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維茲的異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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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還沒等格羅塔喘口氣，失重感再次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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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這次方向是向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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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見了上方格羅塔的尖叫聲，維茲皺著眉打算嘗試攀住有些距離的船沿，就在這時：「維茲，腳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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底下觀望已久的莉茲大喝著拉了個滿弓對準維恩，奇怪的是那長弓上沒見搭了箭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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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貌似不是第一次配合，維茲不用低頭查看便知道夥伴的意思，他雙腳收回微微彎曲，莉茲將長弓對準同伴腳底後喚了句簡短的咒語：「zealin！（元素語：風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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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咻！」話音一落，莉茲鬆開弓弦，看不見的氣流正中維茲的腳底，在感覺到風壓的瞬間他順力向上一躍、陽光下男人拉出的黑影和黑船的陰影融為一體，藉著那道氣流，維茲順利翻身上了甲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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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喀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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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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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在甲板上時板甲發出了聲響，慣性伸出右手撐地的維茲發出了悶哼，他低頭一看、只見甲板上一片液體滲出的痕跡反著光，看來是些微癒合的傷口不小心又崩裂了，傷處傳來的劇痛十分不尋常，方才在眾人面前他必須極力克制住疼痛才能不顯露出異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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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嗎？」看著傷處維恩暗自思索著，不過黑色飛船的甲板上看不清滴落血液的顏色，他無法斷定是否與毒物有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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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傷一事對維茲來說是家常便飯，身為光元素眷顧者的他早已習慣在元素作用下大傷化小小傷化無，但這傷勢卻遠超乎他的估計，這趟航行所遭遇的情況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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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其是那……生物，不管是能輕易穿透板甲的力道又或是腐爛詭異的外表，怎麼都不像自然的產物，右手的傷勢也並非他有生以來受過最重的傷，但傷口卻反常的遲遲不癒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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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著想著維茲的傷處又傳來了鑽心的劇痛、藍色的瞳孔因疼痛微微緊縮，也就在這時他的腦海中閃過方才同伴笑著回頭的畫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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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才若是格羅塔沒預警眾人，那接下這一爪的，就會是毫無防備的莉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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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最糟的可能性，維茲臉色一沈，眉頭又緊緊的鎖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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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趟航行所遇上的意外已經超乎預期了，毀去桅桿後航行的時間會更久，在回到北大陸前不能容許更多風險共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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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希茲說的一樣，那東西，不能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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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就當他站在甲板上深思時，格羅塔的尖叫聲也在逐漸逼近，天空中的她死死抓著懷中的包裹和盒子放聲大叫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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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呼！」下墜時的風聲蓋過了她自己的尖叫聲，向下落下的格羅塔能感覺喉嚨像火燒般灼熱，卻只聽見風聲急嘯過耳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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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慶幸的是，格羅塔沒攔腰插在黑色飛船的大小桅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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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不幸的是，她似乎也不會落在甲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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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羅塔落下的位置偏離了黑色飛船的範圍，此時她已經往下墜過主桅桿頂的高度了，很快她就會一路超過黑色飛船，接著是貨船，然後掉進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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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唰。」回過神的維茲見狀抽出了腿甲旁的匕首、快步沖向船沿用來綑綁固定風帆的繩索，他手中刀刃一揮、右手不顧疼痛抓住了向上飛起的斷繩，飛起的身子在空中一扭便往格羅塔的方向盪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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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唰！」與往下滾落的風帆相反的是快速上升的維茲，他與格羅塔的距離正快速縮短著，只見女孩下落的速度飛快就快與他錯過，維茲當即張嘴咬住匕首空出左手、身體用力向前一探抓向格羅塔，但似乎繩索擺盪的速度有些太快，他比預期中先一步到了格羅塔下方：「唔嗯！」29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re7W7445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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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一聲悶哼，格羅塔攔腰撞上了維茲左手上的板甲，她哀嚎了下後感覺胃裡一陣翻騰，而維茲接著女孩後身子一沉，瞬間襲來的重量差點震他鬆開了握著繩索的手，而雖是沒有放手、但因撞擊而產生的劇痛仍使他右手發軟，眼看無法支撐兩人的重量太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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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嘶……。」調整了下呼吸，維恩思量著目前的情況，眼看兩人即將擺盪回風帆前，他在心中下了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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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兩人盪回風帆處時，維恩右手繩索一放、改抱住了格羅塔的身子，左手接過嘴裡的匕首用力插進了風帆：「嚓！」「唰唰唰唰。」伴隨風帆裂開的聲響，兩人就這樣一路向下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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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親，我想我這輩子都不會想搭飛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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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維茲抱在懷裡的格羅塔因為腹部的撞擊幾欲想吐，反倒是沒能出聲尖叫，強忍著喉嚨深處不適的她在心底默默流著淚，向著奧德卡祈禱著希望能早點下船，一輩子遠離飛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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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喀噠。」終於，匕首到底的聲音傳來，維茲抽手收回了刀刃，勾著格羅塔軟爛無力的身子一同落在了甲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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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直到帶著重量的聲響落在甲板上，身體不再傳來失重感，格羅塔才鬆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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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終於回到地面了，可喜可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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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奧德卡啊……。』感嘆著光明神，被維茲勾在手裡的格羅塔淚眼汪汪地看著眼前的地面，手腳發軟的她一放鬆，盒子和包裹一不小心就滑出了懷裡：「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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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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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茲給的黑色盒子摔落地面時盒蓋有些許脫離盒身，隨後跟著落地的還有突然被放開身子的格羅塔，但發出慘叫的並不是一頭栽向地面的她，而是突然跪地摀著右臂的維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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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沒事吧！怎、怎怎怎麼辦！」一頭撞向地面的格羅塔先是反射性抓起了掉落的布包、以及被她重新蓋上的黑盒，這才後知後覺的發現慘叫的來源是身後一臉痛苦的維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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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剛才動到傷口了！』雖然撞的有些頭暈腦脹，但不影響格羅塔察覺對方板甲裡流出的大量血液，她抱著物品緊張的圍著維茲四處打轉，卻不知該如何幫上忙，只能在原地急跳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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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事。」幸好維茲很快就緩過來了，幾個呼吸後他從甲板上起身，擡起頭時臉色一片平靜，似乎方才發出慘叫的人不是他一樣。29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l3grXHQi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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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板甲的縫隙已不再流出鮮血，但維恩額角冒起的青筋以及微微顫抖的右手出賣了這人的狀態、不是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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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起身後的維茲花了些時間調整了下呼吸，右手疼痛餘韻依舊、但並不妨礙他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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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才那一剎那傷處的異常，似乎有古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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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真的沒事嗎？我我、我去看一下有……有沒有東西能止血。」可能是那滲出的血量實在太過驚人，格羅塔一時忘記了對眷顧者和這艘詭異飛船的恐懼，她結結巴巴的說著，正準備要四處張望尋找有什麼能對止血幫上忙時，維茲卻突然伸出手摀住了她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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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左手還是右手？他的血是不是快流光了？』腦子還在剛才的一片血紅中，格羅塔急著想去尋些能止血的布料或繩索，竟大著膽子要推開維茲摀著她眼睛的手：「別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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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啊是！」維茲的聲音傳來、有些沙啞低沈卻依舊有力，腦海一片混亂的格羅塔反射性的原地站定，頭頂的維茲看著安靜下來的格羅塔和她頭上越來越多的小血流，沈默地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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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別管右手的異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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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平民看起來傷的比他還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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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好了，這船上有會讓妳害怕的東西，所以千萬不要擡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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遮在格羅塔臉上的手寬大厚實，幾乎蓋住了她半個腦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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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艘船的入口只有一個，往下第二層是控制室，但結構已經毀損了，晶石室應該在它正下方，往下的縫隙我們三個試過都進不去，要拜託妳了。」維茲「抓」著格羅塔的腦袋說著，表情上略帶歉意，但那樣的神色很快就被越發強烈的痛楚扭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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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垂在一旁的手微微抽蓄著，傷口不時傳來劇痛，雖不是一直持續著，卻一次比一次難以忍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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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不想嚇到這平民孩子，維茲默默忍耐著，這少女看起來已經很害怕了，不能在讓她更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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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這麼想，但在痛楚再次襲來時，維茲的臉色還是控制不了的陷入一片陰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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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是角度還是髮絲的影響，那雙藍色的眼瞳此時似乎多了些陰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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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遮著眼的格羅塔看不見維茲的表情，在心底又開始緊張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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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我會害怕就不要讓我上來啊……。』格羅塔身子站的筆直，令她恐懼的原因又重回腦海，使她全身嚇得僵硬，在經歷高空拋物以及大失血的驚嚇後、她後知後覺的發現自己此時已經上了那艘恐怖的魔飛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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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正站在那艘不知有什麼能讓三名強者臉色為之一變的飛船上，在船的某處有可以一爪抓穿板甲的怪物，甲板上有一個什麼都不會的平民、跟一個傷勢情況不明沒有重劍的重劍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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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託，別讓我去。』格羅塔覺得自己已經一腳踏進墳墓內了，甲板上沒那怪物的動靜，那肯定是在底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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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目前看起來她很不幸的，正要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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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著想著女孩腳步不穩了下，踉蹌之間她感覺腳底一片濕潤，那是維茲的血，灑滿了他們立足的這片甲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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造成這一切的怪物，它腐爛的惡臭和深不見底的雙眼又浮現在格羅塔腦中，船艙內的恐懼和絕望又爬上了她的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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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死的，我會死掉的！』越想越驚慌，格羅塔搖著頭就要掙脫維茲的手，懷裡的包裹和盒子互相碰撞著，一不小心又將黑盒子撞開了個縫，但這人的心思根本不在懷中的物品上，她此刻只想下船，送信也好放盒子也好，她都不想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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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擺脫這一切，繼續做個什麼都不知道的平民，在亂世中和其他人一般小心翼翼地生存著，然後不知不覺就過完了平凡的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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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餘的都忘記吧，當作不知道當作沒發生，她做不到、做不來的，放過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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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起，我真的做不到，尚對不起，可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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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靜！」正當格羅塔即將哭喊出聲時，頭上的手大力的晃了一下，無心中拉扯到了格羅塔的髮絲使得她頭皮發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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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好了，不管妳願不願意都得配合！」格羅塔不安的躁動時，維茲的傷口傳來了難以形容的痛楚，一股煩躁感不知從何而來，等維茲反應過來時過於嚴厲的話語已經出口，語氣中的不耐使得維茲自己都楞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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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低頭，維茲便看見在他手掌下女孩那沾滿血污的半張臉，她煞白的雙唇發抖著，似乎被嚇著了，注目到格羅塔頭頂被他拽住的髮絲時，維茲觸電般放鬆了緊縮的手指，但手掌仍然抵著少女的雙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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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才嚴厲的語氣和粗魯的舉動似乎嚇著了女孩，她死死抱緊了懷裡的盒子和布包，那用力發白的指關節緊扣著黑盒的邊緣，看上去不敢動彈也不敢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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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沈默的格羅塔，維茲張了張口卻發不出聲音，痛楚像是幻覺一樣消失了，但一股難以形容的難受卻湧上心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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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情景不該發生，也不能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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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起，我嚇到妳了。」沈默持續了一陣子，之後傳來的是維茲的聲音，除了這句話他似乎不知該說些什麼，他的聲音不大，像是害怕再次驚擾到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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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羅塔依舊沈默的抓著手中的包裹與盒子，看著這狼狽的女孩，維茲心中升起了一股自我厭惡，那厭惡的源頭來自滑落臉龐的土金色髮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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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久未曾想起的往事不知為何突然浮現，那是在維茲記憶深處的某個日落，一名少年倚著幾乎等身的重劍，滿是傷痕的身上看不清是血污還是日落的紅光，他終於撐過了遠超同齡人的考核與訓練，但到來的不是想像中的祝賀和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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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男人，丟了一件鬥篷給傷痕累累的少年，絲毫不在意跟不跟得上的邁步走向城鎮，少年穿上鬥篷，顫抖著扛起重劍，沈默的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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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鎮大路上，面露醜惡的金髮男子舉起鑲著寶石金飾的細劍，劍身穿過了一名棕髮少女的手，只因這女孩好似不小心碰觸到了他的愛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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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以看起來像個平民，但總有一天，你體內流著的骯髒血液會使你露出與他們相同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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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總是獨自受訓，受傷時總習慣等待傷口自然癒合，總是妄想著達成男人期望的少年哭了，那是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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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因為傷口的疼痛，也不是為了不堪負荷的身體倒下而感到羞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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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是因為那男人看向他土金色的髮絲時，眼中流露出的厭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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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浸在回憶中的維茲不可能注意的到，他眼底的陰霾似乎正在擴散，他反常地在如此情況下走神，直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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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給你。」一顆綠油油的果子出現在眼前，因為少女看不見，拿捏的距離不是很好，差一點就撞上了維茲的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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維茲設想過很多情境，他想過這平民可能會害怕的逃開，又或是承受不住的崩潰大哭，而這一切都要怪自己的莽撞失禮，在最壞的打算中，若是報復能讓名女孩好過一些願意配合，他不介意將匕首借給她，然後在身上多開個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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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眼下這情況完全超越了維茲的預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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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力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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