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命懸一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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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在地上的格羅塔好不容易緩過口氣，喉頭間隱約有些作嘔，聽著問話的她擡頭便看見莉莉目光熱切地注視著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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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維茲……真的沒有下來嗎？那、那不就代表……他還在上面嗎？』毫無疑問，貨船上的兩人不可能欺騙自己，格羅塔面露詫異、想開口卻順不過來胸口的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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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絲鏡框下，希茲的目光沒有錯看女孩臉上錯愕的神情，一旁的莉莉也看明白了、二話不說轉身就打算上去，但才剛舉起武器沒走幾步、又像是惦記著什麼而駐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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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說話，莉莉的眼睛瞟過地上的女孩和希茲手裡透明的法杖，掙紮在她的臉上看得出端倪，她不時握緊又鬆開手裡的弓，眼神不斷在頂上的飛船以及渾身濕透的格羅塔中流轉著，但儘管惦記同伴的心思已經流連於表面，時間過去了、她卻依然停留在了貨船的甲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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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究還是不夠北方，不管是氾濫的道德還是同理心，都促使她無法在此時此刻拋下這女孩獨自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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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目前渾身濕透坐倒在地的格羅塔身子微微顫抖，卻不是因為身上的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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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莉茲邁步的瞬間她與希茲便沒了間隔，方才在那白髮男子的提點下格羅塔知曉了他的打算，雖然也沒想向那人討要一番公道，但也實在是沒辦法裝著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一想到希茲看著自己像看著死物般的眼神、以及那盒子，格羅塔對這人的恐懼就無法控制的浮出表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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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是他出手接住了她，但、方才在水裡瞧見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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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想到那雙隔著鏡片仍能讓人感覺到冰冷的眼神，雖不知原因、但格羅塔毫不懷疑，若不是因為莉茲在場的緣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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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定會殺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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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嘎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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貨船上莉莉看著兩人、希茲看著格羅塔、格羅塔則看著地面，打破這詭異氣氛的是上頭傳來的異響，眾人同時向上頭望去，只見那艘黑色飛船失去了平衡，緩慢地傾倒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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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船……。」「怎麼會？」隱藏在莉莉驚呼下的是希茲帶著錯愕的喃喃自語，只有離得近的格羅塔聽見了，還沒等她悄悄從兩人身旁挪開，希茲突然對著格羅塔開口問道：「盒子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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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聽見盒子，格羅塔瞬間腦袋一片空白，但頂著對方的視線又不敢默不做聲，只得結結巴巴地開口：「船……沒、沒有、沒有晶石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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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硬逼著自己擠出了聲音，但顯然牛頭不對馬嘴的內容沒有回答疑問，就在希茲沉下臉要朝格羅塔走去時：「轟轟轟轟。」
伴隨著巨響和震動，貨船的桅桿攀上了密密麻麻的裂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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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變故著實解救了格羅塔，至少得以讓希茲將心思從女孩和盒子上移開：「來不及了。」他看著即將倒塌撞上貨船的黑船，暗自咬了咬牙對著甲板的法陣伸出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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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等！維恩還在上面！」莉莉看見了希茲的動作著急的喊著，顧不得冒犯伸出手扯住了對方的袖袍，顯然飽受訓練的傭兵即使是女子也比法師還要有力些，希茲原先要碰上晨砂的手停在了半空中：「我知道。」但是，沒時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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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貨船逐漸被倒塌的黑船陰影籠罩，希茲顧不得莉莉的阻攔扯過衣袖將手搭上了法陣，在白色的衣袍被魔力掀起時，地上交織的晨砂散發出了光芒，至希茲手掌所搭上的法陣一角，泛藍的光沿著繪製的線條快速蔓延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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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別！」莉莉在一旁看著將倒塌的船隻急得大喊，張起弓對準黑船傾斜的方向就是一連串空矢和咒文，氣流雖暫緩了速度但船體仍舊下滑著，希茲注視著就快掀翻的黑船、額頭上流淌下不少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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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手底下的法陣此時光芒大作，但那光亮似乎被隱隱約約壓抑著有些閃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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細細看去，在魔力尚未填滿的某處、觸發法陣的最後臨門一角，有一處晨砂繪製的紋路上遲遲沒有爬上魔力的光亮，而摸著甲板的希茲雙手顫抖著，盯著上頭咬著牙從嘴裡吐出了字句：「沒死就快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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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喀喀喀……。」就當莉莉的箭矢已經沒了效用，眼看船就要直直栽下，希茲準備收回視線觸發法陣時，突然、木板碎裂的響聲傳來：「啪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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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飛船的一角破裂開，有什麼連帶著木板碎片掉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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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莉茲趴下！」希茲一眼瞟見空中飛揚的碎屑和塵埃中金色的髮絲，當即回頭朝著莉莉大喊，同時他手中的陣法觸發了，光線瞬間而起往桅桿而去滲入木材而上，一陣細小爆裂的響聲過後，刺眼的光芒與爆炸的氣流聲響至桅桿處向眾人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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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霹啪！」「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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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也見著了那落下的金髮人影，原先想接近的莉莉離桅桿近了些，聽見希茲叫喊的她在爆炸的震波撞上自己前拔出了皮甲內的匕首，迅速倒地的同時利刃穿進了貨船的甲板內，氣流和光芒最先吞沒了她與希茲的身影，這一切發生的太過迅速，一旁的格羅塔直至臉上被掀起的碎屑刺到才回過神，可這時，白光和爆炸引起的狂風已經到了眼前：「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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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感覺到灼熱的同時，白光遮蔽了格羅塔的視線，她能感覺裸露在布袍外的皮膚似乎刺進了不少木頭的碎屑，破舊的貨船經不住爆炸的折騰，不僅甲板上掀掉了不少木片，船緣的圍欄也盡數被風暴吹落。
僅管格羅塔趕忙將身子貼緊了甲板，沒有支撐物的她依然被爆炸的氣流往船身外推去，格羅塔慌張地用手扒拉著地面的木板，但除去刺進甲肉裡的木刺外似乎毫無收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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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掉下去了。』感覺到逐漸向外而去的身體，格羅塔的腦袋冒出了這句話，同時想起了方才水球中的窒息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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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並非不熟識水性，但她能肯定如果此時掉進了海裡絕對逃不了一死，因為在視野被白光充斥前，那艘黑船傾倒的方向就是女孩後方的甲板外，如果這時不慎掉進海中，很大可能性會被那艘船給壓進深海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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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撐、撐住！』死命的掙紮著，就連手指在粗糙的木板上磨擦著都感覺到了濕潤，但儘管如此身體還是快速的往後著，僅是幾個呼吸的時間、她就感覺到膝蓋下已經騰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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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的，迎接她的就會是刺骨的冰冷以及窒息的痛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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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咻咚！』就在格羅塔要飛出甲板外時，白光籠罩的另一頭、一個細小的破空聲傳來，她感覺摳著地面的左手似乎震了一下，接著身體便不再向船身外頭而去，而是穩穩地停在了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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爆炸的塵埃逐漸散去，眾人眼裡的色塊也緩慢褪去，一片狼籍的甲板上最先起身的是希茲，最靠近爆炸中心的他身上卻連塵埃都看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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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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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起身的動作、希茲身上來自魔紋的光亮正緩緩收斂著，原來就是這一身魔紋在方才替他擋住了爆炸的沖擊，收回護著眼臉的手及在身子前橫放的法杖，希茲在一片碎屑中站穩步伐後轉身查看起了甲板的現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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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嗯。」同樣也離桅桿不遠的莉莉用手肘撐起身子、膝蓋頂著甲板勉強起身，雖沒有直面撞上，但爆炸的震波還是讓她感覺五臟六腑如被棍棒攪和般不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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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維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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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還不等自己身子緩過來點，對同伴的擔憂讓莉莉連地上的匕首都顧不得抽起，步履蹣跚地朝遠處一堆木板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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貨船上空已經沒了遮蔽陽光的魔飛船，除了那黑船外的東西也被炸的七零八落，貨船的桅桿沒了、圍欄也飛了，原本就小的過分的風帆更不用說，全都成了破布，當希茲皺著眉回過身時更是看見貨船一大片的甲板結構消失了，直接露出了下方的船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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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逐漸遠離的海面上漂浮著大量的黑色殘骸，估計貨船的甲板是被那艘黑船尾巴給撞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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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甲板破損處的一旁，棕髮的女孩毫無聲息的掛在船緣，但希茲的視線卻根本沒往那裡去，他的注意力全在破損的甲板裡裸露出的貨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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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好一會，雖眉頭仍緊皺著，但帶著金絲眼鏡的男子暗自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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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另一頭，莉莉好不容易來到木板前正伸手發力要掀開殘骸時：「嘶。」疼痛使她倒抽了一口氣，一回頭才發現有個木頭碎片從皮甲的縫隙刺進了肩膀後，一把將其抽出後留下的傷口似乎不淺，莉莉隨手扔掉了沾著血的木塊，正當她捏了捏發軟的手打算再次嘗試掀開木板時，木板突然動了下：「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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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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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見莉莉驚呼聲正準備前去幫忙的希茲一回頭，瞧見木板下起身的人後也不禁楞神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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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什麼？還不幫忙？」在那人身上的衣物此刻只能稱作布條了，要不是那布料的顏色希茲和莉莉一時間還認不出這人的身分，他結實卻過於慘白的上半身裸露在空氣中，同樣少了顏色的是那人的毛髮，雪白的髮絲映入兩人眼底，綠色眸子的主人一臉表情不善的樣子，此刻正一手推著木板操著煩躁的語氣對著莉莉嚷嚷著，而在他身後、一身狼籍的人是看上去沒了意識的維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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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維恩！」維恩的狀態明顯不好，他的右手傷處血肉模糊，發黑的血液正緩慢流淌而出，這下看著莉莉背上的傷勢頓時好像沒這麼嚴重了，顧不得自己後肩也正滲著不少的紅色液體，雙手無力的她鑽進了木板後，背抵著木板用腳蹬著地將壓在兩人身上的殘骸給推了起來：「哼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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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用力莉莉後肩又流了不少血，希茲見狀伸出僅剩空殼的法杖抵住木板的一端替莉莉減輕重擔，雖在一行人之中看似最沒大礙，但仔細觀察會發現表面毫髮無傷的希茲握著杖身的手在微微顫抖著，似乎在這一系列變故中也有些許脫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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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碰咚。」很快，在眾人的動作中木板應聲倒下，莉莉立馬撲向了毫無動靜的維恩，一直到她的指尖感受到溫熱的身軀上些微起伏的氣息後她才鬆了口氣，隨即連忙扯下自己身上皮甲的縛繩為同伴止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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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查看著同伴身上的傷口，她鬆了口氣的發現對方除去右手外基本上沒什麼太大傷勢，但維恩的脖子上似乎有著奇怪的痕跡：『鏈條？』這也許是同伴昏迷不醒的原因，一條清晰的紅色勒痕正橫在維恩的脖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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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嘖。」在莉莉關注著同伴傷勢時，一旁的白髮男子頂著希茲隱晦打量的眼神起身，不友善的嘖著聲往甲板破損處走去，正確來說是向著他的物品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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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喀噠。」腳步停下的聲音響起，男人站在毫無聲息的棕髮女孩前探身，但他彎下腰卻不是為了查看女孩的情況，而是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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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喀喀。」那把穿過對方手掌的，帶著鎖鏈的銀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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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活完同伴傷勢的莉莉聽到詭異的聲音注意到了此處，她好一會才反應過來白髮男子腳下踩著的是同船的平民女孩，而那詭異的聲音來自於卡在她手骨中的利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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毫不懷疑的，莉莉認為那女孩已經死了，在方才的爆炸中很遺憾的沒有人有多餘的心力去護著這個脆弱的平民，又或許有、但不願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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邊想著莉莉隱晦的瞟了眼身旁的希茲，但她仍舊沒說些什麼，只是將視線轉而放在同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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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女孩的逝世她是感到難過的，但也只是那麼一瞬間、對於生命的離去感到哀傷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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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底，她們互不相識……莉莉表情平靜地想著，腦中卻突然想起了女孩破爛的布袍以及包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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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能替她的屍首加上件外袍:「喔啊啊啊！」注視著維恩難得平靜的面容，莉莉正想著她的弟弟醒來後或許會為了此事感到悲傷時，後頭傳來的哀嚎聲打岔了她的思緒，意識到什麼的她驚愕的半轉過身子，同時一旁的希茲臉上有著不亞於她的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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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得很熟啊？」踩著格羅塔的白髮男子看上去一點都不覺得訝異，他毫不受腳下女孩的掙紮影響，蒼白的手指發力:「手......我的……啊！」「喀！」詭異的斷裂聲後，男子抽出了屬於自己的物件，然後順手將差點滑落海中的格羅塔撈進甲板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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