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連多日,韓翼在冥政局裡不眠不休調閱這三百年來的檔案,吉米憑記憶調製的忘憂被他當水喝,喝得太急一陣難忍的頭痛,痛得他整個人趴在案上,不停的捶打自己的頭。過去的記憶像洪水灌進他的腦袋,沒有順序、沒有邏輯。
有時尹崢是短髮,有時是長髮。時而一身白衣,冷得人神不近,時而一身黑衣,和他一起上山下海的征戰殺伐。
巫爻從外面進來,看見他又趴在桌上,再也看不下去了:「老大,你休息一下吧!你這樣二哥回來一定會罵你的。」
韓翼抬頭看著他雙眼已佈滿血絲疑惑的問,:「他以前常罵我嗎?」
巫爻:「不,以前是你常罵他。」隨之又搖頭:「你們那也不能算罵,總之,你們有自己溝通的方式,是旁人不了解的。」
韓翼突然沈默了,茫然的放下手上的卷宗:「是嗎?」他對尹崢的記憶片片段段,每想起一段那種錐心的感覺就加深一層:「我……不在的這些年,他都在做什麼?」
巫爻嘆了一口氣:「和你一樣,瘋了一樣的找。」說著便把剩的半杯給倒了。
韓翼:「誒!別倒!」
巫爻:「他在人間、冥界來來回回的找,大海撈針,直到…..。」
韓翼:「直到……?」
巫爻:「直到我們過界太多次,引起天界的關注,天界出面協調,把方舟借給了我們,他才停止這種瘋狂的行為。」他嘆了口氣:「二哥以前行事一向憑直覺,他一直我行我素,不太愛管事,他只管他的刑事課,你們消失了以後,冥政局大亂,二哥說,建立地界的秩序是你的夢想,他不能讓這個理想就此終止,所以硬是扛起來了,說是要等你回來。」
巫爻苦笑著:「嚴格的說,這些年他特別不像從前的他,說話的樣子像你、做事的樣子像你,連照顧我們這些夥伴的樣子也像你。我常猜,他是不是用這種方式安慰自己,假裝你還在。」
韓翼聽著低下頭去:「那他…..以前是什麼樣子。」
巫爻:「他以前……不太和人親近,他出差辦事頂多也就是和你說,要出去人就走了。」
韓翼捏著眉心苦笑:「他這樣我就批准了?」
巫爻:「是啊,我們常懷疑,你們兩個是不是有什麼特別的溝通方式,為什麼你都不問,他也都不講,事情就這麼都處理完了。」
韓翼仰頭:「我們……很要好嗎?」韓翼心裡其實早就有了答案,在夢境裡他對尹崢的情感,是現實中的他不敢面對、不敢開口的,但他唯一不確定的是,尹崢的答案和他一樣嗎?
巫爻:「你不是有答案嗎?你是唯一一個,不用我算,他就能認出你的。」巫爻抬頭看著韓翼認真的說:「他說他記得你靈魂的味道。所以……,那次你對他說道不同不相為謀時,他帶著傷回來,然後就大醉了一場,被炳勳扛了回來。」
韓翼把臉埋進雙手裡:「對不起。」
巫爻:「這句對不起,留著向二哥說,他一定還在三界中的某一個角落。」
韓翼苦笑著點點頭:「我知道,只是這次換我等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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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崢在這段記憶迴廊裡,循著視線的主人,發現他竟一直跟著那時的自己,難不成就是這人擔任自己的觀察員。他看著自己布下陣法,降了瞿如,坐在陣法中央逗弄著瞿如,卻遲遲等不到觀察員出現傳送。接著這人竟啟動了召喚術,把千里之遠的檮杌召喚出來。尹崢看著記憶迴廊裡的畫面覺得不可思議,自己何時得罪了這個人,要召出這樣的猛獸來害人。
他見自己被樹枝困住,檮杌一頭撞上,這人又突然出手,用咒術把檮杌重擊到數十尺之外,讓尹崢有機會逃走。更奇怪的是,他竟也在山洞外守了一晚上,透過他的視線,尹崢已經找到不下十次他可以下手宰了自己的機會,但這傢伙又沒動手。眼見他化出一柄長戢,正要朝檮杌砍去時,伽宇來了,先用閃光引開檮杌,隨後化出九截鞭,打沒兩下尹崢也手執雙劍加入戰局。
尹崢看到這裡開始疑惑了,這人究竟是怎麼想的,先是要致他於死地,接著又要想要救他,既要救他,一見伽宇來了,又閃到一邊去躲著。
尹崢搖搖頭:「有病!」
但接下來的畫面才是讓尹崢確定這人真有病。
畫面中的尹崢閉著眼坐在空教室裡,伽宇急的四處找水都找不著,吩咐尹崢等他回來,他便靜靜的坐著,這視線的主人悄悄的走近,伸出手來撫過了尹崢的臉,正要靠近,尹崢就一肘子打來,他跳開得極快,尹崢閉著眼四處摸索,他便唸了個咒把他定在牆上,伸手過去捏住了尹崢的下巴,此時教室的門被踢開,伽宇衝了進來。11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uaZHc5Rah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