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究竟去不去好呢?這會不會是個陷阱呢?"一心往著北面走,心裡一直擔心著,而這時忽然有隻黑漆漆的東西飛來,嚇得他身子一抖,怎知那東西放慢了速度,緩緩地降在自己的肩上,原來是小黑。
"呀呱呱!呀呀呱呱!"小黑搖晃著小腦袋,神氣地在他肩上呱呱的叫了起來。
"原來是你,我還以為你要顧著一家大小,不跟我走呢。"一心輕輕摸了摸他頭,忽又想起什麼,"對了,我可以去投靠山本二十二啊!.....不過,都不知道她還記不記得我呢,而且叫我去投靠山本宗,大概也只是當時的童言而已罷了。"
如此胡思亂想著,已經來到亭台不遠之處,忽然就聽見啪嗒啪嗒的沉重馬踏聲,然後六個騎兵就出現在路的另一邊,他們身披輕甲,腰間有一長一短的劍,背後還掛有一把弓,正往著宿南城那邊走著。
一心努力地裝作冷靜,慢步走著,騎兵在旁策馬而過,不一下就走過了,他這才輕輕呼了口氣:"上天保佑....."
"慢著!馭!!"身後有一人喝道,幾人頓時止著了馬,那馬兒嘶嘶發叫,便就撥掉過來。
"你看我不著,你看我不著....."一心唸唸有詞,快步走開。
"給我站著,你是什麼人?!"那領頭的見一心不為所動,便揚手示意,身旁幾人立時策馬走去,不一下就包圍著一心。
一心只好掉過頭來,那領頭指著他,喝道:"我叫你,你怎麼不應話!?"
"因...為..."一心支支吾吾的說著,騎兵們只道他是鄉野小民,未見過世面,疑慮之心才去了不少。
領頭那人以馬韁指著他,"報上名來!"
"山本....小吾。"
"你籍貫何處,居住何處,前往何處?快答!"
"我....我...."
"你通關文本在哪?拿來讓我看看。"
"呃......"
領頭見他遲疑不答,又狐疑地看了他幾眼,忽然揚手示意,讓身邊幾人走近,"把他身上東西搜一搜!"
"是!!"
"糟糕了!如果讓他們搜到我的劍和葫蘆,他們還會放過我嗎?"一心看了看天,見日光依舊光猛,想起用鬼人化突圍而出是不可能的了,而以自身的劍術要打倒這六個人,他可沒有這樣的自信,畢竟他們的身型比自己強壯得多,更不要說他們有馬和箭了。
就在這時,不遠之處,有個衣著光鮮的男人策馬走來,"少爺!你快來啊,老爺等你很久了。"
"少爺?"領頭那人轉過頭來,向那人道:"你來說,你家少爺叫什麼名字?"
一心全然不識得那人,正是擔心起來,沒想到那人昂然道:"在下反問軍爺,你究竟是誰?你憑什麼問我家少爺名諱啊?"
領頭那人見他口氣甚大,雖有禁不滿,卻不敢隨意叫板,皺眉道:"你們府上的是哪位啊?敢惹我等軍士,阻辦軍機要事?"
"我府上那位是宿南城軍監,尊姓村木,領上將軍銜。"那人昂首道:"就算面見今川留守,他都要賜坐,尊稱我老爺一句老將軍呢,敢問我家老爺惹不惹得起軍爺呢。"
領頭那人聽他說得琅琅上口,不可一世,心道:"果然是一人得道,雞犬升天,將軍府裡就是隻狗那頭都抬得比人高,吠也比老虎吼聲響,這狗奴才真是狐假虎威。"說道:"若說是你家少爺,這漫漫山路,怎麼他自己一人走來啊?既不帶下人,又不騎馬?"
"我家少爺自小摔過馬,自此不敢騎馬,至於說為何他一人走來呢...."那人冷笑一聲,"還不是因為信京那邊一句話要抓人,也不知是何等要犯,竟使得宿南城內外水洩不通。堂堂將軍府少爺都得自己一人走長路而來,也難得軍爺竟有臉問起這話來。"
領頭那人哼了一聲,又道:"剛才你少爺說自己姓山本,而你老爺姓村木,這是什麼一回事呢?"
那人笑道:"我家少爺是老爺外孫,姓山本有問題嗎?"
又見領頭那人想再問下去,他便冷笑一聲,道:"幾位軍爺跟我們糾纏下去,是不是想讓我老爺親自來週旋一番,跟軍爺們討個說法?"
"不必了。"領頭那人一臉不爽,揚手示意離開,"村木府上的奴僕,我們後會有期。"
"走!"說罷,六騎便往另一邊離開,那人則微笑走來,一心奇道:"剛才你說你是村木老將軍的人,是他派你來救我的嗎?"
那人不答,只是微笑,往另一邊示意道:"請吧,少爺。"
一心不虞有詐,這便跟著他走,就來到將官所說的亭台附近,就見有架馬車,旁邊則有數十甲士在旁保護著。
"老爺,把人帶到了。"
"麻煩你了,風爺。"馬車傳來一把蒼老的聲音,果然就是村木老將軍,而剛才那個中年男人則是他口中的風爺,"請進來吧,這邊說話較方便。"
一心聞言走進,就見老將軍坐在裡頭,微笑的看著自己,他這就坐在旁邊位子,馬車便行動起來,卻不知往那處走去,"老將軍,你怎麼..."
"怎麼來救你了?呵呵..."老將軍捋鬚一笑,"你姐姐早在前晚就命人傳信過來了,說想我幫忙接應一下他弟弟。"
一心心中一熱,沒想到一妃早就幫他安排妥當,料想若不是老將軍幫忙,剛才都不知要死上多少遍了。
老將軍又道:"相馬宗的事情我也聽說過了,真沒想到,真沒想到,你這孩子居然把相馬一慶打敗了,哈哈哈哈,真是了不起。"
一心搖頭苦笑,"老將軍,這可不是了不起的事啊。"
"為什麼?就是因為你用了不是宗家的陰陽術?犯了什麼宗家的規矩?呸!亂七八糟的東西,在我們武人的世界裡哪有這般東西,武人的世界從來只有兩個道理,贏的直著走,輸的橫著躺,哪有什麼贏了還算輸的道理?"
"說到底,不就是因為你傷的是今川家的人麼?"老將軍又道:"今川家的人也真是狠啊,這事情才發生沒多久,他們便收到消息,立馬就下令追殺你了,這信濃府不是你能待的地方了。"
一心急道:"那...那我該怎麼辦啊?老將軍。"
"當然是走啊,傻孩子。"老將軍微微一笑,從身旁拿了一個包裹出來,"裡面的是一張地圖,五百兩銀票,還有一封信,你拿著這封信,一直往東走,走到甲斐府,去找一個姓野矢的參將,把我的名號報上,再把信遞進去,他就會接見你的了。"
"你先在野矢那邊待著,等到你父親的氣消了,跟今川家那邊商量一下,沒準很快就可以回來了呢。"
一心苦笑道:"我想不會了。"
"啊,另外記得把這東西帶上,沒有這東西,你什麼地方也去不了。"
一心定睛一看,就見這是一份所謂的通關文書,而名字那邊是空著的,他當然不會把自己的真實名字給寫上,這也意味著他需要改一個名字了。
就在這時,馬車停了下來,老將軍微笑道:"我就送到你這邊了,這裡應該不會有今川家的追兵了,我們就此別過吧。"
"謝過老將軍救命之恩,一心沒齒難忘。"
老將軍微笑點頭,"到了野矢那邊,幫我向他問聲好吧。"
一心這就下了馬車,這時天色漸黑,馬車便從漆黑中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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