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著幾天,維洛一早就會來到園中的小屋,放下一些餐和水閒聊兩句。尹崢看著桌上的食物,心裡想著:這是人類的行為。試著問自己是誰,他和維洛是怎麼認識的,維洛總是避重就輕的回答著。但他總要看著尹崢把東西送進嘴裡才安心的走。每每吃完維洛送來的東西,總有一陣難耐的頭疼。就在前幾日維洛前腳踏出,他一路狂奔到河邊吐個精光。在一陣頭昏後,捧起河裡的水飲下,卻意外的清醒。此後,每天維洛一離開,尹崢便會走出小屋來到河邊。
今日陽光靜謐的照在河面上,園子裡一陣輕風掠過,捲來了園中植株的清新香氣,尹崢解下長髮往河中間走去,相較於腦袋昏沉的感覺,這浸骨的寒意對尹崢而言,根本不算什麼,他愈走愈深直到整個人沒入水中,讓河水的冷冽浸透全身,強迫著自己維持著一絲清醒。
不一會,他被人一把從背後抱起拖出水面。
「你在做什麼?」聲音中夾雜著怒氣,接著一路被拖回岸上。
尹崢抹掉臉上的水,看清了左右,很隨性的把長髮往後一撥,隨手捏了個訣,一陣強風吹過,長髮飛散,周圍的人全都看傻了,他這才緩緩的說:「沒什麼,洗把臉。」
維洛一臉驚恐的拉過尹崢: 「我以為……」腦袋裡卻懷疑著尹崢為什麼還記得這些咒術。
透過他的手臂,尹崢發現他在微微的發抖,但還是有些尷尬,畢竟維洛的手下都站在周圍看著,尹崢把他推開:「以為什麼?」隨之拍拍身上皺在一起的衣服冷冷的說:「你不是走了?怎麼又回來了?」
維洛站直了看看其他人,其他人一個個低著頭沒說話:「沒什麼,只是有人回報你落水了,所以我又回來了。」
回報?尹崢看著這些守衛,原來他們平日不只守在圍牆外,牆內也有一些人暗藏著,只是這些人沒現身讓尹崢看到,尹崢沒把自己的懷疑說出。
他隨興的笑一笑:「放心,這種深度淹不死。」
維洛見他漫不經心,微慍的說:「以後不准。」
尹崢聽了微微蹙眉頭一偏懷疑的問:「我們真的是朋友嗎?」然後,一臉認真的看著維洛,他的眼睛清徹深邃,讓維洛看著險些迷失了。
維洛撇過頭去:「這有什麼好懷疑的?」
尹崢搖搖頭,反正說了也不會有答案,便隨便敷衍一句:「沒事。」轉身時卻一把被維洛拉住:「你生氣了?」
尹崢深吸了一口氣:「反正以後刷牙洗臉打哈欠都先向你報備就對了。」隨之轉身要進到房間裡,卻被維洛從身後一把抱住,尹崢感覺到他的不安,卻也沒開口,若兩人真是朋友,為什麼總有著一堆的隱瞞,維洛把臉埋在他的背後許久,才緩緩的說:「我才把你從伽宇手裡帶回來,我不想再有什麼意外,或許你覺得我管得太多,但你不知道,我為了帶你回來費了多少心力。」尹崢感到他用盡力氣緊緊勒著他,肩上未好的傷隱隱作痛,但不知為何心裡卻有一種想逃走的感覺。
這時門外響起敲門聲,維洛這才鬆開了手。
「首領,戴青來了。」
「好,我這就去。」維洛拍拍尹崢的肩:「我去去就回。」
尹崢搖頭:「去忙吧,不用在我這兒費心,我沒事的!」這話一出,維洛皺起眉頭,重復低聲道:「不用在我這兒費心。」隨之甩頭出門。
尹崢見他莫明其妙的舉動,心裡的懷疑更加深了一層,只是多日來,維洛對自己的照顧可說是無微不至。但他也不止一次聽到周圍這些人的耳語,提到好好的人間不待著,大好的基業就讓警察給一個個拔了。尹崢猜想著,這些人其實並不想待在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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維洛離開後,尹崢一人又走到園子裡,往樹林茂密處前進,愈走愈偏遠,輕風吹來,過往的事,竟沒有留下一點影子,這安靜詳和的園子,卻是如此陌生。彷彿沈睡在一個沒有盡頭的夢裡,怎麼都醒不來。果不其然,這片樹林的盡頭又是一堵高牆,尹崢索性沿著高牆走,不知走了多久,都沒看到盡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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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來吧,我知道你們跟著我。」尹崢喊著,一陣輕風拂過,林間絲毫沒有動靜,尹崢右手化出一柄長劍抵著自己的脖子:「再不現身,我就砍下去了!」
不一會兒兩道黑影閃出彎著身不敢抬頭:「少爺!」
尹崢見這兩人藏得極好,卻在自己以性命威脅下現身,心裡約有八九分推論:「我問你們,戴青是誰?」
二人沈默不語。
「不回答?」尹崢輕蔑的一笑:「很好!」便揚起劍在左手上劃下一刀,血順著手肘往下滴,二人嚇得趕緊上前,一臉為難:「少爺,您別害我們啊!」
尹崢冷冷一笑繼續問著:「戴青是誰?」
二人互相對望:「首領有交待,我們只跟著您,注意您的安全,其他什麼都不能做、什麼都不能說。」
尹崢沒有回應,右手持劍揚起。這時另一組黑影又出現,其中一人飛身而出,一腳踢開尹崢的劍:「尹崢少爺,別讓我們為難。」
尹崢向後退了兩步,看了一下來人,又來了四位,心中暗想著,維洛竟派了六個人暗中跟著自己。尹崢不解:「我問個人就是為難你們,究竟是維洛要瞞我,還是你們要瞞我?」
其中一人答道:「少爺有什麼問題,請您親自去問首領。」
尹崢:「沒瞧見他急急忙忙的被那傢伙叫走了。」尹崢故意說著酸溜溜的話,讓眼前的人以為他不滿維洛丟下他去見了戴青,一群人面面相覷,尹崢化出雙劍向他們砍去:「現在我一肚子火沒處發,你們不告訴我,那我只好找你們出這口氣。」尹崢手持雙劍向他們六個人揮去。自從受傷以來,身手似乎無法完全施展,動作不如自己預期,手中的劍也好像重了好幾十斤,好在這六人不敢傷他,處處退讓。
尹崢力氣不如從前但動作卻依舊敏捷,劍劍逼人,眾人幾下已被他逼得走投無路。
「尹崢少爺,戴青只是首領在人間的一個下屬。」其中一人剛閃過尹崢一劍。另一人前來支援化出一柄劍一把揮開尹崢的劍,回頭惡狠狠的盯著那人:「要你多話,首領說了,不許多事。」
尹崢揮劍砍向那人,其他眾人也化出長劍,前來阻擋尹崢的攻擊。
「少爺,剛剛已解釋過了,勿再為難我等。」
「誰知道你們說的是真是假,戴青一來維洛就得走,他恐怕不只是一個下屬這麼簡單。」尹崢咄咄逼人,硬要眾人給個答案。
另一人趕緊說道:「戴青是首領在人間最得力的助手,這不是組織裡有麻煩,才非得趕過去嗎?」
尹崢沒有停下,仍是招招狠厲劍劍逼人,眾人中帶頭的見其他人已違反維洛的命令,說了不該說的話,飛身上前,一劍劈掉尹崢右手的劍,隨之轉身一個手刀砍向尹崢,尹崢應聲倒下,那人馬上伸手接住,隨之疾言厲色對其他人說:「首領交待過,不准多話。」
「我們再不說,就要被這少爺給滅了。」另一人氣喘吁吁的答著。
「放心,他的能力已經被首領削弱了,要滅我們,不可能。」說著便把尹崢扛在肩上。
「首領究竟是著了什麼瘋魔,非要弄個這麼危險的人在身邊。」
「雖是危險,但天上人間,生得這般的卻是少有。」
「首領這是在玩火。」
「為了這一人,我們在人間的據點快被掃光了,值得嗎?」
一行人才走到小屋前,馬上停住:「首領!」
維洛走上前一把把尹崢接過來,兩眼怒視著眾人:「誰准你們碰他的?」
眾人面面相覷,支支唔唔,其中一人:「首領,是少爺他……。」
話還沒說完,一股真氣便從維洛的身後發出擊倒眾人,維洛冷冷的看著守衛們倒在地上爬不起來:「我再說一次,沒有我的允許,誰都不可以碰他,懂了嗎?」
「懂了、懂了。」眾人摀著臉,從地上爬起。
維洛抱著尹崢往小屋裡去,小心翼翼的將他放在床榻上,細細檢查他手肘上的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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