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發:噗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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登陸設施修復完畢後的一個月,是段平穩到幾乎令人起疑的時光。16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29zjyHX2R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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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為長青市少數擁有機甲執照的駕駛員,瑪莉耶很快在長青市站穩了她的腳步。在靜的授權下,她與她的員工得到了自由探索海西尼亞的權限──把握硝煙再次點燃之前的空檔,創世紀公司開啟了它原先的業務:考古挖掘。
長青市周邊四處可見舊海西尼亞危機時代所遺留的艦船與機甲殘骸,曾經使這座星球熊熊燃燒的巨大機械就沉眠在濕潤的沃土與植物龐大的根系之間。
長年以工程挖掘為業的海克力斯自地底淘出無數年久失修且傷痕累累的骨架──一代成吉思,別名「滅世者」,在機甲實驗階段肆虐於海西尼亞的火之巨人。
作為粗製濫造的量產武器,其設計暴戾且簡約,強力的TBK彈藥、高熱電漿與巨擘反應爐隨時都能放出足以溶解任何植被的高溫熱浪。
「滅世者」的存在彷彿無聲的提醒,見證著被人為抹除的那段殘酷歷史──以及歷史的重複性。倘若他們有那個意願,甦醒的「滅世者」隨時能在這塊土地上點燃滅世之火。
骨架修復完畢的那一天,創世紀公司開了個小小的內部會議,最終決定暫時封存有關的技術。
一直遊走於考古遺址之間,追溯著過往記憶的桑德斯於午夜夢迴間想起了與無數的「滅世者」一同沉眠的往事。
他夢見了當年為無數的「桑德斯」進行新兵訓練的那名教官。
夢裡,教官的面孔模糊不清,叮囑的話語卻無比鮮明,他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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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佔據星球的蟲子相當危險,他們已經演化出在宇宙飛行的能力。』16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O5hC72BIsU
『你們的使命就是在這些蟲子進入宇宙前,一隻不剩的將它們殲滅。』16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SajwuyAXhm
桑德斯想起了教官所陳述的「蟲子」長什麼樣子。那是身長約兩米,足部細長的蛾型生物,當中有戰鬥型與宇宙型,這些手腳細長、昆蟲般的生物有著明顯的絨毛和鱗片。受訓課程中,教官不斷宣揚著它們的危險性與對付它們的手段,卻未曾提及它們的文化。
課程中,他與同伴們被教導了有關使命的一切,學習了所謂的TBK程序──「全面生態圈滅殺」,作為某個優秀基因的複製體,他們生來僅為一個目的而服務:殺死那顆生球所有的生命。
心事重重的桑德斯沒把這些話告訴他的夥伴。
所以他並不知道──抓到俘虜後便潛心研究起舊聯盟語的小玉,在會議後同樣開始做起了不可思議的夢。
夢中,小玉身處於黑暗的洞窟之中,水聲滴答滴答地打在周遭,「它」知道,自己已經在這待了幾百年。舊聯盟的語言從很遠很遠的地方傳了過來,不知為何,它似乎能聽得懂那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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瑪莉耶知道她的眼光總是正確的。
來到海西尼亞之後,她為創世紀考古公司挑選的初代成員每個都發揮出了遠超出想像的優秀能力。她相信他們正在參與海西尼亞的歷史。他們已經踏出了第一步,許多許多步,而她──還想走得更遠。
在她的員工辛勤工作時,她開始密切接觸周家農場的人們。16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AvhvTCQPUY
周家人把她視為救世主,她的名字很快便在農莊傳播了開來,隨風傳播到更遠的劉家莊。16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TZCm2ln5Rf
瑪莉耶知道灰鎮的人們需要什麼,在這個不安的時期,他們需要一份承諾,讓龐大的企業體願意將他們視為人類而非偷渡的非法分子,這恰巧是瑪莉耶給得起的。
瑪莉耶邀請周文義成為她的員工,周文義答應了。周文義沒有理由不答應她,此刻在這顆星球上,沒有比創世紀的機甲更堅實的安全保障。
她的創世紀除了考古事業外又多了幾個部門。16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JNmG5jctTJ
小玉想為當地住民提供更多的醫療技術,她讓小玉自己開了一個部門去打理;而周文義與瑪姬可以為她提供非常時期有錢也買不到的糧食以及人脈,她讓他們成為新部門的主管,為她網羅更多願意以糧食、技術與情報來換取人身安全的孩子。
她的名字已經在劉家庄傳了開來,她相信一切都會很順利的,包含她與那名俘虜的關係。
瑪莉耶的長靴踏在總督農莊地下層的長廊上,一步步叩著清脆的跫音。16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pHEZPnTYzu
警衛已經很習慣她的來訪,無須她開口便為她開了眼前那扇沉重的門。
她的貴客一身囚衣,儀容以俘虜來說異常整潔,就坐在面對門口的那個位置上。
四目相接之際,瑪莉耶對他微笑。16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RONMYjDyUv
她在背對門口的那張位置上落座,
「晚安,今天也是和平的一天,你的朋友們在那之後很安靜,我想這對我們彼此來說都是好消息。」
瑪莉耶的雙手交疊,藍眸直直望入對方眼底。16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GJUaX0b3fB
當初那套綴滿甲殼、殘破不堪的衣物被長青市的人們作為證據扣了起來,僅有他脖子上的那串飾物還保留著,這是瑪莉耶特地替他央求的。她知道這些刻有特殊紋樣的甲殼對他意義非凡。
「這兩個月來,我的工作很順利。我們從地下挖出了很多有趣的東西,也得到了更多的夥伴──儘管長青市的守備有所強化,更外圍不被允許進城的居民仍然時刻生活在可能被襲擊的恐懼中。他們需要庇護,而我承諾保障他們的安全。他們現在都是我的員工了。」
她的俘虜從被抓來到現在始終保持一貫的沉默,但瑪莉耶知道他有在聽。她每次造訪地牢都會帶來大量資訊──長青市的狀況、周遭農莊的狀況、他們當天挖掘與巡邏的路線、甚至是她個人機甲的維修狀況。她看得出來,這是俘虜先生所在意的。在這不見天日的地底之下,他仍然保持著對外界的關心。
「瑪姬釀的酒非常美味,我很想讓你也嚐嚐,或許下次吧。」瑪莉耶口氣輕快地說,「但要帶東西進來,我得對靜有個交代才行──我是否有榮幸能從你口中得到一句話,作為我這段期間以來努力的成果呢?」
瑪莉耶很有耐心地望著她的俘虜。16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fobskNFLjz
他那漆黑的雙眼因戒備而瞇細著,細細打量著她,直到許久之後──16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ZiYZJO6NH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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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出手的可不是我們。」16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gtGzwFd0W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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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瑪莉耶終究從她的俘虜口中得到了他的第一句話。只是時間問題,她如此深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