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無法綻放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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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死！」甲板下，聽見女孩尖叫的維恩忍不住爆了粗口，他正跪在崩塌的樓道前為了不知何時會歸來的格羅塔清理著木板的碎屑，聽聞異狀的當下他加快了手中的動作，但沒多久就停下了拉扒著木材的雙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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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來不及。』看了眼狹小的隙縫維恩當即放棄了透過樓道下去的想法，底下的女孩不是莉莉，她可沒法在危險中拖延時間等待自己到來，船隻岌岌可危的處境也由不得他這麼悠哉的清理碎屑，等他清理出足以下去的道路時恐怕船都垮了，那個滿頭血的平民也早被那個怪物撕成碎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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努力思索營救方法的男人快速環顧著四周，方才一行人上來時他們曾有想過破壞地板往下前行，但後來發現船的夾層裡混有松鋼，僅靠隨身匕首根本劃不開，而其魔法難以穿透的特性也使得希茲對它束手無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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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如果是重劍的話……想著想著維恩的手指不自覺擦上了指間的指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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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沒有劍鋒的重劍要刺穿混有松鋼的地面是不可能的，但以這層船艙的情況來看，也許底下的松鋼層也出現了受損的情況，只要能找到格購較為脆弱的部分，那靠重量去擊破地面也許有一試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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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可想而知，這勢必會引起很大的動靜，很明顯這不是一兩下就能解決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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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劍的重量加上擊破地面的力量，勢必會讓船體產生震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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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況那個女孩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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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喀噠。」原先靜止不動的維恩突然跪在了地上伸出左手抵住地面，板甲碰撞的聲響打破了廊道內的寂靜，也打斷了接下來可能會出現的、過於現實層面的思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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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帆已經卸掉了，船體重量已經減輕許多，可以一試。』地面粗糙帶有碎屑的觸感傳來，維恩在心中和自己對話著，試圖忘掉方才心中升起的那絲還來不及成形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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腦海中閃過棕髮女孩瑟瑟發抖的樣子，昏暗的廊道內，維恩緩緩開口了：「oe lei ksa ie l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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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種如同將聲音沈進胸腔般低沈的特殊語言，這並非元素語，而是語法排列古老的、不知名的語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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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喀喀。」隨著神秘古老的語言緩慢吟詠著，地面上的碎屑開始微微顫動，一股看不見的氣壓緩慢聚集在維恩身周，他手上那只銀色指環上緩慢的爬出了金黃色的細小花紋，樓道逐漸不在昏暗、光芒像是從指環中溢出般照亮了整個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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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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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當指環正光芒大作時，吟詠著不知名語言的維恩晃了下身子，話語被打斷了片刻，空間中的光線肉眼可見的又退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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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瞬間、他臉上難得露出了詫異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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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頭看了眼擺放在身側的右手，那裡的肌肉此時還在些微蠕動著，像有蟲子在肉裡翻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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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那麼片刻，方才手上本該麻痺無知覺的傷口傳來了突兀的痛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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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對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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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默了片刻，維恩將心底升起的詭譎感拋在腦後，這個傷口的確古怪，但現在沒有多餘的時間讓他分神去細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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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e……lei……。」沒過多久，低深的發音就再次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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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喀喀喀喀喀。」四周的碎屑又開始震動，指環又爬上了發光的紋路，但與方才不同得是、這次指環上的光輝低迷的閃著微光，偶爾併發出耀眼的光芒後又瞬間回歸黯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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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維恩緊鎖的眉頭和嚴肅的神情不難看出似乎哪裡出了問題，他並沒有因為異樣而停下口中的詠唱，喃唸著的不知名語言音調越發深沈冗長，直到像低鳴般的語言被拉長到如同嘆息的長度時，指環上的光芒終於不再忽明忽滅，而是逐漸穩定後緩慢的增長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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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s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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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來了。』就在此時，原先安分的右手又開始抽痛了起來，疼痛和光線一樣逐漸籠罩在維恩身上，那詭異的傷勢帶來的痛楚超越了劍刃的穿刺和魔法燒灼時帶來的疼痛，從右手而來的異狀似乎正逐漸蔓延全身，那股深入靈魂的痛像是攀上樹枝的巨蟒緩慢的向上延伸，越過了手肘翻過了肩膀，逐漸往他的左半邊侵蝕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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強忍著，維恩不住顫抖卻沒停下口中的嗓音，四周的震動不知是加劇了，還是來自自身軀體的顫動讓他產生了錯覺，他強迫自己將視線和神思集中在手背上指環的光芒而非那詭異的疼痛，雖不知為何原先頗有成效的古力果此時沒了功用，但他知道，這次無論如何都不能在停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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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沒有時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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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是船、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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維恩眨了眨有些視線散漫的眼，加大了手上魔力的輸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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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e……。」疼痛已經漫過了右胸，皮肉底下的內臟仿彿也被灼燒的疼痛，四周的震動明顯加劇了，碎屑從原先的跳動變成了仿彿浮空般、僅留聲響的快速旋轉著，一滴汗水滴落在手背上，此時這個男人已經滿身大汗，雙眼也浮出了血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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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痛楚要籠罩他的左胸直達心臟時、一切都停下了，除了話語聲依舊，不論是痛苦還是震動，突然都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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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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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苦仿彿幻覺般消失，身體緊繃的肌肉也瞬間鬆懈了下來，在身軀瞬間的放鬆維恩有片刻的恍神，但下一秒指環傳來的震動拉回了他的神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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毫無預兆的，刺眼的白光從指環中炸裂而出，不留一絲陰暗的佔領了這個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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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視指環的那雙藍色眼底也映照著光亮，就當那白光仿彿會穿透木板而出時，整個空間裡的光線被剝離了下來，是的，光線就像打上岸邊的海浪一般從四周物體上褪去，如液體般的光聚集著朝指環的方向而去，逐漸往維恩的掌心靠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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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當他手下的光芒裡似乎浮現出了某個物件的形體時……：「愚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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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該無二人的空間傳來了語氣不善的話語聲，打斷了維恩的言語也打散了凝聚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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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芒飛快的在手下消散，還來不及成形的物件也隨著飄散的光點散去了，指環上的花紋在維恩的注視下暗淡了下去，詫異片刻後，他臉上的神情被戒備所取代，蓋在地上的手掌面悄悄握住了一片銳利的碎木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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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全身肌肉再次收緊，單膝跪地的維恩微微向前傾了身子，腳跟的重心轉移到了前端，隨著光芒消失，在逐漸灰暗的視野中他凝視著地面，心神專注在身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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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不知身後是誰，但從語氣中聽不出友善的意思，且出現在這艘詭異飛船上的人估計並非善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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維恩緩慢壓低了身子，等待著身後再次傳來動靜的那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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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當指環回歸黯淡無光的那刻，飽含著惡意的輕笑再次響起，聲音近的宛若那人正貼在耳鬢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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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乎是同時，單膝跪地的維恩腳步重心一轉回過身，手中的木刺隨著蹬起的身子往黑暗中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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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不到幾尺的木板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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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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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有那麼些人也遇上了危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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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碰碰碰……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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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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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線在意識不清的視線裡散成光暈，在某人心裡生死未卜的女孩仰躺在地上艱難的眨了眨眼睛，她睜著眼好一會才意識到刺痛雙眼的是許久未見的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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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唔……啊。」無意義的呻吟著，格羅塔躺在地上晃著沈重的腦袋，脹痛的腦門隨著視野搖擺著，五感徬彿被打散後粗糙的揉捏在一起，晶石燈的燈光下房內雜亂的書頁和水晶器皿讓睜著眼的女孩看的眼花一陣想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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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神智一同後知後覺傳來的還有她千瘡百孔腦袋上的暈痛感，格羅塔此時正仰躺著，在她身旁有不少散落的紙張和書本，一隻不知打哪來的羽毛筆插在她亂糟糟的棕色長髮裡，幾本攤開的書本上沾染上了不少血漬掉在女孩的身邊，在她頭頂不遠處是被她撞的隔層傾倒、書本掉落的書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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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怎麽回事？』無力質疑出聲的她只能在心底發問，被撞得有些斷片的腦袋只記得走廊裡的一片漆黑，接著自己似乎被什麽拉住了雙腳，略感熟悉的騰空感過後自己的腦袋似乎又撞上了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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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嗒。」正想著，一本書從書架掉了下來，書背敲在了格羅塔腦門上後掉落在一旁攤了開來，這一敲差點把女孩好不容易聚攏的神智給敲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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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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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該說格羅塔幸運還是不幸，雖然又逃過一死，但那智商堪憂的腦袋再繼續撞下去估計要撞成真的智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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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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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盒……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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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碰碰碰碰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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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多……聲音。』腦海仍一片混亂的她並沒多少自己正睜著眼的自覺，格羅塔只覺得眼前充滿一片雜亂的色塊和光暈，耳邊分不清細節的聲響混雜在一起讓人作嘔，她的腦袋不自覺偏向了音源處，恍惚了一段時間後，才逐漸能分辨出視野中的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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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關暗元素的研究與推論在試圖逆轉時被推翻，以抽取光元素抑止暗元素透過侵蝕增長此舉毫無成效，無元素……。』歪斜的書頁上寫滿了文字，格羅塔無意識的在心中念叨起了書頁的內容，而在爬滿文字的書頁那端，側身抵著門板的男人看著毫無反應的格羅塔，黑色兜帽下傳來了不耐煩的響聲：「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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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啊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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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碰咚！碰碰碰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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僅只是稍微一走神，男子身側松鋼製成的門差點就被撞開，至門縫鑽入的是隻黑色腐敗的手，情況不言而喻，那散發腐敗氣息的怪物就在門後，而且看來它不只想呆在門後，對於兩人所在的房內它似乎更有興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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側著肩膀抵著門的男子曲起手肘用力的往門板一撞，厚重的門死死的夾住了那隻胡亂揮舞的爪子，門上被刮出的銀灰碎屑粘在那人的兜帽上，布料下那人的嘴唇單薄且毫無血色，操著不耐煩的語氣又一次的對著不遠處的格羅塔喊著：「小鬼，把盒子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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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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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沒等他話語落下，門後那鬼東西又一次的嚎叫聲蓋過了男子的聲音，那雙利爪死勁伸長往男子身上抓拉著，尖銳的爪子差點就勾中了男人寬大的兜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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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嘖，給我安分點！」微微側身閃過，男子擡腳對準門縫那隻腐敗乾枯的手用力一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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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喀滋。」一聲清脆的響聲，那東西的手竟然硬生生被踹斷了，門縫中黑色的手詭異的彎曲著，但那怪物好似沒有感覺似的、連叫聲都沒發出，只是甩著角度奇異的斷手，不斷地撞擊著門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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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男子邊閃著角度詭異的斷手邊喚了下房內唯二的活人，眼神望過去時卻只看見格羅塔翻著眼白歪著頭，這人竟然悄聲無息的暈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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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嘖，沒用的小鬼。」嚴格說來對格羅塔腦袋照成最多傷害的黑衣男子不耐煩的啐唸了下，接著身體一個轉正，背對著門伸直了雙腳用腳跟抵住地面：「碰咚！碰碰！」「啊啊啊！」身後的門瞬間開了個縫又被男子的背給抵住了，一瞬間的光亮讓門板後的怪物發出了哀號般的叫聲，但它仍然向著光亮的房內鑽著，歪曲的手爪朝著不遠處女孩的方向揮舞著，而在她的腳邊有個散開的布包，裡頭少少的物品散落一地，包括一個黑色的、打開的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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隙縫中，那雙烏黑的眼瞳反射著房內的光暈，敞開的盒子映在那東西的眼底，似乎又加劇了它撞擊門板的力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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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該死的！」一個不注意，男子露在兜帽外的側臉被揮舞的利爪擦過，奇怪的是雖然那人臉上劃出了道傷口卻沒見鮮血滲出，語氣間男子似乎是生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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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伸手探往腰間造型奇異的匕首，卻在握住彎曲的刀柄前轉換了方向，插進了腹前衣物的暗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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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傢夥……別太過份啊！」臨時改變主意的他擡腳又對那隻手補了一記，角度扭曲的手看上去歪斜的更加離奇了，同時他探入暗袋的手拉出了一條銀灰的鎖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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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是鎖鍊也不對，因為在露出的一頭上有一枚鏢狀物，銀色連接鎖鏈的鏢身兩側有些許簍空的花紋，在鏢尖則有疑似血槽的凹槽，看是去應該是某種索繫的暗器，男子背抵著門，一手捏著鎖鏈左右晃蕩，垂落著的銀鏢也跟著擺盪著，兜帽下的下頜擡起，捏著鎖鏈的手腕擺盪中不時轉動著角度，似乎是在計算著目標的距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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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啊啊啊。」門外怪物的哀嚎聲更加淒厲了，撞著門的力道一下比一下還要大，但男子擺盪著的手依舊穩固不受影響，銀標有節奏的晃蕩著，擺盪的頂點隨著次數逐漸趨向同一位置，終於，在一次銀鏢落下後他手腕一翻，捏著鎖鏈以極快的速度開始旋轉起了銀鏢，空間逐漸響起了細小的嗡鳴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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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嗡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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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與嗡鳴聲一同被怪物的聲響掩蓋的還有黑色兜帽下的吐氣聲，調整著呼吸，男子注視著的方向為地板上打開的黑色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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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爛的灰袍中露出的腳踝離黑盒極為靠近，稍有不慎男子手中的利器就會給這女孩放點紅色的液體，不過看上去手持鎖鏈的男人是沒想戳她幾個窟窿的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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