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祺在我身邊不停的打著訊息,手法之快令我不得不把目光停留在他的手機螢幕上,阿祺亦毫不掩飾他與朋友說著什麼話。當我吸完第一支煙的時候問阿祺:「喂!你要打訊息打到何時呢?」阿祺望一望我再把視線停留在手機螢幕上說:「差不多了!這個人很難說完便完。」我推推他的肩小聲說:「追女仔?」他哈哈大笑著然後關掉手機說:「他是個男的。我要是在追女仔又怎會逃得過你的法眼?」我也笑了一會然後說:「那為什麼難說完便完?」阿祺在我手上的煙盒裡拿了一支煙出來,然後在他的褲袋裡拿出打火機點起香煙說:「他是個沒有什麼朋友的人,有時他找我而我又有時間便與他談一會。」我望著他呼出來的煙說:「哦…那你都幾關心朋友。吸我一支煙買我一包煙,謝謝!」阿祺又吸了一口煙然後打出了 OK 的手勢,過了不一會阿祺說:「關心?其實我不是特別關心朋友的人,你知道的,你時常說我很冷漠又沒有人情味,而且近來發覺,勉強真的沒有幸福。」不知吹著什麼風,近來有很多朋友時常也有感而發,我問他:「你現在與他互傳訊息很勉強嗎?」他說:「又不是,只是覺得朋友又好情人也好都不應該勉強走在一起!」話畢,他便把香煙濾嘴放於大拇指及中指捏住,再用中指用力把香煙濾嘴彈到海上,由它在海面上浮浮沉沉。
他說的勉強,令我想起了一幕他與好朋友阿洛的故事,他們在大學時代已是好朋友好得稱兄道弟,但學期完了便什麼也不是,當時沒有人有膽量去問阿祺或者阿洛發生何事,就是因為不知道來龍去脈,大家便開始去猜去堆砌一些所謂的事實出來,有些人說是因為他們一同喜歡那時的校花,又有些人說是因為錢財上的問題而傷了和氣,更有些人說是因為一場足球賽,五花八門的傳聞令那時的朋友聚會氣氛十分詭異。他們的大學時代也是我進入社會工作的時代,所以我並沒有時間去細問究竟,只是朋友圈子全是舊朋友,我才可看著他們一步一步的走向陌生。如果不是之後在公事上碰到阿祺,今天也不會與他在海濱公園說說往事。
阿祺很用力的拍了我的背說:「想什麼呢?」我笑說:「沒有什麼,只是想起你與阿洛!」阿祺連喝了幾口可口可樂,然後說:「阿洛...好像已結婚了!」就在一星期前,阿洛與他的小學同學結婚了。「你們...不是勞斯萊斯吧?」我笑著問他,他輕輕的推一推我說:「神經病嗎?我們有用訊息來往的...不過是在畢業後的五年後。」我不自覺的露出了驚訝的表情說:「還以為你們已不再是朋友。」阿祺似笑非笑的說:「很想知道那時我們為什麼變成陌生了吧?」我猛力地點頭,他伸出手問我要了一支煙說:「其實我們一直都互相敷衍著,在你們的眼中我們是稱兄道弟的好關係,在我們的眼中其實只是裝作要好!」裝?裝作稱兄道弟?我問他:「為什麼呢?」他吸了一口煙說:「那個時候,沒有一個要好的朋友在身邊,很難捱,時間會很難過。」說穿了就是互相利用著大家來填補自己的孤獨,他續說:「所以我們都敷衍著行事,直至他調動了學科,上課時間不同了,不再互動後漸漸成為陌生也是理所當然的事。」
很多事情也被我們說成理所當然,就好像是一些遊戲規則,依著規則去玩遊戲,輸了又好贏了也好,按道理應當是這樣。
我嘆了一口悶氣說:「關係,沒有認真的去對待過也只是遊戲。」阿祺點點頭說:「對啊!網路上有很多人說自己是兵,被心中的娘娘玩弄、欺騙,又說娘娘是如何虛偽,其實自己也在做同一樣的事情,敷衍對答、利用別人的關心,只是程度上的問題而那人又不是心上人而是朋友罷了!」一句普通說話卻猶如醍醐灌頂,其實我們也是個很會收兵的娘娘或皇帝,主導權在誰的手誰就可以高高在上,只是在愛情路上的淒慘會比較惹人憐憫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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