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崢和韓翼一進廚房,所有的人一時間鴉雀無聲,吵吵鬧鬧的丙家班的一個個突然變得謙虛有禮,紛紛向韓翼點頭示意,然後躡手躡腳的走出去。
「二哥,我去外面擦桌子。」
「二哥,我去掃地。」
「我去幫吉米哥。」
「我…..我….」太陽餅左右張望了一下:「我去門口擦招牌。」趕緊搶了抹布跑出去。
一票人一溜煙的全散了。
韓翼不明所以:「他們……?」
尹崢心裡明白,大家聽到吉米叫他老大,都嚇得魂飛魄散。局長親臨,誰還敢偷雞摸狗,雖然這個局長目前還在狀況外,但難保哪一天他歸隊之後,會不會秋後算帳,還是少在他面前閒晃為妙。
尹崢心裡暗笑,隨便找了個理由搪塞:「哦,他們本來就不擅長這些,你來了他們當然樂得輕鬆。」
韓翼半信半疑的穿起圍裙:「好吧!大廚現在要做什麼?」
尹崢淺淺一笑,指了指滿桌的食材。韓翼看了一眼就捲起袖子,兩人配合起來,格外有默契,讓尹崢有一種錯覺,一如他未曾離開過。尹崢盯著一鍋子的熱湯,才一掀蓋手一伸韓翼就送上洋蔥、大骨,不用開口,兩人的默契好到掉渣。吉米偷偷瞄了一眼廚房,想進又不敢進,他已經很久沒有看過尹崢這樣天真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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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票人在外場,全都擠到吉米的旁邊,七嘴八舌的問著:「吉米哥,他真的是老大?」
「巫爻大姐算過了嗎?」
吉米從廚房門上的小窗向裡面瞟了一眼,指了指裡面,一群人隨著他指的方向看去。吉米看著窗內兩人的互動:「你們記不記得有一次我們冥政局自己辦了一次年終聚餐?」指著裡面的兩個人:「那天老大和二哥也在廚房裡準備,他倆幾乎不用說話,只要一個眼神,另一個人就馬上遞上他要的。」
一群人也望向廚房裡,只見尹崢雙手沒停過,眼神看一下,韓翼馬上就遞上他要的食材。
「既然是老大,幹嘛還不拉他歸隊啊?」太陽餅問。
「對啊!對啊!擇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吧!」老婆餅亮出手上的刀子。
吉米被排山倒海的問題湮沒:「停停停,今天的任務是那一桌,你們弄錯焦點了吧。」
老婆餅:「真不曉得二哥在想什麼。」
太陽餅:「難不成你想在這裡一刀把老大斃了,直接歸隊?」
蔥油餅回頭一臉驚恐:「你不怕二哥掐死你?」
吉米陷入沈思:「我只是好奇這次方舟為何帶我們到這裡來?看來不只是為了接回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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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會兒,店門被打開,駱馨和楊昭進來了。
駱馨一身休閒的裝扮,不同於那天相親之後的盛裝,看起來像是大學剛畢業的社會新鮮人,她東張西望:「老闆!」她在人群中找到吉米:「老闆,我們來啦!姓駱、訂了十個位子。」
吉米轉頭向眾人使了個眼色,叫大家各自去幹活,然後立刻走向駱馨:「駱小姐,這麼早?」
駱馨看看錶:「差不多了,兩點五十了,主辦人總要早點到才有誠意啊!」
吉米點點頭:「說的也是。」
丙家班的人打理完外場,也自己找了位子坐下,又七嘴八舌的討論著老大的事。
不一會兒,四個男人從門外進來,楊昭一眼就認出田一刀,每個人手上都是一包厚厚的資料,看他們交頭接耳的樣子應該都是同行。果不其然,除了田一刀是來自R市的腫瘤科,另外二人,一個是K市的趙醫生、一個是Y市的林醫生,另外,林醫生還帶了一名見習醫生。
駱馨向他們招招手,四個人馬上熱絡的上前打招呼、交換名片。此時,又來了兩個人,年紀稍長,厚重的眼鏡和舊式的西裝,似乎已行醫多年,駱馨狐疑的看著他們,其中一人向駱馨遞了名片,駱馨一看:「江醫生。」接著浮出她招牌式的笑容,但心裡想的卻是,上次放我鴿子的原來就是這傢伙。江醫生看到駱馨,卻是眼前一亮:「想不到駱醫生這麼年輕?」
大家正在猜想,這傅老神醫究竟何時才會來,店門就被推開了,兩條人影走了進來,其中年紀較長者身著舊款的西裝,雖是舊款卻熨得十分平整,行走端正,一頭灰白的短髮,道出了他的年齡,另一個穿著皮靴牛仔褲,一件防風外套大步流星的踏了進來,一進來遲疑了一下,就馬上走向櫃檯。
駱馨開心的叫著:「教授!你終於來啦!」
吉米正要拿菜單卻看到一張熟悉的臉驚訝的說:「馮……」
馮耕立刻向吉米比了個噤聲的手勢,上前小聲的說:「真的是你的店,我還以為只是同名的加盟店,沒想到真是你們。」
吉米很識相的回:「是啊,我也想不到在這兒碰到你?」在他耳邊悄聲問:「馮警官辦案嗎?」
馮耕環顧左右這店的擺設居然可以和在A市時一模一樣,連柱子、桌椅的位子角度、距離都沒改變,不由得讓他感到驚訝。他詭異的笑了一下:「看到我來很驚訝嗎?我記得最後一次見到你時,我好像問過你,和某個組織是不是有關聯,你說沒有,然後就連夜徹店了。」
吉米笑著點點頭:「的確,我們搬家搬得急了點,沒來得及通知老主顧們。」
馮耕上前一步盯著吉米:「看來這店裡還有很多祕密。」
駱馨看著馮耕很陌生好奇的問:「教授,這位是…..。」
傅教授回頭看了一下,小聲的告訴駱馨:「哦,這是咱們A市辦理器捐一案的警官,他也想了解一下這些人發病的原因,所以以助理的身份帶他來,先別告訴他們。」
一群人坐定後,隱隱約約可以聽見那群人正熱烈的討論著四個城市不同病人發病的症狀。馮耕的表情很凝重,沒有加入討論,反而是冷冷的看著這群醫生針對自己的見解高談闊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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駱馨馬上把自己觀察到的自體細胞病變的狀況敘述了一遍,楊昭看在眼裡只覺得這個傻妞,又把自己的研究成果雙手奉上了。傅教授頻頻點頭稱是,似乎鼓勵了她,讓她更加有信心的提出假設。
身為同門師兄的田一刀,在教授面前,似乎也想要有所表現,便把自己市內的CASE也略述了一次。已經有兩人把研究結果拿出來了,另外三個人也不好意思藏著,只是描述中,總有一些保留。
馮耕冷冷看著這群醫生,除了駱馨像個傻大姐一樣,對研究十分的著迷,林醫生和趙醫生,似乎是比較被動的,亦或者他們是更小心謹慎的人不敢多做揣測,但這江醫生似乎就不是這麼簡單了。
江醫生:「他們的器官來源有問題,這點我可以認同,但是這和病人其他的行為有什麼關聯,其實並沒有直接的證據。」
馮耕聽到這話,不由得多看了江醫生一眼,這人似乎一直在規避這些人做過的事、去過的地方。看似謹慎,但卻更多的是像在掩飾。
駱馨:「單一個案的確不能成為證據,但如果這五人都有同樣的行為,是不是就能確定解密的關鍵。」
林醫生看兩方爭執,便出來緩頰。趙醫生也提了一下病人的情形,說著也把手邊的一些數據攤開了。但兩人對於在什麼機構換的器官卻一無所知。
馮耕看向傅教授,老教授一臉疑惑的看著江醫生:「那江醫生,您的那個病患是…..。」
江醫生摸了摸鼻子:「他的手術的確也不是我做的,也沒有告知我在哪一家醫院。」這小動作看在馮耕眼裡,讓他有了一些不同的猜測。
傅老教授點點:「這樣啊!那我們至少湊出了這五個人,他們的器官都是透過醫院以外的機構獲得的。」
田一刀回頭看著傅教授:「有沒有可能,他們原想獲得醫治,但機構的醫療行為卻讓他們更嚴重。」
楊昭笑說:「哼!那這個機構可真是帶屎,誰遇到都倒楣。」
江醫生:「這也許是巧合吧。」不屑的態度令人不舒服。
田一刀更大聲的說:「我的意思是,如果這個機構本來就不打算真的救他們。」
馮耕聽到這兒嗅到了一絲犯罪的氣味:「你的意思是…..這機構是故意。」他的眼神快速的掃過每個人,只見江醫生又不自然的摸了一下鼻子,看著自己的杯子答到:「哪有醫療機構這麼缺德的?」
馮耕想試探這位江醫生,便猜測的說:「如果,我是說如果,換個角度想,他們原本就不是以醫療為目的,而是以營利為目的,那就容易理解田醫生的說法了。」
江醫生沒有直視馮耕,撇過頭去看其他人,反倒是駱馨跳了起來:「有可能,如果是這樣就解釋得通了,但這就不是醫生的事了,應該交給警察。」
馮耕挑了一下眉說:「與其等著病人上門來求醫,不如…..。」
田一刀:「不如自己製造一些病人,讓他們非得固定時間上門。」楊昭第一次認同田一刀的說法點了點頭。
駱馨:「你的意思是,這些致病的原因,有可能是人為的,而並非是我們以為的什麼原因觸動了自體細胞的變異?」
江醫生打斷了他們的談話:「我覺得,沒有根據的事情,沒有必要再繼續討論,我們今天應該只就細胞變異的特徵去做討論,其他的這些揣測,並不在科學討論的範籌裡。」
趙醫生也點點頭:「雖然駱醫生的推理很有趣,但我也覺得後面的只能叫推理,不能叫推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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