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同事說起兒時遊戲,問妳最喜歡玩那一個,妳說:「其實我不太喜歡玩兒時遊戲,特別是猜澄鋠。」不喜歡的原因很簡單,就是不論猜多少次,妳也輸多贏少,小學時候的猜皇帝,妳從未試過榮登寶座,記得那時的女同學總會笑著說:「阿詠,妳不要玩猜皇帝了,與我一起去玩橡筋繩好了。」也許就是少了遊戲,玩樂興趣也少了,妳才可專心地去學習,考上大學。
緣份總是不好猜,妳怎樣也想不到在做義工服務時會遇上小學同學阿言,嚴格來說,阿言並不算是妳的同學,他只是妳隔離班的同學,阿言幫妳拿起地拖時問妳是否與他同一小學,妳說:「是呀!你是甲班的吧!」阿言說:「是啦!妳是乙班的。」就這樣,打開了隔膜也接通了彼此的橋樑,妳與阿言便開始從新認識彼此起來。
初時,阿言會給妳訊息問好,有時,妳也會傳一些動人的鋼琴演奏給他,一來一回,兩三次義工服務後的某一晚,阿言約妳去吃晚飯。心裡藏著的一片死海,就在這晚灑下雨點,令海面上翻起了一陣漣漪。他來到的時候,妳剛好把一杯暖水喝完,他坐下用手巾抹著鼻頭上的小汗珠說:「對不起,壞了交通燈,好彩只是一個街口!」妳看到他那怪可憐的樣子說:「下次不用跑來,打電話給我也是可以的。」阿言卻說:「還給妳電話?那我跑快兩步好過啦!」阿言就是如此,不會多做一點東西的人。在等待甜品時,阿言拿出小禮物說:「上次的義工服務,原來是有紀念品的,這是妳的。」妳拿著一個手織造的心型鎖匙扣說:「是那些婆婆的手工?」阿言說:「我想是吧!」
兩個月後,阿言在臉書上收到小學同學聚會的邀請,就在與妳吃晚飯時問妳參加不參加,妳說:「我也收到邀請呀!一起去?」他帶點興奮地說:「當然啦!上星期我才重溫小學的紀念冊,很多寫上友誼永固的人,現在也不知人在何地了!」妳想了一會問他說:「小時候,留下字跡的人都是當時的心頭好,你當時的心頭好是誰呀?」他說沒有,妳說:「怎會沒有的?」他笑說:「那妳的心頭好又是誰?」妳很快便說:「當然是體育王啦!」他哈哈大笑說:「那個沒有肌肉但又要穿緊身上衣的體育王?」妳說是呀!他繼續說:「不過我那時也有學體育王穿緊身上衣的。」他累妳差點就把水噴出來,然後他擺出一個仰慕的手勢說:「因為他是萬人迷體育王!」
飯後,妳說太飽要去散散步,途經一條迴旋樓梯,他便跑到妳面前說:「來!我們玩玩猜樓梯。」妳推搪說太飽不宜玩樂,他卻說:「來吧!三盤兩勝!」妳笑說:「那你應該會三盤三勝,我逢猜必輸的!」他說:「不是吧!」然後妳與他猜了三盤,奇怪的是三盤三勝的是妳,然後妳與他再猜三盤,這次他倒是全勝,他笑得開懷說:「猜澄鋠!有輸也有贏才好玩!」妳笑說:「總算贏了三盤!」他送妳往巴士站,妳需乘坐的巴士也剛到,上車後,妳發了短訊問他:「你在讓著我是嗎?」他回覆說:「我們是和局!」
和局。不勝也不負,大家也是一樣,這樣才好玩才開心。
小學同學的聚餐在酒店舉辦,他早了十五分鐘來到妳家樓下,當妳看到他時,妳忍不住說:「穿西裝!」他拍拍那灰褐色的西裝說:「當然要啦!我的小學女神也會在場呀!」妳愣怔,然後說:「小學女神?」他笑而不語。到達酒店附近時,有人大聲的叫妳阿詠,妳望了一會才看到在酒店門前向妳揮著手的,正是那時叫妳不要玩猜皇帝,陪她玩橡筋繩的阿心,妳見到她也有來到,是真心高興的,妳們擁抱了良久才把彼此放開,阿言說:「進去吧!」
這晚聚餐,的確太讓人高興,妳與他終於看見了體育王,但他已不再穿緊身上衣,妳對他說:「他沒有穿緊身上衣!」他說:「可能因為長了不少肉吧!」然後妳與他也大笑起來,笑聲引來兩名男的上前擁著他,妳想應該是他的同學,其中一個男的對他說:「笑什麼呀?我們的皇帝!」皇帝?忽然間,於小時候迷糊的片段竟然有了焦點,很多猜皇帝時候的記憶小片段都跑出來,然後妳對阿言說:「呀!你就是當年的澄鋠皇帝。」男的說:「就是他啦!澄鋠皇帝!」阿言對著妳只笑而不語。
瑣事,都在這晚逐一重新的亮了起來。
散席之時,阿心擁得妳緊緊的說:「以後要多聯絡呀!」妳點點頭,是晚的擁抱動作比起打一場壁球還要累,阿言就在妳身旁說:「送妳回家吧!」妳點點頭,然後說:「不見妳的女神呢?」阿言說:「一早來了,你看不見嘛?」妳說:「什麼?為何不介紹給我認識?」阿言笑說:「沒有啦!只是一個玩笑而已!」妳與他又途經了一條迴旋樓梯,但比上一次的短了一些,妳說:「猜嘛?」他說:「好呀!」猜下了十多盤也是妳勝,原來全勝真的會帶來悶局,妳說:「為何總是我贏?」他一步步的步行到妳的身邊說:「在我喜歡的人面前輸,又有什麼所謂呢!」妳笑著說:「都說是你讓著我啦!」阿言從褲袋取出另一個手織造的心型鎖匙扣說:「本來是一對的,讓不讓也是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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