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這番話不甚了解的阿南十分焦急!老人的話就像泥鰍,在耳道裡鑽來鑽去,他卻只抓得住語尾:「你說無解真解,那到底要怎麼解?有沒有需要請陣頭斬雞頭來化解?」
老人剎時哭笑不得地詢問阿南:「如果說救他對你一點好處都沒有,那你還打算救他嗎?」
看著阿南不加思索地點頭,老人忍不住從阿南腦海中撈出兩人相處的片段觀看,沉思後要求阿南:「你得答應我三個條件!我才救他。」
話一說完,老人心底開始止不住地嘆氣,我聽著不敢多問。沒想到老人竟會主動告訴我:「人若能早一步知道未來,也許就不會有那麼多的遺憾或者罪惡發生。」
不知為何,老人的話頓然讓我想起「你」來!
因為那時候,你說:「如果悲劇是種命運,那麼預知未來也不過是讓遺憾提前或往後罷了。」
如果說,阿南的悲劇就是從求老人救治黑熊開始。那麼,我的悲劇又是從何開始?如何解脫?閻王要我返陽復仇,只有這麼做之後才能回陰間投胎。然而,我卻被困在這裡。
也許是看出我的疑惑,老人突然對我說:「放下吧!」
「放下什麼?」我一頭霧水的問。
老人簡短的答:「執念。」
執念?我很難理解,畢竟我是一隻沒了記憶的鬼,怎麼還會有所執念?
「地府裡那些含冤而亡的鬼魂投胎前都必須到枉死城裡待上一段時間,為的是將生前的種種遺憾不平消解,之後才能進入六道轉生輪迴。而你喝下孟婆湯,記憶已經封存。封存那剎,過往的冤屈以及怨念同時都會滯錮在你的靈魂裡,無法再做消解。所以閻羅王才會要你重返陽世,不將你拘禁在忘川河底。只有透過陽世因果牽連的關係人,才能有助於你解開孟婆湯的封印,遂而將前世負累放下。否則,執念太重,你入不了六道門,投不了胎。」
我雖能理解老人這番話,但一切問題彷彿又回到原點。毫無記憶與線索之下,我又該如何去尋找我的仇人?尋找我是誰?
「等待機緣。」老人讀出我心中疑惑後如是說。接著他看著阿南,道出條件:「第一,我要你讓他脫離黑道,重新做人,堂堂正正地做人。」
阿南看著老人,沒想到第一個條件就讓他左右為難!隨即逃避:「那第二呢?」
老人瞪一眼阿南,放下手邊工作:「你先回答我,做不做得到?」
阿南頓時糾結:「如果我不同意呢?」
「不出三個月,他肯定氣血枯竭、精盡人亡。」老人低頭若無其事地將黃耆切片撿入藥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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