丙家班一票人賴在店裡,剛剛執勤完嘰嘰喳喳的聊個沒完。
吉米一邊上菜一邊抱怨:「我說,你們最近怎麼這麼閒?」
蔥油餅得意洋洋的說:「當然囉!癸回來了,業務減量,好日子來囉。」
紅豆餅馬上湊上來:「不止業務減量,他的部門也活過來了。」
太陽餅開心的站到椅子上,高舉右手:「戰神回歸!普天同慶!」
吉米搖搖頭,抹布丟過去:「沒規矩,快下來,被二哥看到你就完了。」
大毛二毛圍在巫爻旁:「聽說二哥上次調的那杯忘憂,效果特別好,好像用在了……辛?對!是辛的身上,一下子就記起一堆事,可不可以再來一杯給癸喝一下,明心鏡給的記憶斷斷續續,太不靠譜了。」
二毛:「對啊!對啊!三百年前明明是大毛借的錢,他前幾天卻來找我要。」
大毛賊笑了一下:「誰欠的不記得,可是有人向他借過錢的事,他記得一清二楚。」
二毛:「都三百年了,重要的事忘得一乾二淨,借錢這種小事記這麼清楚幹嘛?」
巫爻認真的看著他們兩個:「也許對他而言,這才是最重要的。」
大毛:「不過,現在的他不再戴著那副黑鴉鴉的墨鏡,臉上的表情也比三百年前柔和許多。」
巫爻:「可能是這幾世在人世間歷練的結果吧!他體驗了人一生的成長,還有和親人之間的牽掛,所以就不再那麼…….人神不近。」
尹崢從廚房裡走出來:「該上的菜都齊了嗎?」
吉米應了一句:「齊了!齊了!沒齊叫他們自助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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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丁瑤從門外急急忙忙的走進來:「尹崢……二哥呢?」看來她還不習慣他們在冥政局的關係。
吉米見她神色慌張,立馬上前:「丁姐,今天怎麼有空親自來?」
丁瑤神色慌張:「有件事很詭異,我得向二哥確認一下。」隨之拿出一張拘提單,吉米順手接下。
「時間:下午5:15、地點:A市城郊豐潭水庫、死者:李妤婷、賈羽、死因:殉情。」吉米看著拘提單唸著:「內容正常,只是這戳印有些模糊,除此之外妳覺得哪裡怪?」
尹崢從後面走來,一手拿去拘提單:「賈羽?」他揚眉看著丁瑤。
丁瑤點點頭:「我一開始只覺得怪,殉情看起來是感情事件沒錯,但基本上是屬於二個人自殺。」
吉米點點頭:「有道理啊!所以這會變成庚的部門應該拘提的對象。」
丁瑤:「嗯!沒錯,但庚還沒歸隊,若是部門間的協助這個我OK。但我後來查了一下這個賈羽,他現在的名字是應該是韓翼,並非賈羽。」
尹崢聽到這裡嚇了一跳:「賈羽是韓翼。」
丁瑤點點頭:「如果我沒記錯,自從上次二哥出手救他之後,他的名字就暫時從生死簿上除名了,既然除名了,這張拘提單怎麼會出現他的名字?」
尹崢看著單子若有所思,再看看牆上掛著的時鐘,下午4:50,他捏了一個訣,持單的手中冒出一把青色的火焰燒著拘提單,竟燒出紅色的光:「假的?!」
尹崢有些緊張:「這單子是從生死簿系統裡印出的,所以一定有人動過系統。」雖然單子燒了,但當事人還是會照著系統裡目前記錄的方式進行人生。
吉米急著問:「二哥,怎麼辦?」
尹崢看著丁瑤:「這趟任務妳派給誰了?」
丁瑤:「原本是幸亞拿來說要出任務了,一般他們出任務,我核過他們就出發了。但這張拘提單太奇怪了,所以我攔下來,放心,我只告訴她我來情殺課從沒出過任務,這次讓我試試看,所以我帶了丫丫就來了。」
尹崢:「好,那我們路上說。」然後回頭看著吉米:「顧好店,別讓他們把店弄亂了。」還等不及吉米回應,尹崢就捏了瞬間移動的訣,帶上丁瑤和丫丫,消失在店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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豐潭水庫。
陽光斜射在潭面上,波光粼粼,映得人睜不開眼,四周林木茂密,幾條小徑分布在潭邊的樹欉裡。豐潭是供應整個A市以及周邊城市用水的天然水潭,從水庫以上都是水源保護區,禁止一切的人為開發,因此,也保留了大量的原始植被。靠近水庫的兩旁,建了高聳的堤岸以及攔水壩。
今日下午韓翼才收到簡訊,從妤婷的手機傳來:「翼哥,救我!他們找上我了,我好怕,他們說要帶我到豐潭,你快點來。」讓原本已經申請調動的韓翼,臨時取消了機票,趕往豐潭。韓翼和馮耕下了計程車急得四處尋找妤婷,二人分頭在林間的小徑上來回穿梭著。
樹林遮斷了視線,韓翼在林間跑了一會兒,已上氣不接下氣,手機響起:「阿翼,我這兒沒有,繼續往上游去找」手機裡傳來馮耕的聲音。韓翼:「好,我在這附近再繞一下。」
不一會兒,韓翼遠遠看到妤婷一個人站在堤岸的高牆上,他不動聲色的靠近,一上前就趕緊拉著妤婷:「快走!」
妤婷先是嚇了一跳,接著又用力掙開他的手:「翼哥!不走。」
韓翼左右觀望,又拉住她的手:「快走吧,再不走他們來了就走不了了。」
妤婷甩開韓翼的手哭著大喊:「翼哥,沒有”他們”,一直以來都沒有他們。」她蹲下去啜泣:「如果沒有他們,你還會來見我一面嗎?」
韓翼一怔,站在原地沈默不語。
妤婷上前:「你說話啊!」
韓翼望天:「妤婷,我說過,這是為了你們的安全,別再捲進來了。」
「所以你就悶聲不響的走了?」
「新接手的牧師已經來了,不是嗎?」韓翼撇過頭去,不想看到妤婷的眼神,他知道他無法回應她的感情,一如多年前他無法回應幫派裡千金的感情一樣,這次他依舊選擇逃走。
「翼哥!」妤婷大叫著:「你是真不知道還是故意的。」
韓翼站著不知所措,妤婷處處都刻意在他面前表現,他不是不知道,但他根本不敢多猜測。
他不是沒有過心動的感覺,只是那人似乎只出現在夢境中,一頭長髮,白衣翩然。夢中那人總是靠在他肩上,雖然長髮遮去他大半的臉,但他仍能想見他美好的輪廓,隨著時日久遠,他已漸漸忘了那人的面容,但他記得自己第一次在夢裡見到他時的心跳。
漸漸的,他的把精力全花在機構孩子的身上,這幾年也是一直讓自己忙,忙到忘記自己家裡發生過的事、忘記在幫派時的刀口舔血的日子,忘了自己的感情。他仰頭嘆了一口氣。
妤婷大叫:「韓翼,你給我聽清楚了,我喜歡你、我喜歡你。」
韓翼把頭撇過去:「小婷…..。別浪費時間在我身上了,我這輩子的計畫不在我手裡,我都交給神了。」
妤婷歇斯底里的叫著:「我不管,你寧可交給神,也不願意跟我在一起。」
韓翼:「我…..」。
妤婷眼淚直流:「如果這輩子你不愛我,那我就和你一起直接到下輩子在一起。」她突然一個箭步衝上前抱住韓翼,韓翼來不及反應覺得手上一緊,妤婷拿著一條紅繩的結套住了韓翼的手,韓翼嚇了一跳,拚命想解開紅繩:「妳幹嘛?」
一切發生得太突然,只見妤婷抱著韓翼,一把把他推下堤岸,兩人綁在一起往下墜。8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Ij0x14Zd4a
水聲響起,馮耕卻已走遠,登上了半山腰。妤婷拉著韓翼一直下沈,韓翼被拉著掙不開繩子,妤婷不會游泳不斷掙扎著身體一直下沈,兩人的手腳糾纏在一起,韓翼想拉她卻被拽著往更深的地方沈下去。冰冷的潭水,開始浸透著全身,刺骨的寒意,隨著深度愈深愈冷。8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s3dbaH4v7P
韓翼用盡最後一口力氣仍解不開手上的繩子,肺裡最後一口氣也吐盡,外面強大的水壓就要擠進肺裡,人一點一點的下沉,意識也一點一點的模糊。
似乎是人死之前的腦啡作用,他剩下最後的意識,竟覺得手腕上拉扯向下的力量彷彿消失了,他和妤婷之間的紅繩斷了,只是他也沒力氣再游上去。
恍惚中,似乎有人拉住他,翹開了他的嘴度了一口氣給他,他貪婪的吸了一口,但缺氧太久,全身一點力氣也沒有,那人把他抱住往上提,眼前微光乍現,一個黑衣人拉著他往上游,這人竟和他夢中的白衣人重疊,他露出淺淺一笑,「終於見到你了……。」接下來便什麼也不知道。8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bGMOLtegY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