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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裡逃生的遊俠想都想不到,等待著他的會是這樣的試煉。
已經換上睡衣的瑪莉耶一言不發地埋進他懷裡。這身睡衣是她從故鄉帶來的,放在這臨時搭建而成的帳篷中,顯得份外格格不入。
遊俠轉動著他無處安放的視線,坐立不安地試圖無視從手心傳來的觸感──不該落在他掌中的觸感──柔軟、精緻、脆弱,同時滾燙,過於貼身地傳遞著其主的溫度,幾乎能熔掉任何一個男人的理智。
伊森試圖思考事情是從哪裡出錯的,像是他在長青市的地牢裡常做的那樣。
在醫療帳裡緊緊抱住他的瑪莉耶看上去無助又疲憊,他下意識地允諾了她的懇求,下意識地說得太過肯定了些。<b>不管多久我都奉陪</b>──他早該料到的,他怎麼能在惡魔面前講出這種話,這無疑是在自掘墳墓。
但這也不是第一次了。
在掙扎不已地道出作戰計畫的時候,在不顧一切地想拯救梅雨的時候。他的信念與堅持在惡魔如蜜的耳語中一點點瓦解,扭曲,逐漸讓他變成連自己也陌生的人。
最可怕的是,他偶爾會覺得這也沒什麼不好,他以驚人的速度習慣了他的轉變。
被人類所同化的闔靈族或許就是這樣的感覺。14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bd0k9UG1eU
他還記得認識瑪莉耶前的自己是什麼樣子的,但他已經幾乎拾不回那樣的自己了。
就像此刻。
他想他是──沒有理由──絕對不該──和瑪莉耶這麼親密地、這麼曖昧地、孤男寡女同處一室坐在同一張床上的。
但他被他的誓言困住了。
伊森尷尬地看著自己的手,很想回到醫療帳裡掐死那個說話說得太快的自己。
「有些話我不該對任何人說的。」
在過於漫長──但其實或許也只過了幾十秒──的片刻之後,瑪莉耶終於開口。
「可是,伊森說過的,要你做什麼都可以,所以──當我的蘆葦洞,不要告訴任何人我長了驢耳朵……這樣的要求不算太任性吧?」
伊森一時語塞。
過去的經驗告訴他,現在說好就輸了,未來的他絕對會想掐死現在的他,但他還是開口:
「想說什麼就快說吧。」
瑪莉耶抱得更緊了些,伊森試圖讓自己無視懷裡的一切,他望向青鳥所在的小匣子,說服自己:只要他把青鳥當成一個人,這就不算孤男寡女。
「我是為了摧毀乞丐一號而踏進那裡的,我很清楚。」
瑪莉耶開始鉅細靡遺地訴說起那場戰鬥──那是遠超出伊森想像的戰役,伊森無法想像自己能在那樣一場戰鬥中倖存下來,然而恐懼做到了,那些人做到了──
他懷裡只有十八歲的女孩子做到了。
他們竟然打贏了那樣的東西,伊森感到不可思議。就是戰役結束之際,不可置信地看著眼前所有的機械都停止了行動。14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cNhDOREQV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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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直到最後都還在發問。」
瑪莉耶說,是她將死亡授予了乞丐一號,述說的聲線卻帶著細微的輕顫。
「──他到底被期待做什麼,他存在的意義是什麼,他出生於世是為了什麼──就像是個被造物之父捨棄的孩子一樣。」
瑪莉耶環抱著他的力道收緊,緊得幾乎讓人懷疑她會悶死自己。
「我是知道答案的,他是軍用NHP,他身上所有的枷鎖,他被賦予的使命,就是殺戮,破壞,將這顆星球弄得亂七八糟。他渴望透過實踐指令獲得掌聲,但這顆星球上的生命只對他投以恐懼與憎恨的眼神,一切徒勞無功。」
「他認為問題出在滿是矛盾──既要他摧毀又要他守護,既要他殘忍又要他實踐正義的枷鎖之上,他把枷鎖扯爛了,渴望就此獲得解答,但他註定得不到答案的。」
「他是注定要在那裡被我殺死的。」
「他摧毀了這麼多事物,帶來這麼多死亡,一具執行殺戮使命長達五百年之久的戰爭機器,他問我人類是什麼,他想接著探究,他想知道關愛是什麼,我無法給他時間去尋找。」
「黃昏、妲索、還有你──我的戰友還在外面浴血奮戰,我勢必得用最快的速度摧毀他。他得為了他在這顆星星上鑿出的傷痕付出代價,人類互相殺戮或許還能夠和解,但機械不行……他根本沒被賦予求生的本能。」
「機械只會筆直地朝著終點振翅,飛到最後一秒,我的使命只有一個,就是把他擊墜在半路上。」
這對伊森而言是理所當然之事。14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HuV5lDpgX7
機械們──他的先祖與同胞浴血奮戰對抗的敵人,如今終於消失了。對於乞丐一號的死,伊森沒有喜悅與解脫以外的感情。
但瑪莉耶顫抖著,徬徨的模樣竟讓他想起當初背叛了同胞,將襲擊城鎮的計畫洩漏出去的自己。
「所以,我把拼命撞破蛋殼的小鳥扼殺在他的巢中。」14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cb2UEvMzXW
「我並不感到後悔,就像我不後悔葬送了悔恨一樣。」14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5Tg5EL9tIK
「我只是覺得很難過。」14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DkIIzJ64D4
「很想哭。」
冰涼的、濕潤的感覺在伊森的胸口蔓延開來。14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CwMtp7y7GN
他這才慢了一拍地意識到,瑪莉耶正在流淚。
他至今都無法想像,那個永遠顯得自信滿滿,從容不迫,即使面對千軍萬馬也不曾示弱的惡魔般的女孩會落淚。但這件事現在發生了。
她在為了乞丐一號而哭泣。
伊森一瞬間只感到荒謬──她甚至沒有因為那發軌道砲而落淚──又或者是她哭過了,但沒給他看見──伊森越想越覺得心亂如麻,他沒有任何話能給瑪莉耶,所以他只是回以緊實的擁抱。
像是從前抱緊在戰爭中失去了同胞的族人那樣。
他本以為瑪莉耶會哭上很久,但瑪莉耶恢復的速度遠比他想像的快。14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ATD2aP2nbV
伊森見她低下頭用指尖拭去眼角的淚水,做了幾個很緩慢的深呼吸,然後平靜下來。
「我不該哭的,這是在侮辱死在這場戰爭中的所有戰士,所以,不要對任何人提起,可以的話,忘掉他。」
所以她才把他帶進來,伊森發現自己完全接受了這個理由。荒謬得讓他忍不住嘆息,但他仍然輕輕摸了摸瑪莉耶的頭。
「我會的。」
伊森不認為他忘得掉,但他會三緘其口,直至踏入棺材。
「伊森。」
差不多該放瑪莉耶睡了吧,伊森正想望向青鳥,卻發現瑪莉耶的指尖不知何時已撫上他的臉。
「我也想忘掉剛剛我說的一切,」瑪莉耶的臉湊了上來,「我需要……更多安慰。」
瑪莉耶貼近他,卻只是親吻了他的耳廓,伊森一瞬間感覺整個腦門都在燒,像是他被駭入的機甲,過熱而癱瘓了機能──他的理智發出警訊,告誡他應該不顧一切推開潛入他懷中的惡魔之器,但他動彈不得。
「你──你不該找我的。」他用異常沙啞的聲音說,「我不擅長安慰人。」
「你不需要擅長這個。」瑪莉耶轉而親吻他的鼻梁,溫暖的呼吸彷彿夏季濕溽的空氣,吹得他的呼吸也開始變得濁重,「只要夠喜歡我就可以了,像我喜歡你那樣地喜歡我就夠了。」
他肯定是被駭了,伊森想著。這是瑪莉耶最擅長的,他早該知道的。
沉沉吐出一口氣後,他豁出去似地攫住瑪莉耶的臉,直接吻了上去。14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ISUV5zmkc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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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森還記得瑪莉耶初次踏進總督農莊地牢的那一天。
下了機甲之後,那個領隊殲滅他戰友的女人看上去異常地嬌小脆弱。她支開了滿是戒備的持槍警衛,落落大方地坐在他的對面,說著與機械們幾無差異的好聽話,卻手無寸鐵。
期間,他一直評估著抓住這個女人作為人質的可行性。而她雙眼澄澈,聲音輕柔堅定,即使被他揪住了領口,即使一直監視著屋內的警衛破門用槍對著他,她也只是直勾勾地注視著他,用那漂亮的紅唇輕巧落下一句:
「別緊張,這是我們的新朋友打招呼的方式,我相信。」
在他面前,她總是如此。
──伊森不清楚自己為何在這個過於親密的時刻卻想起了那時的事,或許是因為──此時他比過去的任何一刻,都更加深刻地感受著,下了機甲的瑪莉耶有多嬌小、脆弱、不堪一擊……卻又倔強地不容許任何人小覷。
瑪莉耶的肺活量明顯比他小上一大截,一旦進入綿長的熱吻,他與她身體素質上的落差便昭然若揭。伊森見她呼吸急促,滿臉通紅,胸口的起伏漸次加快,卻仍不服輸地在他遲疑間留下的空檔又吻上來。
這讓他有點──或者說很想──挫挫她的銳氣。
這一閃而逝的念頭使他一路朝著情慾的下坡道駛去,結果,等他想起此時此地都並不適合做這種事的時候,一切都已經來不及了。
已經被他吻得眼眶滿是淚水的瑪莉耶用整個身體的重量把他壓到了榻上。14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ICnoUW5rLd
營帳的床墊算不上舒適,感覺和被撞到地上沒差多少。儘管身為一個戰士他很習慣這種疼痛,接下來的一切卻是他全然陌生的──壓在他身上的小小敵人捧住他的臉,固執地持續著她的進攻。
他知道自己完全可以把她翻到身下,壓制在榻上,但他還在隱隱作痛的腿與他僅存的理智阻止了他的動作。
他們不能在營帳裡做這個,被瑪莉耶柔軟的舌攪著口腔,伊森試圖抓回他被情慾攪爛的理智,不讓下身開始腫脹的熱度帶走自己。14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ol8RQE3Dnl
這裡沒有門──而且隔音很差,他抓住瑪莉耶的肩膀,試圖在沒有施力點的狀況下把她往上推,卻在看見她哭泣的表情時又頓住。
「我還想要……」她喘著氣,眼淚掉了出來,啪搭落在他臉上,「你不想要了嗎?」
或許是因為瑪莉耶的臉紅得像是燒紅的夕日,或許是因為瑪莉耶的聲音帶著孩子般的哽咽,或許是因為──該死的他真的不知道,但他重新吻住了瑪莉耶。
他想要更緩慢地、更慎重地、更溫柔地安慰她,在更恰當的時機,更洽當的地方,他應該要這麼做的,但最終他只是放任自己被瑪莉耶逐一卸去所有的防備,然後在面對同樣赤裸的她時,連最後一丁點的理智都撈不起來。
營帳外來來去去的腳步聲蓋不過他耳邊迴盪的喘息與呻吟與乞求,她說,她想要一場能讓她累到連噩夢都做不了的狂歡。伊森到最後都不知道她為何挑上自己,最終他只是將困惑與那些過於奢糜的請求都吃進喉間,以他所陌生的姿勢、以他所陌生的交纏、以他所陌生的自己,替代言語作為回應。
而過去的他無聲地在這場纏鬥中爐心溶解,連灰燼都不剩。14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w34cPqddB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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