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崢獨自回到廚房,把桌上的食物擺好,拎著烤好的餅獨自一人走到林子裡。
「 人類?」尹崢想著,這是人類的親密行為,但這裡無疑是天界,為何他們會有人類的原始親密行為,剛才的人影,其中一人是維洛,另一人他沒看清楚,只知和他一樣留著長髮,看樣子是個青年,或許維洛和那人是那種關係,那維洛是人類嗎?或者那青年是人類嗎?還是他們目前的狀態是介於人類與天使,或其他靈體之間,想到這兒,不管如何,他突然覺得鬆了一口氣,他可以不必為了無法回應他的感情感到愧疚。
他咬了一口早上烤的餅,口感差了點,如果加一些榛果,可能會更好吃,想到這兒,他開始走向園子亂晃,尋找可用的堅果,順便找找韓翼講的歌裴木。自己也不明白,為何對於做這些料理很有興趣,好像一直以來他對於這項工作非常在行,也許失憶之前自己是個廚師,但廚師為何會惹上冥政局的人,這讓人傷腦筋。一時之間,好像出現了許多待解決的問題困擾著他。
他在一棵樹下停了下來,這樹的莖和葉,和他在流光殿裡看到的一模一樣,他不自覺的撫著樹幹。
「幹嘛?這是在吃醋?」一個聲音從他背後響起,尹崢馬上轉過頭來,是早上在維洛房裡的那個人。
「你是…..?」尹崢打量著眼前這個男人,和他一樣留著一頭的長髮,穿著白衣黑褲,眉宇間和尹崢有著幾分的神似。
「你該不會真的不知道吧?」那人的口氣有些嘲諷,不同於其他的守衛必恭必敬,想必這是比其他人更高一階的,也或許他和維洛的關係不一般,所以他也沒必要對尹崢客氣。
尹崢的腦袋裡不停的在揣測,眼前是什麼狀況,或許是他為維洛招來了不少麻煩,身為伴侶的他,才會對尹崢十分不滿,如果這樣解釋, 這人傲慢的態度便可以理解了。但不管如何,尹崢覺得這人既然出現在他面前了,就表示這人應該會自己說明,自己不用再猜了。
那人見尹崢沈默,便走近打量著:「果然生得一副勾人魂魄的模樣。」
尹崢疑惑的看著他:「你這是恭維還是諷刺?」
那人一臉怒氣:「別在這裡賣乖,只有首領才會吃你這套。」
「你們倆果然是一對。」尹崢淺笑,這人不可理喻的程度不輸給維洛,難怪兩人會走到一起,雖然這樣想很不厚道,但真的令他想笑,他隨之把頭轉向樹稍,繼續研究這棵樹是不是歌斐木。
那人見他不回話,便自顧自的說著:「我原以為首領是對韓牧師有興趣,沒想到他是為了你。」尹崢轉頭看他有點驚訝,原來維洛有興趣的人還不止一個,還有那個韓牧師,看來維洛的胃口還真是不小。
「你知道這棵樹是什麼樹嗎?」尹崢問。
那人有些氣惱:「這棵樹是什麼樹重要嗎?你有沒有在聽人說話?」
尹崢一臉無辜看著他:「有啊,我本來想挑我聽得懂的來回應一下你,免得你一個人自言自語太尷尬,但我發現我沒有一句聽得懂,所以……麻煩你講人話。」他兩手一攤。
「我真不明白,首領為什麼為了你這樣的人甘願放棄他努力這麼多年的成果,我才是這一路陪他到現在的人,他卻……。」
尹崢歪著腦袋看他:「停、停、停。很抱歉,我並沒有要他放棄什麼,我覺得他可能有些誤會了。你可以繼續陪著他,而且你昨晚不就…..陪著他。還有,你到底誰啊?」
那人火大的直搖頭:「真不曉得首領從哪兒弄來你這麼個花瓶。」他深吸了一口氣,臉仰得半天高:「我就是戴青,組織裡沒有人不知道我。」說著,那人眼睛佈滿了血絲,紅得發脹。
尹崢見情況不對,眼前這人似乎對於別人不知道他感到生氣:「不好意思,我真不知道,不過戴青這個名字我聽過。」
那人怒吼著:「你知道你現在的悠閒日子,是我們這些組織裡多少人命去換來的,我做的每一件事都是為了首領,為了他,我甚至把自己變成不死不活的活死人,你呢?你做了什麼?憑什麼我只能是…..」
就在戴青怒吼的同時,尹崢見到一道電光朝著戴青擊來,他來不及思考一把把他拉過來護在了自己身後,隨手捏了個訣朝電光擊去,但仍被電光擊潰,讓尹崢受到了不小的衝擊,向後退了三四步。
戴青一時間嚇傻了,不敢說話。
從樹林的暗處走出一人,臉冷得快要結霜了,那人正是維洛,這憤怒的神情是尹崢第一次見到:「你已經越線了,戴青。你不該插手我的私事。」
戴青嚇得渾身發抖,趕緊跪在了地上:「屬下不敢。」
尹崢站在一旁看得一頭霧水,只見維洛冷冷的走向戴青,右手揚起:「誰給你膽子,在我的地方對我的人大呼小叫。」說著又甩出一道電光。
「你還來?」尹崢明知自己的咒術不太靈光,但仍趕緊佈了一道陽春的結界擋在戴青之前,剛擋下的攻擊一道反噬就打在尹崢的身上。這令維洛趕緊收手,又如上次一般,尹崢總是護著這些下人。
尹崢摀著胸口:「他才是你的人,你有什麼話就不能好好跟他講嗎?好歹他也是…..」他看著戴青跪在地上連頭都不敢抬一下:「好歹他也是你的伴侶,你何必這樣對他嗎?」
維洛回頭看著尹崢,臉上的冷峻是他從來沒見過的:「誰告訴你他是我的伴侶。」
尹崢:「還犯得著誰來告訴我嗎?明眼人都看出來了。」
維洛一聽更加生氣:「我會找人,還不是因為你…..。」
「別急著向我解釋,你們倆有什麼誤會好好談,我走了。」尹崢起身拍拍身上的灰。
「戴青!」維洛狠厲的叫著他的名字。
「屬下在!」戴青低著頭,即便再不甘,卻也只能吞下。
尹崢走了兩步又回頭:「維洛,有些話我不知該不該講,既然你一直說我們是朋友,我就放心大膽的直說了,我覺得…..沒有人應該這樣對待自己的伴侶。」
維洛一聽到伴侶二字,更加火大了一把上前一個手刀砍向尹崢,尹崢沒料到維洛突然對他出手,完全沒有防備的接了一掌:「你!」話沒說完便暈在維洛的懷裡。
「戴青!」維洛的聲音冷得像結了冰一樣。
「是!」戴青沒敢抬頭。
「你看你幹的好事,很多事我本來根本不必讓他知道,現在被你一攪和,我非得對他動手。不要以為經過了昨晚,你就可以干涉我的私事。」
「是!」
「你知道他是誰嗎?」
「屬下不知。」
「他和你我不同,他出生天界,卻掌管整個地界。」維洛看著懷中的人:「要不是我抹去他的記憶,用縛魂索化作鎖骨釘打入他身體裡,連我都不是他的對手。」
戴青聽到這兒頭更低了,難怪他能順手結出結界擋下維洛的攻擊,只是維洛把這人弄到這裡豈不危險:「首領,你留這人在這裡,這不是玩火嗎?」
維洛深吸了一口氣,把尹崢摟得更緊:「他是我此生唯一的執念,就算是玩火,我也想要賭一次。」他轉過頭來看著戴青:「的確,我當初留下你,是因為你和他有著幾分相似,我也的確待你與別人不同,我用盡方法賜給你和幾個幹部長生不死,為的就是把在人間的基礎移來這裡。」
戴青低著頭應著:「屬下知道了。」
維洛:「別再做多餘的事。」
說罷把尹崢一把扛回小屋,拿出口袋裡的小瓶,眼前的情況愈來愈不是他能控制的,看著尹崢的臉,又看著尹崢為他預備的早餐,自己一人陷入掙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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