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境中大火漫天,吞噬了他所有眼目所及之處,一隻隻長相醜惡的爬物,從地獄竄出,周圍的人浴血奮戰,卻不敵眼前不斷冒出的凶獸。他把雙刃收起,拿出審刑鐧開始吟唱咒術,卻在此時,一人衝到他面前,一把把他推向後方,那個染血的背影把他護在身後,一陣強光後在他面前倒下,他的靈魂歸於初始,尹崢嚇得坐起,不停的顫抖。
「怎麼了?」維洛坐在一旁,握著他的左手,手肘上的傷已癒合,只剩沾血的白上衣。
尹崢抽回自己的手看看維洛,又緩緩環顧了四周,已不見那人身影,但這影像如此真實,一股扎心的感覺令他止不住的喘氣,他雙手抱膝,兩眼望著空洞漆黑的窗外,聽不見維洛喚他的聲音,他深吸了一口氣,把頭埋進雙臂裡,眼淚終於流下,這眼淚彷彿壓抑了好幾個世紀,他不願意面對。
好像只要他不承認就不算真的失去。但如今,他不只失去那人,連同對他的記憶都變得這般的模糊。
維洛慌了:「怎麼了?你說話啊!」硬是把他拉起。
尹崢皺著眉看著他,心裡明白眼前這人不是夢中的那人,那人是他就算得罪所有冥界的人也要帶走的那人嗎?他不知道。
他搖搖頭苦笑著:「為什麼我想不起來?」
維洛:「不急,你慢慢想。」
尹崢沒有回答他,只是搖頭。
維洛:「他們都跟我說了,戴青只是一個下屬,你不要胡思亂想。」
尹崢撇過頭去,原來維洛以為他在為了早上的事在生氣。他腦袋裡一片混沌,什麼都想不起,到底是什麼樣的攻擊能讓人的記憶流失。
維洛見他沉默愈想愈著急,一把把尹崢擁進懷裡:「你放心,過去不重要,重要的是以後。」
尹崢沒有看他,任由他緊緊摟著自己,冷冷的說:「是嗎?我的過去對你不重要。」
維洛放開了他:「你究竟想知道什麼,我告訴你。」這話令他擔心,他想知道的,似乎已動搖了現在他們有的平靜生活。
尹崢依舊沉默一把把他推開,看著窗外,他知道他必須想起那個重要的人是誰,維洛不會告訴他,只能靠自己拚湊出自己的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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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局裡一陣忙碌,這次的案件,超出他們原本的想像,原以為只是抄了幾個幫派的聚點,但是連日來,出面關切案子進度的有商場上的鉅子,也有政壇上的推手,小謝急急忙忙,躲開了這些關切的眼神,拿著報告來找傅法醫。
小謝:「傅教授,警局大廳都快著火了。」
傅教授微笑著:「看來謝警官升官的日子不遠了。」
小謝:「傅教授您別打趣了,有些事還得請您幫忙,上次從馮SIR的筆記和林杰的口供中,對比出來的幾個地點,的確找到了這個組織的幾個據點,除了逮了些人,我們還找到了這個。」隨之遞給了傅法醫:「這裡有幾個檔案夾,裡面似乎記載的是一些醫學術語,您能幫忙看一下嗎?」
傅教授接過了檔案,翻了幾頁:「這裡面記錄的,都是實驗階段的病毒在人體上的反應。如果按著病歷編號找到受害者,就能定這些人的罪。」接著又繼續翻下去,止不住的嘆氣:「每一個數據都代表了一個無辜受害者,這些人真的該死。」
接著他翻到一個很特別的記錄:「謝警官,請問一下,這份記錄是從哪裡找到的?」
小謝瞟了一眼:「哦,這份很特別,是從林杰所在的醫院裡拿到的。」
傅法醫:「這份記錄記載的是一種延續人性命,維持新陳代謝的方法,但這中間所需的設備和醫藥,不是一般小診所能夠達到的。」
小謝:「所以,其實我們也懷疑這市立醫院和這組織也有掛鉤,只是這份研究和其他病歷有些不同,這我們就不知道是背後還有什麼利益糾葛。」
傅教授看了他一眼:「和市立醫院掛鉤還是小事,這陣子不是一堆有頭有臉的人都來關切這個案子,小小的市立醫院算什麼?」
小謝突然恍然大悟:「傅老,您的意思是……。」
傅教授的鏡片反射著詭異的光茫:「這背後的大魚就要浮出水面了。傅玄黓心裡清楚,這是為了維持那個活死人性命做的實驗,那麼那個活死人的肉身一定就在醫院,或是和市立醫院規模差不多的機構:「謝警官,這裡面的數據對於受害者很重要,還有很多病人需要醫治,我能把這些數據複製一份給我的徒弟嗎?」
小謝:「你的意思是…..。」
傅法醫:「我年紀大了,而且警局的設備也沒辦法研究這些絕症的治療方法,我有幾個學生,目前都在署立醫院任職,這些數據給了他們,應該可以及時給這些病人一些幫助。」
小謝:「好吧!那傅教授,麻煩把人名刪除,注意隱私。我去向上面申請一下,應該是不會有太多的問題。」
傅法醫:「放心吧,個資絕對不外洩。哦……。」他停頓了一下,想了想還是告訴他:「謝警官,將來,如果萬一……,我是說萬一我無法再提這個案件的醫療上的任何資訊,你可以聯絡我的那個徒弟。」小謝並沒有很在意的點點頭。
傅老同時翻開好幾頁:「如果把這些病徵交叉比對,再核對這些城市中的病例,應該不難找到這些受害者。」
小謝:「他們到底在做什麼實驗?」
傅老:「他們在做一個穩賺不賠的生意,這些人會主動拿錢來。我在猜這些有頭有臉的大人物中間,有些人是有利益上的糾葛,但也有些人是受制於這些病。」
傅玄黓看著這些數據,隨之拿回辦公室。他打開電腦,把所有的數據掃描後一一傳到駱馨的信箱裡。
「出來吧,這裡沒有別人了。」傅玄黓說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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