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在那個時候開始有了這個習慣,習慣每過一天,就會在日曆上畫上一個交叉,不論那天過得好不好,開不開心,也是畫上一個交叉。沒有人知道你那天過得如何,因為連你自己也不太了解,情緒就是這樣的沒有起伏,就像一條直線。
這夜,她帶著八分醉意來到你家門前按下門鈴,你剛好把衣服晾好,看看時間是差不多十一時,你知道是她,把木門打開,然後她把你擁著說:「我很掛念你呀!」你心裡清楚明白,這個你字並不是代表你,你摸摸她的長髮說:「又喝醉了?」她看你一會笑說:「你又喝醉了?」你把她抱了起來放在床上,她的一身酒氣令你想起他,兩位也是你要好的朋友,他告訴你要與她分手時,你不自覺的為他們的關係告終而心痛,就像一道傷口經過你的手。你把熱毛巾敷在她的臉上時她捉著你的手說:「好舒服呀!」然後便沉沉睡去,你把她捉著的手慢慢拉出來,然後你便靜靜的坐在沙發上,很快也進入夢鄉。
當和暖的太陽在你臉上留戀時,已經是下午時分,她已離去,剩下已打理整齊的床。就在你預備出門之時,收到她的訊息說:「對不起,又打擾你了!」你望著手機說:「何來打擾呢?」你愛她,已經是一個清楚的事實,只可惜她心裡只有他。你時常有意沒意的想著,有一天,她的愛耗得筋疲力盡之時,會否仍然借醉來到你家門前把門鈴按下?然後又擁著你說著傻話?想到這些沒有明確答案的問題,你的眼淚總會不自覺的流下,然後你會在心裡數著一二三,之後你會深呼吸的叫自己不要哭,一二三數多了你便漸漸明白,你所失去的安全感,原來全部已放在她身上寄居,也許連同你那顆不夠一磅的心臟,也寄存在她的心裡。
記憶中的零碎,令你知道你與她之間其實沒有什麼刻骨銘心,只是屬於湊合,你只是剛好踏上她的地圖上而已。就像一張沒有畫下什麼圖案的白紙一般。
這晚一如往常,你吃著飯盒之時,她拿著兩袋外賣到你家門前把門鈴按下,你咬著木筷子去開門,她說:「就知道你在吃飯盒了!」你笑著說:「有菜的!」她把外賣放下然後說:「一起吃吧!」你也不客氣的把外賣盒逐一打開,四個小菜裡面只有一個是你喜歡的菜式,其餘三個小菜,你心裡清楚是他喜歡的菜式,但也實在餓了,你統統也吃掉,飯後你與她喝起酒來,她說:「你也喝酒?」你點著頭說:「為何不?」她喝下兩杯白酒便臉紅紅,在燈光影照之下更加動人,你借著幾分醉意說:「你知道我很愛妳吧!」她沒有回答,也許是她不懂回答,你續說:「你與他在一起之前,我已愛上妳了!」她把餘下的白酒喝下說:「你想我們在一起?」你搖頭說:「我知道,只要可以令你刻骨銘心的那個人出現了,以後在你身邊出現的人,無論有多愛你,他也只會變成將就,而我,不想變成將就的那個人。」她除了沉默,也不懂可以做什麼,然後你站起來說:「妳走吧!請妳以後也不要再來,請你以後也不要喝醉,然後才把我這個人想起來,好嗎?」她拿起外套哭著說:「你不是將就的那個人,曾經我想過愛你,但我望著你卻只會想起他。」
你把她送走,關門後,你的背靠著木門無力的滑下,你哭得像個小孩般利害,然後你在心裡數著一二三,一二三,叫自己不要哭不要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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