x
春雷乍響，驚蟄已至。
28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a6QvlT0St
京城外的農民重新下田播種，用春耕展開整年辛苦的農務。
28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bJdh7EWFv
莫剛玉嫁入東宮恰好滿了一個月時間。世嬅領有聖旨，無須每日到貴和宮請安，但這並不代表東宮上下也被免去了這項規矩。
28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3VryiQuLA
於是，在莫剛玉嫁進東宮的第二天，世嬅便親自帶著她到貴和宮拜見程貴妃和各宮娘娘，在接下來的數天還陪著她去了好幾趟，待其熟習情況後，才回復之前深居簡出，安心養胎的生活。
28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yVIJRrEdp
過去這一個月來，世嬅雖不能侍寢，剛玉又是新人，太子卻沒有棄西殿於不顧。他一半時間寢在西殿，一半時間寢在南廂，偶爾有幾天在書房辦公晚了，也會留在自己的東殿，力持平衡，沒有厚此薄彼。
28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u7sNGPenJ
世嬅知道，太子待她，算是相當不錯了。
28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FDi2PGeqI
光以她有孕，不能侍寢為由，他便可以從此過西殿而不入，只留宿南廂。但他還是分了一半時間在西殿，不管這是否為了維持「太子盛寵太子妃」的傳聞也好
28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YdrQUerTo
世嬅讓自己相信，太子還願意來，對她多少仍是有些情份吧。
28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2nHgcRwafG
否則，他在迎娶莫剛玉那夜，又怎會特地過來一趟，把她安撫好，才轉到南廂去呢？
28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7qkg29SeU
在她上輩子那個世界裡，並沒有妻妾成群這回事。
28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5fLixH9Gm
一個男人，就只可以迎娶一個女子；一段親事，就只會有夫妻兩人。
28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rAlc6iI0F
她是降生在這一世後，方知道世界與世界竟可以截然不同。男人和女人，就像是判若雲泥的生物，被習俗、被制度、被人心，明確地區分開來。
28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baLdqsQkt
在剛玉努力習慣東宮生活的同時，世嬅也在竭力適應自己不再是太子身邊唯一的女人。按宮規，太子可以有一正妃，三側妃、三良娣、三良媛和無數侍妾。
28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5Ep365eHh2
但承一並非貪色之人，想來也會給莫家臉面，在剛玉懷上孩子以前，不太可能迎娶其他女子。
28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wP2S9MZ4M
為了讓自己的心安定些，若太子留在西殿，世嬅便假裝兩人之間沒有第二個女子存在，按照著往常的方式與他相處。
28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1DwBtldOo
當承一寢在南廂時，她便說服自己他不過是回了東殿，即使是在兩人新婚後那段最應如膠似漆的日子裡，承一也不會每晚都寢在西殿啊，不是嗎？
28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h6ByZVynm
偶爾在世嬅得閒了，有胡思亂想的精神時，她亦會撫心自問，若然在上輩子那個世界有三妻四妾這回事，她與他的故事，又會有甚麼不同？
28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o2t0GHWAQ
她不知道答案。
28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TduAVJuY0
到底一段感情裡有三個人，或更多，會不會太擁擠了些？
28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lLkdkD49w
但世嬅其實並沒有太多時間可以閒著，雖說她如今留在東宮養胎，但光是打理東宮上下一切事宜和照顧太子的起居飲食，再加上不時出現的害喜症狀，已叫人忙個不停。
28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QXtQ26IJM
她的肚子愈大，便愈常拖著莫剛玉一同理事，雖說後者年紀輕，入宮時間尚淺，但誰又知道這掌宮之責甚麼時候得交到剛玉手上？
28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qs4eRNuud
世嬅只能把握時間，將僅有的經驗傳授出去。
28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5VBex9H9yx
而比她們更忙碌的，是太子殿下。
28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NqgnPHs5R
司天監把動工破土，開始興建官道的日子選在了春分之前的一天。據說太子打算先打通京師至益州一段的路程，近來便忙著籌備相關事宜。
28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3n9vcKVav
這事既關乎順天朝的國運，也與東宮的聲望息息相關，他自然得全神貫注。
28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4pgTsYN6j
前廷事忙，他沒有太多心思顧及東宮內務，在西殿安置的晚上，他不是累得沾枕便睡，就是拿著折子在手中徹夜翻閱，世嬅之前好不容易在其臉上養出來的那幾兩肉，轉瞬就消失得無影無蹤。
28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8zYYBOrHFS
雖說世嬅如今忌怕食物腥鮮的味道，太子也不可能讓其下廚，她還是忍不住天天晃到小廚房去，指點御廚做些能叫太子下飯的菜餚。同時，每餐盡力多吃兩口，使他不用再分心顧及自己。
28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dpiRPQKEm
在他迎娶莫剛玉的那晚，她流了很多淚。
28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YQtKjeYgq
有些東西，好像隨著那些淚水流走了。整個人變得輕飄飄的，像體內有甚麼部分空掉了似的，世嬅便變回了初入東宮時，那個嫻靜莊重，笑起來淡淡的，不輕易被驚擾的女子。
28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gTyrhbrc0
不談風月，不言情愛，專心一致做好太子妃該做的一切。他要的，從來就只是她的忠心，而非她的真心。
28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YluP4lZ4G
而太子，也極有默契的，對那晚的事絕口不提，且不再試圖以任何方式去作試探。
28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AfErN8CkW
她當好太子妃，他便當好太子。
28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5hENYAuqil
朝廷在開春後按慣例得議定來年該辦的大事，除了修築官道外，另一件便是二皇子凌祈原在歲末提出的，稅制改革的奏議。
28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X9IfwuSjv
凌祈原奉聖旨率領戶部釐訂了新稅制的細節及推行事宜，再把詳細的建議呈交聖啟，如今只待聖上御准，便可頒報給各省地方官員知悉，按步實施。
28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3AlDT9Cam
凌承一仔細鑽研了凌祈原的奏折，知道他定是花了不少心思。大部分的議請皆務實可行，就算東宮的人以最嚴謹的眼光去審視，也只能圈出數項細節待父皇定斷。
28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3XrbWnZzdk
新稅制的其餘部分，近乎無懈可擊。
28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925MrJWR0
太子一直知道，凌祈原不是個庸才，他就只是欠了點動力。
28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tWcBfvExx
而如今，這人終於找到發𡚒圖強的動力了。
28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OOkBMg8kf
真可惜，東宮不能把他收為己用。
28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yPcyQ2uQr
承一雖是儲君，是父皇唯一的嫡子，但庶皇子繼位的先例在順天朝並非沒有發生過。就像是父皇本身，亦非皇祖父的嫡子。
28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1UjtaEOcD
父皇憑籍的，是個人的才能和謀略，和那個傳誦他乃人中龍鳳的預言，把皇祖父的嫡子統統比了下去。
28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D7dT5Yie0
嫡庶之分雖重要，卻不是唯一重要的事情。
28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klZYiMCmw
如果凌祈原的能力真在他之上，父皇也不見得定要把皇位傳給嫡子。最重要的，是他們哪個有能力讓順天朝千秋萬代地傳承下去，不負高祖當日創下的萬世基業！
28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ZssvGXZia
父皇寬縱文武派系相爭，乃為君的權術。而放任他和祈原競爭，亦是同理；逼使他們用盡渾身解數，為朝廷效力。
28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KlmIrzfzY
無論最後結果如何，只要他們沒鬥得太難看，損了皇家顏面，那對於父皇，對於朝廷亦是利多於害。
28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iStGN3flA
前廷如此，後宮也沒有分別。當年父皇下得最好的一步棋，便是先後娶了母后和程惜芙。她們皆是在家中說得上話的嫡女，為了爭寵，自然會督促著娘家，盡忠於父皇。
28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8G8d7PSvLe
就這樣，父皇不單把文武兩派的勢力全部拉攏到自己這邊，還很快便得到了他和祈原兩個兒子，莫程兩家為了支持自家派系的皇孫，自然會力保父皇，不讓皇祖的其他兒子有機會危害到東宮的地位。
28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yN9FXG6Ne
這一計，可謂天衣無縫。
28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m38h8Qxrl
他也是在娶了任世嬅以後，才逐漸想明白父皇當日的籌謀。而他隨即想到的，便是要如何從父皇身上借鑒。
28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EDiRXjni0
只要娶了剛玉，他的外祖家便沒有變節的可能；文官和武將家的嫡女，他都有了。
28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6DpuhOQ86
而在察覺到任世嬅偷偷的為他和剛玉牽線時，他便知道，這女人對此也是一清二楚。28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EJewavpFq
28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jg0YvHhk5
或者，她真如自己所言，忠心耿耿。
28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JGLpS71U0
而既然有了任世嬅的忠心，他下一項需要的，則是其娘家的效忠。
28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5V8C9IAz5
任家。任大宰相，任道遠。
28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wa50TnC9s
自程惜芙連番進言，請父皇為他和任世嬅賜婚開始，任道遠就始終袖手旁觀，怎樣也不肯捲入他及貴和宮的鬥爭。即使是在修築官道和改革稅制這兩大件事上，若非父皇開御口問了，他亦絕不肯輕易發表意見；縱然真發言了，吐出口的也大多是些模稜兩可的虛話。
28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07SNmPXMi1
老泥鰍，滑不溜手。
28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Y30dzI0tK
在大婚前，承一一直以為任道遠所做的一切皆經過層層計算，確保只要把女兒嫁入東宮，無論最後結果如何，是他或是凌祈原爭勝，任家都能保有從龍之功，成為最終的得益者。
28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u5BCZVcUw
但任道遠除了在太子妃出嫁的第三天，領聖旨入宮和女兒相見外，便再也沒有和任世嬅有任何接觸。甚至在她傳出喜訊後，仍沒有捎來隻言片語，好像他對任世嬅這個女兒，或是她如今懷著的皇孫，漠不關心。
28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gXJHhC7m6
這並不尋常。
28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2viUq1ljQ
即使世家大族的親情淡薄，任道遠重子輕女，也不至於像如今此般把任世嬅視若無物。一個太子妃能夠為家族帶來的利益如此多，任道遠又為何要把伸手可得的一切拒之門外呢？
28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D5gbiqkht
除非是⋯⋯
28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IOvawVyJX
承一不著痕跡地瞄了瞄坐在旁邊，專心地為他佈菜的任世嬅。
28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bMnl7j3G6
除非是，任道遠覺得把任世嬅放在東宮是步毫無用處的死棋，沒有繼續下棋的需要。
28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syumYJaiq
可能嗎？
---------28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5wAyYwJXs
作者有話說：
「她當好太子妃，他便當好太子。」不知怎的，在寫這一章時，一直覺得這兩句，帶著某種淡淡的哀傷。對世嬅和承一而言，甚麼是當好太子妃跟太子呢？相信看倌心裡都會有一個答案。
28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migYRtybX
而故事當然不會停在那一晚之後。尚有不少人事與好戲，等著上場呢。28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4SefFY3PB
28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XE1MeAG45
28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9kTqrRRY4T
想了解更多故事的發展和最新消息嗎？歡迎在 Instagram找我：@ymling_story
【故事逢星期一、三及五晚上十點更新】
【把故事加入書籤】
【記得給我點個喜歡，讓我知道你把這章讀完了！】
28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UldOExwae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