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橫山(下)(一)
一早起來，一心便在屋子後的園子裡辦著園藝，他以前有幫過鬼爺爺做各樣的雜活，所以對這些事情也甚是上手，他希望能把後園的小小土地種起些植物來，閒時便摘些來吃，算是幫補家計。
北國的六至八月都受著夜行影響，長夜的範圍取決於百鬼的密度和數量，只因鬼力會蒸發，發出邪雲，從而使長夜劇化，而經歷百年而來的夜行後，北國的糧物有所演變，進化到成為一種耐寒，不需太多日光，多產的品種，加上北人的農耕技術進步，能在高地種植，種地面積增多，使得冬天或是夜行時候都能有所收成。
一心便用些薪木來跟鄰里的人借來些種子，又問了鄰屋借了後園的地，他便在後面翻鬆泥土，把種子種下，又叫阿學小紀拿來幾桶水澆灌，又命他們多點照料，切記除蟲除草之類的打理，這樣一來，兩個月後就該有些食物可用。
這樣弄了一輪，他便回家梳洗一下，吃了早飯，便跟兩人往街裡走，聽說今天學劍有包子可拿，阿學說什麼也要一心同去，中午過後就得去搬一下石頭，賺點口糧。
"喝！！哈！！喝！！哈！！！"
一心今天沒把斬菊帶在身上，因為待會兒幹起活來會有麻煩，此時跟大伙兒揮動著劍，做著道場的基本鍛練，這時除了阿學在身邊，還有颯斗和他一個朋友叫敬太。
這時完了早操，就到了各自拆招的時候，場內有幾個助教在走動，不時在旁給些指導，就見當中有個中年男人坐在場邊，聽阿學他們說那就是大友教頭，亦是昨天那個女助教千裕的父親。
見是拆招時候，一心便乘機在旁邊歇息著，待會兒他要工作，所以想保留些體力，而且說真的，他之所以來這裡，全然是為了那兩個包子。
想起待會兒午餐有包子可吃，一心想想也有些小激動，忍不著笑了一笑，就在這時他細心觀察著阿學，颯斗和敬太的劍術，就覺颯斗的劍術不錯，不過動作間有些生硬，像是拘泥於招式中，不懂靈活變通，他一看就知道這是缺乏實戰的原因。
而敬太呢，劍術跟步法不能配合，簡單來說就是手腳不協調，一心見了卻不願說出來，這裡可是別人的道場，自己可不要說三道四的教人，免得惹上麻煩，不過他還是叫來了阿學，指導他，"阿學你站姿錯了，你應該這樣站，這樣走前來配合動作，還有發力就提肛，鎖好腰盆，以腰帶動手臂發力，不然讓腰左搖右晃，不然的話你拿起實劍來立馬就要傷了。"
"是，我知道了。"阿學按著一心的指導去做，果然動作流暢許多，一心又指導了一下他的劍理，讓他明白到劍術是劍理帶動，不是劍招帶動，不能硬記劍招，阿學有些驚為天人，奇道："一心大哥你本來也會用劍嗎？"
"算是會一點吧。"
颯斗和敬太早就看著這邊，敬太立時走來，"一心你也來指導我一下吧，不知怎地我動作好生硬啊。"
"呃....不太好吧，你還是去問助教他們吧。"
敬太看了看遠處的助教，又道："你是怕他們怪罪你嗎？不怕啊，我不說你不說，他們不會知道的。"
"對嘛對嘛，你就幫幫敬太吧，老爺子之前就跟我說過，你小子應該有本領啊，不要給我藏私啊。"颯斗拍了拍他肩。
一心有些苦著臉，也只得說上幾句，"你的問題是手腳不協調，最好的方法就是先不要用劍，把動作先練好，先把步法和上半身的動作分別練好，然後再用劍練吧。"
敬太有點呆了，"你說的話跟教頭跟我說的幾乎一模一樣啊。"
"那就是你已經知道方法了，為什麼還要明知故問呢？"一心無奈道。
敬太尷尬的一笑，便只好按著來做，颯斗則道："一心，那我呢？"
"你劍法不錯，不過欠缺實戰，而且腿部力量不足，需要加強一下。"
"你真是看出來了啊，老爺子都是這樣說的。"颯斗跟敬太對望了一眼，有點驚訝的道，"你小子真有點本事啊。"
一心正想說些什麼之際，忽然有個身影走進，冷道："你真是了不起啊，做學徒的敢當起助教來教人，你以為自己是誰啊？"
這時轉身一看，正是千裕，一心只覺有些尷尬，"啊，抱歉，我只是略懂皮毛，想給一些意見而已，並非有充當助教的意思。"
"哈？略懂皮毛？我剛才聽你說話老氣橫秋的，不知就裡的還以為你很了不起啊？"千裕瞪眼道："要跟我比試一下嗎？"
這時旁邊感受到這邊的火藥味，頓時湊了過來圍觀，剛好有兩個年長的助教走來勸架，"千裕，有事慢慢說，不要衝動。"
"智叔，和叔，這人來砸場子啊，不給他顏色看看怎麼可以啊？"千裕依然是不依不饒的道。
此時大友教頭也來了，微笑道："千裕，我想他沒有這個意思，這事就算了吧。"
"可是，他....！"
大友朗聲道："大家都不要看了，都去練習吧。"
旁邊的人這才走開，大友又道："千裕你去幫忙吧，這裡交給我。"
千裕聽父親如此說道，只好服軟走開，離去前不忙瞪了一心一眼，大友微笑道："你叫什麼名字？"
"一心，柳生一心。"一心道："剛才...抱歉了。"
"不用道歉，剛才早操的時候我就有留意到你了，你的基本功很紮實，有興趣在我們這邊當助教嗎？"
旁邊三人一聽便是嚇了一跳，一心則道："工錢有多少？"
"一定比向爺能出的多。"大友笑道。
"嗯...我要想想再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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