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眼望去,這座偏鄉的城鎮已經進入沈睡,十點一過,半數的店家都熄了燈,街上的人車也都少了一半,馮警官一個人在警察局的頂樓陽台抽著煙,看著周圍的樓房,這千門萬戶,都是警察要守護的,不由得嘆了口氣。上個月區裡死了一個外地人,沒有身份證,就死在投宿的小旅店裡,區裡沒人和他接觸過,除了店主在他入住時說了幾句不痛不癢的話,整個案情根本陷入膠著。而奇怪的是,現在腦袋裡裝的不是那件曲折離奇的案件,而是那天夢裡的畫面,那裡究竟是哪兒?會不會和現在正在偵辦的案件有關?
他按熄了手上的煙屁股,吐出一口煙,抓了抓頭髮,另一個他想不通的事,是他對那家小店店長的怪異感覺,為何回憶中的店長,彷彿都鑲上了粉紅色的框框,還冒著泡。想到這裡,一股子煩悶的感覺湧上來,他狠狠的抓了抓頭:「啊~~煩啊!」
「學長,怎麼一個人在這裡抽煙啊?」另一個年輕的警官也走上陽台,一身牛仔衣褲看著彷彿少年。
「喲~小謝,是你,怎麼啊,該巡邏的都巡完了啊?」
小謝拿出一支煙點上了遞給馮警官:「學長,什麼事煩惱啊?看你都快冒煙了。」
馮警官拿過煙沒往嘴裡塞而是盯著煙傻傻的看著:「小謝,你說……男人喜歡男人是什麼感覺啊?」
小謝想了一下,突然很緊張一把搶過煙來:「學長,你別誤會啊,我沒有喜歡你啊!」
馮警官又把煙搶過來,一手勾住小謝的肩膀:「誒!我去你的,八字沒那一撇咧。」
小謝開始不斷掙扎:「學…..學長,那你別喜歡上我啊,我可是直男啊!我媽還指著我要抱孫子啊!」
馮警官一把把他推開:「去!少往自己臉上貼金。」
小謝趕緊退了三步:「那你幹嘛沒頭沒腦的突然抓著我問這種問題啊!別跟我告白啊!你是我學長,我到底該拒絕還是接受啊?」
馮警官這老菸槍居然被嗆到:「去你的,我很挑的。我只是納悶,昨晚看了一晚上的成人片兒都有反應,明明是個正常男人,為何看到那個男人會有心理上的衝擊?」
小謝:「唉喲學長,要發情等明年春天再發情,前面大廳等你支援咧。」
馮警官一聽馬上把菸頭丟了:「去!下次正經事早點說!」說完就和小謝一起下樓。
大廳裡帶回一批身著清涼的少女,還有一堆身上刺龍刺鳳的青少年,在大廳裡喧鬧不休,雖說已是晚上十二點了,整個警局大廳吵得跟白天的菜市場一樣。
馮警官走進去,馬上有另一個警察拿著簿子走來:「馮SIR,這是今天查獲的地下PUB,三更半夜了還有一堆未成年的少年少女。」
另一個警察走來:「要不是這群青少年在門口鬥毆,這間地下PUB也不會曝光。」
一個穿著露肩迷你裙的少女見到這些人向馮警官匯報,立馬認定馮警官是這裡官階大的馬上貼上來:「唉喲!大哥哥,人家第一次出來玩,不是故意的嘛!」
少女故意往馮警官手臂上蹭,馮警官被蹭得手足無措:「誒誒誒,小丫頭片子別亂來。」另一個徐娘半老濃妝豔抹的大姐,身著火辣性感,低胸的洋裝只遮住南半球,胸前的深溝在她彎腰時更加明顯,她一伸手,火紅的指甲像是鑲在白蔥上的紅玉,推開了少女:「唉喲,這位帥哥就是阿SIR啊?」她打量著馮警官:「哪個年輕人不愛玩啊,我也沒做啥,不過就是讓這些年輕人待我那兒,但我沒叫他們打架鬧事啊!」
馮警官刻意看著手上的筆錄,怕這火辣的身材干擾自己對案情的判斷:「妳就是老闆娘啊?」
老闆娘馬上撇清:「什麼老闆娘,我只是屋主,我沒在營業啊!這些都是朋友,朋友。阿SIR,你也可以是朋友啊!」她一把搭在馮警官的胸前笑得十分嫵媚。
馮警官笑得曖昧:「喲!我可沒您這麼標緻的朋友啊。」
老闆娘笑得更燦爛了:「您說笑啦!我正缺一個像您這麼帥的朋友呢!」
小謝從一旁走來:「美女省省吧!我學長不愛女的。」馮警官一腳踹在小謝的屁股上:「是啊!我就愛你這個扯後腿的。」
老闆娘突然一臉嫌惡的樣子:「切!原來是基友。」
馮警官在一群鬧事的年輕人中看到了熟悉的面孔:「又是你,每天都來報到,你要不要乾脆就來咱們警局兼一班算了?」
彥廷把頭撇過一邊去不講話。
馮警官繼續叨念著:「這次我該通知誰呢?社工?還是牧師啊?」
彥廷抬起頭一臉不耐煩:「我沒打架,幹嘛要通知他們。」
馮警官:「你是沒打架,但你未成年,三更半夜還沒回機構,我沒記錯的話,機構有門禁的吧!這麼晚沒回去是違返規定的吧!」
彥廷瞟了一眼撇過頭去:「媽的,又是規定。」
馮警官看到他不屑的態度十分火大的把筆一摔,大聲的斥責:「小子,你的保護傘就快要到期了,明年的這時候,我就不是通知機構了,你直接給我進牢裡蹲著。」
其他幾個第一次出來混的年輕人一聽到坐牢,急得都快哭出來了:「阿SIR,我們沒幹什麼啊!就是出來玩啊!我們不知道那裡是非法營業的啊!」
老闆娘一聽也火大了:「什麼叫非法營業啊!小子你嘴巴給我放乾淨點!」
另一個年輕人馬上搭腔:「是啊!我們都是朋友帶來的,根本不曉得這裡是非法營業的。」馬上又有人加入喊冤的行列,再加上剛才鬥毆的兩方人馬 ,一時間警察局比股市還熱鬧。
馮警官看一群人鬧哄哄的吵起來,放聲訓斥:「通通給我安靜!」
他立刻把人分成好幾組,把這群鬧事的人分開偵訊,自己則把老闆娘帶到一邊,小謝瞟了一眼:「學長,要不要我幫忙啊?」
馮警官啐了一口:「我學長還是你學長?要你幫忙?」
老闆娘悻悻然的隨著他走到一邊的空房間裡,他隨手拉開了椅子,自己坐了下來:「您自己找位子坐!」隨之把手邊的筆記本攤開了。
老闆娘坐下後左右的環顧這房間,而他頭也沒抬的翻了兩頁,自己便問起來了:「老闆娘,我直接開門見山就問了,妳也別跟我兜圈子。」他突然抬頭,表情嚴肅兩眼對上了老闆娘,老闆娘被他嚇得一驚,不由得往後坐正。
馮警官打開筆記:「妳也看到了這些小屁孩都未成年,妳的店這個時候讓他們逗留,不論有沒有打架鬧事,基本上都已經觸法了。」
老闆娘:「唉喲,阿SIR,付錢的是成年人,其他人都是他帶來的,我怎麼看得出誰成年誰沒成年啊,你這不是為難我嗎?」
馮警官:「那行,外面那些人,誰是那個付錢的?」
老闆娘一臉為難:「那…那……。」
馮警官見她吱吱唔唔搖搖頭:「你不是說付錢的是成年人?那總要告訴我這個成年人是誰啊?」
老闆娘低下頭喃喃自語:「那傢伙看到警察來早就跑了。」
馮警官:「哦!跑了!」他盯著老闆娘看:「也就是沒有證人了。」
老闆娘點點頭,無話可說了。
馮警官話風一轉大聲的說:「上個月咱們這裡死了一個外地人,上身沒有證件,唯一和他接觸過的只有住宿旅店的老闆,這事妳知道嗎?」
老闆娘被他的氣勢一嚇,吞吞吐吐的說:「咱……咱們….區就這麼大,誰會不知道信件事。」
馮警官:「有人說那店的老闆經常出入妳的店,他今天有來吧!我知道,你們這些做過夜生意的彼此都有交流。」
老闆娘:「阿SIR啊,我知道的不會比你多,我的消息來源都從街坊那兒聽來的。」
馮警官拿著筆下意識的甩著:「那街坊們都怎麼說這件事,妳倒是說來聽聽啊?」
老闆娘:「大家傳的不外乎那個外地人死狀多慘,要不是得罪了誰被人尋仇,否則不會死得那麼慘!」
馮警官點頭:「死得多慘?」
老闆娘揮手一筆:「不就心肝脾肺腎能摘的都摘了,還塞了石頭。」
馮警官:「喲!看來案發現場真有人進去了?」
老闆娘見情況不妙,話風一轉:「阿SIR,我那不是聽說的嘛,難免會穿鑿附會,誇張了些嘛!先別管那沒根據的事,我店裡的事,你能幫忙擺平嗎?」
馮警官:「店裡?妳不是沒營業嗎?」
老闆娘:「唉喲!阿SIR…..你是明白人,我就不打哈哈了,你也知道我除了作點生意外,也沒別的方法生活了。」
馮警官:「這我也沒辦法,妳先申請通過,以後大不了常去關照。」
老闆娘懇求:「別,您來了我就甭作生意了。」
馮警官看著老闆娘:「問什麼都不知道,妳是要我怎麼幫忙,那今天這場是誰付的錢,名字或外號你總知道吧?」
老闆娘唉了口氣:「付錢的是誰我還真不知道他的名字,我只和道是那個叫什麼彥廷的小子,好像是他的朋友,另外那群青少年也是他帶來的。」
馮警官:「不知道是誰?長什麼樣總該記得吧?」
老闆娘:「長相倒是斯文,看起來像個生意人,怎麼看都和這群小屁孩格格不入,不過,反正有人付錢就好,我管他穿什麼樣、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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