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帶著黑熊進入勝屯山區深處的一間工寮,周圍有兩個流氓看守,從停車坪上的四台車推估,屋子裡至少也還有兩個人在裡頭!保險起見,黑熊打算等到天黑再動手。可突然看見屋內流氓喝茫起鬨,接著酩酊的阿南粗魯地把小瑜拽進房間後,我來不及跟黑熊解釋便立馬衝入救人!
「你想做什麼?!」遭藥物癱軟的小瑜害怕地往後退。
我進入房裡的時候,阿南已經將上衣脫掉,裸露上身!剎時,房內只有張木床,連個砸人的菸灰缸都沒有,我只好火速從屋外撿了根鐵條,準備打死那個畜牲時,看見黑熊正往屋子這邊衝了過來,料想他是察覺我不對勁才這麼做!
誰知我從窗戶帶入鐵條,豎起它往阿南身上扔擲過去時,阿南背上的關公猛然開眼!一道金光剎那將鐵條打落!
「何來妖孽作惡!」
聽見關公怒聲喝斥,頓時我百口莫辯!倏忽想起老人交代過我雖有金符護魂,能不懼結界參拜神佛,但絕不能行傷人之事,否則金符即會失效!那刻,我瞅阿南聽見鐵條落地聲,雖有驚詫回頭查看,但發現是根鐵條後,糜醉的他心不在焉地隨腳一踢,轉眼便把小瑜壓在身下!盯著她還高懸褲子的一條腿,瞬頃!我想起急診室挾持案那早的夢境──
你說讓邪惡進入身體淨化,接著小瑜遭到強暴……
沒想到那隻禽獸竟然就是阿南!
我猛不防地流了一身冷汗,急忙衝到屋外!卻見黑熊那時還在跟兩人玩推手壓腕,僅讓他們手臂脫臼,於是氣憤地吼:「你麻利一些行嗎?!那畜牲都脫褲子了!」
頃刻,屋內的兩名流氓大概聽見哀嚎,迅速出來加入戰局,其中一人還手持槍枝!這時黑熊才拿出本領,一個搭腕立即將人手上的槍扭搶過來,眨眼過肩點穴,肘拳並用擊襲腦門,兩人疾速暈厥!之後,我立刻拉著黑熊火急衝入房間!那頃,只見肩背流血的阿南站在床邊,手拿鐵條插向小瑜!倉皇緊迫,黑熊不得已朝阿南開槍!
阿南應聲倒地後,黑熊急速拿起地上的衣服蓋在小瑜身上!我忍俊不住地拍撫她的背說:「沒事了!別怕!」那瞬,小瑜若有感知地點了點頭,伏在黑熊肩上痛哭!而我在一旁只顧抱著你們,完全沒注意到地上的阿南已然坐起!等我察覺時,他一手舉著不知從何而來的槍枝,冷不防地往這邊扣動板機──
那剎我瞅著你出現在彈道旁!原以為你伸手一抓便能挪開子彈,卻未曾想你的指尖還沒搆著子彈,魂魄卻猝地消失!空中轉瞬殘留你的哀號以及撕開黑熊後背的聲音!我猝然呆滯一旁──小瑜卻瞬間反應過來,拾起黑熊置於身邊的槍,一連五發擊斃阿南!
殷暗的血水從黑熊背後汩汩冒流,細涓般地淌到地面上積成一窪黑池,儼然再次將我溺斃!
恍惚間,我盯著黑熊的眼睛,不自覺被裡頭的光影吸入,繼而瞅見小瑜的哭聲,瞅見老人,瞅見你與兩個孩子……瞅見你們的殘影慢慢地褪去!直到四周寂靜之後,我瞅見他回到小時候,回到有阿南的童年,回到他與阿南在關帝廟前斬雞頭那日──
「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
我瞅著他們,異口同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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