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分手後,他變得越來越沉默,就連普通的朋友聚餐,他也會先探聽有誰會參加才答覆,就算只是兩三個朋友約會去看電影,或是兩個人去打羽毛球,他也會仔細地問東問西,一切也變得小心翼翼,就是怕會與她在不經意的情況下見面。與他吃飯的時候,你笑說:「她已變成了你的鬼,一個足以令你心驚膽顫的鬼。」他一口氣喝下了半杯啤酒說:「其實也不是,只是我覺得與她還是不見面比較好。」你說:「但她還是當你是朋友吧!」他把一塊燒牛舌放入口,咀嚼一會然後說:「不知道呢!其實我比較怕一個曾經是你最親愛的人,與你變成陌生人後會突然走過來對你說你好嗎之類的說話。」你想了又想,然後你想到了那些由熟悉變成陌生的朋友,說那些夾雜著冷漠的問候,然後你說:「當你可以正常的去與朋友再談論起她,在臉書上見到她的更新的時候可用微笑帶過,那便證明你的悲傷已經過去。」他嘆口氣說:「可惜我還是耿耿於懷。」
耿耿於懷這四個字你並不覺得陌生,在兩三年前,當時朋友時常勸你說:「你與她這種默言分手,雙方沒說過要分手但又什麼都沒有做,是看著彼此逐漸疏遠又不聯絡,事情都已經過了有三個多月,這不是分手還有什麼?」你記得你當時回答朋友的就是這四個字,耿耿於懷。
事實上,那時候的你與今日的他所做的事也是一樣,你當時也很害怕會遇見她,對於曾經是最親愛的她所說的一句:「你近來好嗎?」那是一下子把你推向不知所措的情況,你只輕輕的點過頭,然後便在她身旁走過,回家那一程巴士的時間,已足夠令你想了很多,你會怨恨自己不夠大方,其實她那一句只是普通的問候,或者她也是硬著頭皮來給自己一點風度,來讓你看到自己的小度,然而,讓大家能夠好來好去的事情,有時並不是那麽的一句問候或淺淺的一個動作,有些人其實是不如不見比較好。雖然你現在回想過來是覺好笑,但那時的心酸程度也與他的現況差別不大。
那個時候,你有多少次,在睡前看著她的上線時間,有多少次留意著她的頭像相片有沒有更換,有多少個時分,你連自己的時分也錯過。當時你把這些都變成自己的習慣,理智變得遙遠,然後你會幻想有一天把她的手捉緊,過一會後又會茫然地把她的手放開,搓著自己的雙手再拍拍膝蓋說著一些不相關的話來叫她去忘記,忘記那些不可替代彼此的珍貴時光,那不是你想要的回憶,在她心裡那只是在那一刻還有著溫暖的愛的方式,幻想世界裡是有她有你,互相站在對方面前,迎著有點冷的秋風牽起雙方緊有的笑容,然後你會低著頭說出在你心裡想說的告別話,告別,對你來說,是為著你與她在一路上預留已久的禮物。他拍拍你的頭說:「總是發著呆,吃不吃燒秋葵?」你笑說:「好呀!秋葵有益。」
有些人離開你令你傷心,其實你也離開了那些人,時間是用來給你適應黑暗,過後就算分散得徹底,起碼,你已學會了與過去的悲傷與眼淚和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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