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崢:「是,他身上有上章的味道,果然,這世間沒有偶然,只有必然。」
吉米瞇起眼看著遠去的馮警官,喃喃的說著:「上章…你是說…庚?那個打死都不想排在我後面的庚。」吉米笑著,想著三百多年前,每次庚出任務回來,經過吉米的部門,都刻意嚷著:「切,這群小兔崽仔,有勇氣死沒勇氣活。沒出息!還是你的部門好,每個CASE都賴到最後一刻才來報到。」
吉米搖搖頭:「以前大夥在一起的時候,都不覺得那傢伙有什麼好,現在卻開始懷念以前互相挖苦的日子。人真奇怪,總要別離後才開始珍惜。」
是啊!總是在別離後…才…尹崢望著橘紅色的夕陽,想到那年,冥政局初創,他和伽宇來到地界,總是吵吵鬧鬧沒完沒了。兩人的默契像是吵出來的一樣。那時並不知道珍惜是什麼,以至於最後,明明還握在手裡的,一轉眼灰飛煙滅才知道失去了。
那時從天界引來的結界,效果很有限,冥政局的規模太小,要通行的靈魂太多,而輪迴所需的空間大部份都在惡鬼的勢力範圍內,伽宇規畫了一下,要順利把出入境畫分好,再加上各部門,還需要把三途河兩岸一帶,一起畫分進來。伽宇不得不再去天界,和天使長們尋求擴地的方法。
一去十多日,引得周邊的惡鬼都蠢蠢欲動,跑到門口來叫囂,行政部門的夥伴們十分困擾,尹崢火了便帶著一隊兄弟衝了出去,在紅紅的業火中,和沿岸一帶佔地為王的惡鬼纏鬥。
在黑暗中,刀光劍影的,尹崢咒術和兵器齊發,打得昏天暗地。阿碩和手下的兄弟們各個都彪悍神勇,在學園時都是武術高手,手起刀落,砍殺妖魔如同切菜。刑事課的夥伴,是冥政局裡最強的戰力。
在學園時,尹崢常和伽宇聯手,二人配合起來默契十足,但在局裡兩人因不同部門便很少合作,尹崢也習慣單打獨鬥,他手下的那群刑事課的夥伴,看來是合作無間,有人誘敵就有人狙擊,動作俐落而眩目,前一刻才衝上來的惡鬼,後一秒就莫明其妙的倒在血泊中。不過,大家都有一個默契,就是別太靠近尹崢,他撕殺起來是六親不認,離遠一點免得刀劍無眼。
就這樣,如果有日頭,應該是三個晝夜過去了吧!尹崢早就打到頭昏腦脹,只要有影子接近,他就發動咒術,連同手邊的兵器一起出去。他只聽見耳邊夥伴氣喘吁吁:「二哥,怎麼打不完啊?」
他硬是站直了抹掉臉上的灰:「他們累了,會退的。」
「我們也累了啊,二哥!」
「到底剩多少啊?」
尹崢發動一道光,周邊瞬時亮起,惡鬼的屍體已堆起一座山了,零零星星的惡鬼,被光線吸引,突然全部看向尹崢,彷彿垂死前的最後掙扎,一聲怒吼,全都衝了過來,一時之間,煙塵四起,連地面都為之震動。
「二哥!危險!」阿碩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尹崢已沒有更多的力氣一次解決這些不要命的惡鬼,夥伴們能遠距離來支援的很有限,尹崢頭一歪面無表情的兩手一伸,手邊全部的大小兵刄全都浮起,口中唸著最後的咒語,就在牠們衝向前的時候,尹崢用盡最後的力氣,發動全部的兵刄一次盡出,最後在聖光中直接跪下倒在了三途河畔。
再次醒來,已是三天後了。
尹崢睜開眼,那人站在窗前,不停扳著手指,這是他焦慮時的慣有小動作。尹崢翻了個身,這動靜馬上驚動了那人,那人迅速的衝到床邊。
「你醒了!」伽宇趕緊摸著他的額頭:「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尹崢被他折騰得很煩躁,緊閉著眼把臉撇過去,一把拂開了伽宇:「好慢!」
伽宇向後退了一步,想了一下,這才明白尹崢在說什麼,淺淺一笑:「對不起!下次一定早一點回來!」
尹崢裹著被子翻下了床 一臉不悅冷冷的問:「沒有下次……我的衣服呢?」
伽宇指指櫃子上,有點不好意思:「我只是看看你的傷……。」
尹崢把被子扔在床上,一語不發的走到櫃子邊把衣服套上,伽宇看他的舉動就知道他現在心情並不好,只好默默的站在一邊,看著他把上衣穿好,幫他把肩上的釦子扣上。
其實尹崢也不知道自己在不開心什麼,眼前看樣子他撿回了一條命,擴地的問題應該也解決了,但為什麼伽宇回來了,他反而一肚子悶氣。伽宇不在的時候,他可以從容不迫指揮若定,大小事都一肩扛了,但伽宇一回來,他反而開始任性。而眼前這個人就這麼依著他,他搞不清楚自己究竟怎麼了,只知道,只要伽宇在,他所有的脾氣都會被包容、他所有的任性都會被原諒。
「啊!」伽宇突然收手。
「怎麼了?」尹崢回頭看,這才發現,伽宇手上纏了繃帶,似乎是剛才尹崢要繫上腰帶時打到了伽宇的手。
伽宇看看手肘,笑著抓抓頭:「我下來的時候,剛好碰到你發動大招,我就…..中招了。」
尹崢有點內疚低聲的說:「對不起!地界太黑了,沒看到你下來。如果有陽光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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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崢望著夕陽出神,那時真是任性啊!
說好的,下次一定會早一點回來,你食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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