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走到附近的夜市，在夜市口挑了間快炒店用餐，各點一盤炒飯。我從位置上恰好可見老闆炒飯的姿態──焰火乍時啪滋作響，只見鐵手熟練操起鍋鏟舀一匙油、一匙蔥蒜下鍋，爆香後加入蛋液與白飯，瞬間鐵鍋內彷若大湖起了波濤，狂盪之下飯粒逐漸分明卻又同時與其他佐料焦孟不離，吱吱沙沙如珠玉跳躍出清脆節奏，卻淌出老闆滿身熱汗！
沒想到我專注老闆炒飯技法的同時，張芳瑜隨意抽了本雜誌，封面斗大標題寫著：朱薇安死亡筆記！張芳瑜翻開內頁，內容刊登的果然是朱薇安的手札，裡頭寫著她默默關注網友的日誌。
每天疲得跟隻狗一樣！
你知道人日子安穩太久，是會困頓的，感覺迷惘，拼命想抓住生活，而生活裡其實什麼也沒有。
張芳瑜看著這段話特別有感觸：「有時候生活就像顆洋蔥。」
郭耀程聽了便開口說：「是啊！剝開之前，是顆洋蔥；剝開之後，什麼都沒有了。」
張芳瑜登時覺得他的洋蔥理論跟趙雅詩的洋蔥鹹豬肉一樣下飯！又往下看了一段，才問出口：「人為什麼會選擇自殺？」
「原因很多。大多因為恐懼。」郭耀程說：「害怕自己無法越過痛苦的極限因而絕望。所以大部分相信奇蹟的人是不會自殺的。」見張芳瑜不明所以，他又補充：「因為這樣的人會一直保有期待，縱使它未曾發生。」張芳瑜對這句話感到莫名熟悉，一時卻又想不起來在哪兒聽過。
兩人用餐完併頭走著，話題不多，有一句沒一句地聊。瞧見叉口處有撈魚攤，郭耀程玩心一起便拉著張芳瑜一起過去。張芳瑜也不排斥，她想起小時候常常和爸爸到夜市撈魚，收穫總是一籮筐！但是多年沒撈，只怕技術都生硬了。結果我看她果真撈破好幾個網卻連一隻也沒搆著，相當失落！郭耀程見狀提議合作夾攻，不料還是失敗。等到終於敗光身上錢財，兩人才相視而笑！
我驚嘆他們倆竟然半隻魚也撈不著之際，卻有人撈到我之前的夢！這人到湖邊夜釣，原本以為水面下勾到的重物是條大魚，拉扯奮戰的收獲沒想到會是一個女人的遺體！即刻嚇得臉色青白！楊富凱及張邦國前往處理時，他依舊處於驚魂未定的狀態，全身發抖地說：「不要來找我！不甘我的事！我只是在釣魚……」
我夢見這女人時，她已死亡，綁著石塊的她全身赤裸的捧著一顆心說要還我。我一接手，那顆心居然剎那變成石塊，沉得我不慎砸了腳！
兩人走到夜市出口時，正巧望見一位焦急的老婦人四處問人能否帶她回家？張芳瑜自然走過去幫忙，我才發覺這老婦人和我一樣連自己是誰都不曉得！一問三不知下，她只能將老婦人帶回警局安置。回家時，杜允棠見她疲態模樣，特地叮囑她鎖門，以防杜錦笙半夜又走錯門。那頃，她忍不住又哭了。
19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4fOg2VbrS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