚎叫，四肢貼地的往後退到桅桿附近黑色魔黑船照成的陰影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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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四隻扭曲的趴在地上，眼球是一片漆黑，它的身上沒有衣物遮蓋，能看得見的部分都已發黑腐爛，毛髮從它糜爛的頭皮上脫落、嘴唇半邊掛在臉邊，原屬於鼻子的部分只剩兩個孔洞、雙耳發黑萎縮，一碰觸到陽光這東西身上便冒出黑色的煙霧，慘叫連帶著噁心的氣味向船上的眾人襲來，在莉茲身後的格羅塔感覺不太好，不管是景象還是氣味都使她快吐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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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暗墮者。」希茲回答了莉茲的疑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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