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 Room for a Wallflower - DOWNTIME

首發：噗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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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小姐去約會的空檔是他們的自由時間。

　　被告知可以利用這段時間好好觀光休息，小玉開始了他在真菌原野的田野考察。

　　這些都是「小玉遊記」的珍貴材料，等哪天成功離開海西尼亞，回到聯盟，這段期間的見聞肯定能讓他大賺一筆。一心想著怎麼利用這趟旅程的種種大發利市，小玉四處閒晃著，意外地碰上了當地夜市的時間。

　　「闔靈族的色彩相當豐富，甚至連甲殼都是如此，鮮豔的色彩在人造燈光的照耀下甚至略顯刺眼。主要服飾是……圍巾，至少由五種顏色組成，並且，噢，與其翅膀的顏色相互呼應……翅膀色澤同樣五彩斑斕，質地柔軟，看來無法飛行，或許是進化過程中逐漸簡化了……」

　　小玉找了塊石頭，坐著記下他觀察到的一切。不遠處的攤販邊，人們正使用類似錢幣的東西在交易。

　　「錢幣的製法和邏輯感覺受到人類文化深刻的影響……」

　　小玉觀察著攤販的種類，突然，一個茶攤吸引了他的注意。

　　推著──或者說，拎著餐車的，是一個高達五公尺的闔靈族，那巨大駭人的模樣讓小玉第一時間想到了恐懼。

　　小玉記得，這被稱為戰爭型態──闔靈族的成體取決於他們的志向。15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pvLKrYv00
　　海西尼亞危機後期，許多闔靈族陸續演化出駭人的生理構造，只為對抗人類在這座星球撒下的致命兵器，焚燒大地與家園的機甲群。

　　『這裡有茶，口渴的話可以喝。』

　　此刻，模模糊糊地，小玉「聽」見了這樣的聲音。15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WlRZRA8Bl
　　那個闔靈族竟是透過見證的──呃、頻道進行叫賣。

　　這勾起了他的興趣。當然，他身上並沒有海西尼亞的貨幣──但他可以賒帳的伊森的名字下。

　　同為被瑪莉耶壓榨的可憐人，區區一杯茶，伊森肯定願意替他付吧。

　　小玉很快便下了決定，試著使用「見證頻道」點單是個新奇的體驗，他只是走到闔靈族面前，仰望他想著要喝茶而已，巨大的闔靈族就有了動作。

　　有別於那對鐮刀似的巨大前肢，闔靈族的附肢小巧而纖細。15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NEvJDkqu3
　　小玉不可思議地仰望著那五尺高的龐然巨物以異常靈巧而精密的動作拎起茶壺，茶香很快便在眼前漫了開來。

　　「你就是他們說的，外頭來的援助者吧。」

　　小玉低頭接過那杯熱茶，細細品嘗著，此時，闔靈族突然開口，聲音低啞而緩慢。

　　「對，我們的據點被炸掉了，所以來到這裡避難。」

　　「我的名字叫做冬天，是個腐朽的戰爭形體，現在已經年老力衰派不上用場了。」

　　「喔，那你認識伊森嗎？你們族裡的一個年輕人。」

　　小玉隨口提起了伊森的名字，冬天回饋而來的情緒卻是困惑的──他似乎並不認識城市中的每一個士兵。

　　「嗯，總之──因為一些誤會，我們打了一架，接著就變成好朋友了。」

　　見證有時很方便，不需要多費唇舌，只要回想當時的狀況就好了。15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QaKjocpOK
　　小玉開始回憶與伊森的第一次相遇，瑪莉耶如何俘虜這個年輕人，讓他成為方舟的一份子。

　　「然後，我們發現其實我們不需要打架，而且也還有其他事物同時威脅著我們，現在，我們正準備反擊。

　　那時還是早春，時間飛快而逝，如今竟已入秋了。小玉感嘆地想著，隨即好奇地又開口：

　　「你呢？說說你的故事吧。」

　　聽得津津有味的冬天屈下身子，緩慢地望向他。

　　冬天並未開口，小玉的腦海卻開始浮現一連串的畫面──或許是年老力衰的影響，冬天的見證像是懷舊電影的幻燈片，褪色而斷續，斑駁而殘缺。

　　經歷五百年前的大災難，冬天在大瘟疫後受到過大的傷害，在傷害與歲月造成的記憶衰退下，已經幾乎不記得有關自己的事情。

　　「如果是其他客人的故事，我倒是有一些。」

　　冬天的聲音和他腦中的情緒、畫面的一樣的緩慢。

　　然後，小玉看見兩個孩子。

　　冬天叫他們──悔恨與紅焰。

　　冬天記憶中的紅焰和悔恨是兩個頑皮的小鬼，總給大人添麻煩。和人類在一起時，要嘛是他們霸凌別人，要嘛是人類烙人欺負他們。一直到他們長大了，才比較能和人相處。

　　「你遇到他們時要小心點，他們很喜歡給人類下馬威，但其實只是做做樣子。」

　　冬天如此叮嚀，彷彿在他心中，悔恨與紅焰一直都還是當年那兩個頑皮的孩子。

　　「喔，我會的。」他可是已經領教過了。「謝謝你的故事。」

　　喝完了手上的茶，小玉與冬天道別，直到走出夜市，才想起他忘記付茶錢了──確切地說，是忘記把帳記在伊森名字下了。

　　「沒辦法。」小玉搔了搔頭，「只能等之後一切結束再回來付了啊。」

　　帶著更多、更多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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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身為一個已經不年輕了的大叔，儘管得到了一段難得的空閒時光，海克力斯還是習慣性地巡起了營地。

　　來到海西尼亞的這半年，海克力斯下班後總會到井底和工程隊、民兵隊的人喝酒閒聊──但如今井底酒吧也不在了。海克力斯想著過去和他把酒言歡的人，想著他們此刻在地下不知道是否安然無恙，來到了民兵隊的帳篷。

　　從裡頭傳來的，卻是喧囂的爭執聲。

　　「海克力斯先生！」

　　注意到他的到來，亨利慌慌張張地跑了出來，臉上的紅腫明顯是被打出來的。

　　「怎麼了？」

　　「那些蟲子……」

　　亨利面有難色地拉開了帳篷的帷幕，海克力斯很快就意會到發生了什麼事。

　　只見亨利的三個部下正與一個擺出威嚇姿態的闔靈族難民對峙著。

　　「都是你們這些災星才害我們變成這樣的！」15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tJajmCjxb
　　「你他媽以為是誰護送你們過來的啊！」

　　海克力斯看得出他們其實很畏懼，只是出於一種不想輸的賭氣心態，才硬是杵在那裡，和對方相互叫囂。

　　「我實在是控制不住這樣的場面……」

　　亨利露出苦笑。

　　亨利可能沒什麼這樣的經驗吧，不湊巧的是，海克力斯在這方面的經驗可多了。

　　扯著在工地養出來的大嗓門，海克力斯走了過去。

　　「這邊發生什麼事了！」

　　「啊、海克力斯先生！」看見海克力斯走了過來，三個士兵很快出聲告狀：「明明是我們護送他們過來的，但這傢伙──」

　　「你誰啊！」

　　闔靈族不善的質問打斷了士兵們七嘴八舌的告狀。海克力斯環視衝突的兩方，粗聲粗氣地開口：

　　「在這邊吵，你們都安頓好了嗎？下一餐有著落了嗎？」

　　「呃，是還沒吃，可是……」

　　許是看見士兵面對海克力斯的質問有些吞吞吐吐的樣子，闔靈族哼了一聲，語帶不善地轉向海克力斯：

　　「所以，這些垃圾就是歸你管的嗎？」

　　「你說誰是垃圾啊！」

　　一名比較激動的士兵眼看就要衝上前，很快被兩個同伴抓住。

　　「這邊就交給海克力斯先生吧！」

　　「海克力斯先生的能耐，我們都知道啊，去吃飯啦──」

　　大概是有了台階下，另外兩個人左一句右一句地勸著，拉著人直接走了。

　　這對他來說方便多了。

　　「在這裡沒有誰管誰的問題，我們要互相幫忙。」

　　「誰要跟你互相幫忙！」

　　「如果你不想互相幫忙，那你想要怎麼做？」

　　「你們都給我滾出這裡。」

　　「等這件事情結束，我們也不會在這裡多留。你就忍耐一下，就這四五天的時間。」

　　海克力斯的口氣平緩，眼神卻隱約透露出威嚇。15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NbHmWu5w1
　　他沒有見證，但他能感覺到闔靈族的氣焰漸失，最後終於恨恨地烙下幾句話就走出了帳篷。

　　闔靈族雖然外貌嚇人，行為舉止其實和以前去吵民兵隊的灰鎮難民也沒有差多少。

　　海克力斯鬆了鬆筋骨，看見亨利從後面探出頭來，一臉如釋重負的樣子。

　　「海克力斯先生，還好有你在，不然我真不知道我們在這邊該怎麼做……」

　　這個年輕人似乎已經把煩惱積在心裡很久，他們才剛坐下來，桌上也沒有酒，亨利就有些沮喪地說起了煩惱。

　　長青市民幾乎都是由人工胚胎直接培育成人，亨利也不例外。

　　「每個人天生都有自己的適性，但也被允許一定程度地選擇自己想做的事。我天生適合做文書工作，但當初想著士兵的工作也只是維持治安而已吧，不怎麼難嘛，就自願成了民兵隊的一員，誰知道之後又是出現不明敵人，又是城市被襲擊、包圍……」

　　他在長青市出生，所知的就是在長青市所看見的全部。15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qYIYbmOva
　　然而，如今故鄉在一晃眼間已變得面目全非，還得和不知道在想什麼的、長得像蟲子的種族相處──

　　「我實在不知道怎麼辦才好。」

　　亨利頹下肩膀，理所當然沒有被分到酒的他，只能大喝一口眼前的水。

　　是啊，這段時間實在是發生太多事了，海克力斯幾乎要忘記這些煩惱。

　　「人的適應力是很強的，說不定你不知不覺就會習慣這一切了。就像我本來也只是個做工的。人有時就是會被環境塑造，變成完全不同的樣子。」

　　一開始只是個想當個工頭，如今卻筆直往英雄這條不歸路大步邁進的海克力斯如是說道。

　　似乎是被這番話所激勵，亨利點點頭。

　　「謝謝你聽我說這些，海克力斯先生，我也該去讓自己派上用場了！」

　　或許是透過海克力斯的話語與身影得到了勇氣，亨利充滿幹勁地說著，走出了帳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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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突然得到自由時間的桑德斯知道他該去哪。

　　夜色已深，由圓形劇場改建而成的指揮中心卻仍舊繁忙。桑德斯跨過一綑綑比手臂還粗的能源電纜，繞過還未依序歸位的文件箱與設備，來到當初開會的空間。

　　像是他鏡中倒影的奧多就在那，一個偵查兵恭敬地站在他面前，正在聆聽他的指示。

　　「有空聊一下嗎？」

　　「再等我兩分鐘。」

　　奧多不慌不忙地說，很快交辦完了工作。桑德斯見那名那名偵查兵目光不時瞥向自己，告退時更是好奇地看了好幾眼，視線在奧多與桑德斯間不斷來回──像是捨不得離開這裡似的。

　　但奧多似乎沒打算留閒雜人等，那個年輕小夥子很快被趕了出去。

　　現在只剩他們兩個了。

　　「有件事情想麻煩你。接下來運氣不好的話，也許我會無法完成數百年前的事情，毫無價值的死在戰場上。」

　　見奧多還在櫃中翻找著什麼，桑德斯先開了口。

　　「我想你的價值是由你決定的，就像我想我在這個時代回到現世，一定有甚麼原因。如果沒有，我就給自己找一個。」

　　說著，奧多從櫃子裡拿出一瓶酒，放到了桑德斯面前。

　　「……我不記得我們以前受否受過相關的訓練，人類似乎就是天生就會這些東西，倒酒，或是對他人釋出善意。」

　　望著桌上散發出香醇氣息的酒，桑德斯若有所思地說。

　　「我也不記得了，這些都是這裡的人教我的。」

　　「我很慶幸在這幾年的時間就學會了這些事情。」聽見奧多的回答，桑德斯點了點頭，「如果我沒有回來，你卻在這坨爛事裡面活了下來，我想請你幫忙注意一下。這星球上也許還有像我們這樣的人。如果真的遇到了，就照顧他們一下吧。就像當初，也是有人像這樣幫了我。」

　　奧多替自己和桑德斯都倒了一杯酒，先小酌了一口，才開口：

　　「沒問題。」他答得乾脆，卻又頓了一下，慢條斯理地遣詞，「雖然我想我這個位置的存活率或許比你高上許多，但我也想拜託你一件事。這次的事情結束後，若我沒有活下來的話，請你幫我照顧一下我女兒吧。」

　　酒精是不可思議的存在。15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OfxQ0Guoq
　　像這樣喝著酒，似乎過去的種種自會化作言語，和酒香一同盈溢而出。

　　奧多說起了他當初被挖出、來到這座城市的經過。

　　奧多被闔靈族挖出來，是幾十年前的事。

　　起初，沒有任何武器的他試圖攻擊闔靈族，但經歷長期冷凍睡眠的他手無縛雞之力，很快就被制伏，並帶到了母巢。在那裡，他慢慢認識了闔靈族與海西尼亞人的文化，建立起新的關係與羈絆，最終順理成章地成了指揮官。

　　「畢竟，我或許是這座城市裡最理解戰爭是什麼，該如何作戰的人。」

　　聽完這說長不長，說短卻也不短的故事，桑德斯點了點頭，拿出了他的小隊徽章。

　　「雖然有點冒昧，但我可以把你編入我的小隊嗎？這樣，之後如果我陣亡，你就是隊長了。」

　　聞言，奧多不禁笑了出來。

　　「雖然感覺位階會有些混亂，但就交給你了，隊長。」

　　奧多──被給予了里爾‧奧多之名的另一個桑德斯如是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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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菌原野大冒險後篇，分開行動的時候大家都會比較多話！15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9lYIu8FmX
很喜歡冬天用老爺爺的角度看待其他闔靈族，悔恨和紅焰對他來說都還是小朋友。也喜歡桑德斯說：「人類似乎就是天生就會這些東西，倒酒，或是對他人釋出善意。」15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8fsrUHfii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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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城被攻破的時候，大家都盡力試圖幫助最多的人，因為素材不足，無法描寫瑪莉耶以外的角色的更多心理戲，回來看這句覺得桑德斯的這句話解釋了許多事，超喜歡......。15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qGJ4f7Du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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