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太安靜。
安靜得連空氣也像在你面前沉澱,你盤腿的在地上打坐著,已經很久沒有領略過安靜。曾經在某一段時間裡,你很討厭安靜,因為要逃避著安靜,所以你到處飄蕩,不論那人與你是否相熟,也不論那天你已擁抱著疲倦,只要有約你也必然到場,讓嘈吵的聲音來蓋過你的心裡的悲傷,雖然你不知道這悲傷的感覺從何而來,但你知道你要逃避安靜,這才可以令你感到舒適。
你與她也正是因為要逃避安靜才進入嘈吵的小天地,她從不跳舞也從不多喝過三杯酒,她只是靜靜的坐在一旁,靜靜的觀賞著別人的舞姿,就像在金魚缸外看著一群金魚在有節奏的游動著。那晚,是因為人太多,你才可以站在她身邊,你訕訕笑說:「妳每晚也來的嗎?」她望一望你,然後在你耳邊說:「我聽不到你在說什麼!」你在她耳邊把問題重複的說了一遍,然後她笑著在你耳邊說:「你對我有興趣嗎?」你沒有回答什麼,只是把手裡的啤酒統統灌進肚裡,然後她牽起你的手,帶領著你離開這個小天地。
後巷,很光亮。
你一直以為後巷是一個很黑暗的地方,就像那些你看過的電影一樣。她就在後巷放下你的手,看著你,你以為一切也如電影一樣,男女主角會接吻然後令慾火蔓延,但她卻說:「有沒有煙?」你從衣袋裡抽出香煙給她,她快速的吸了兩口,然後說:「你為何要來?你不覺得很嘈嗎?」你笑說:「覺。那妳又為何每晚也來?」她說:「因為我希望可以再碰到她。」你把一根煙點著,吸了兩口,慢慢的把煙呼出說:「沒有碰到過?」她說沒有,然後把臉湊近你的耳邊說:「但我遇上你。」你縷著她的腰,就在吻下去之時,她說:「阿珊最近好嗎?」你呆若木雞,然後把本來縷得她緊緊的手鬆開說:「妳與阿珊相識的?」她說:「她曾是我的租客,我曾在她的相片簿裡見過你。」你啞口無言,這世上真的有巧合的嗎?你預備再點起香煙,她卻把你口裡的煙丟掉,然後開始吻著你,而你也從新縷著她的腰。
慾火,由後巷蔓延至的士上,直至到她的家才開始埋葬。
她的家,只有昏暗的小黃燈照著,你與她在床上交疊在一起,急促的呼吸聲令屋內的氣溫升高,你把她身上的一切脫下,然後你自己把身上的一切脫下,你吻著她的脖子時看到她的頸飾掛有一個 S 字,是有點眼熟但你沒有放在心上,她抓緊著枕頭套來承受著你的衝刺,她合上眼卻沒有呻吟,直至你的速度慢慢的加快,她才開始哼出的低吟,高潮,令她的聲音失控般叫了出來。急促的呼吸聲慢慢緩和,氣溫也慢慢冷卻下來,你與她一起躺在床上吸著香煙,你望著那有少許剥落的天花說:「妳時常帶男人上來?」她站起來,就這樣赤裸裸的在你面前走進廚房,她把一罐可樂拋向你,然後說:「我多數是帶女人上來的,男人,你倒是第一個!」你沒有特別驚訝,吞下數口可樂後說:「S 是妳的女朋友的名字字頭?」她拿起頸飾低頭看看然後說:「你忘了誰是 Samantha?」Samantha 是阿珊的英文名稱,你當然沒有忘記,你說:「記得,她是妳的女朋友?」她轉轉頸飾說:「曾經是。她是因為你的拋棄才會來到我的懷抱,你為何拋棄了她?」你嘆了一口氣,然後她再問你原因,你說:「分手的原因也是廢話,不說也罷。」52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nII7E6KcE2
不知不覺的睡去,再醒來時已經是中午時分,她已不知所蹤,然後你在預備下床之際,看到她留下的字條說:「Samantha 說過她只愛過一個男人,那個人的左手手臂紋了她的名字,那是你吧!」你把字條放下然後看看手臂上那早已忘記的紋身,你哭了起來,才知道原來那一股悲傷的感覺,是因為失去阿珊,原來你是如此的掛念著她。
你盤腿的在地上打坐著,心很安靜,淚卻在慢慢流下。52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61l53B82M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