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界打開,阿碩已經等在門口,一見二人便行了舉手禮,他很自動的走到尹崢身邊,開始匯報這三天問案的結果,似乎根本不覺得三天前的對戰很尷尬。伽宇走在前頭一語不發,聽著二人在身後的對話,只有心裡暗想,難道只有我一人感到尷尬?為何尹崢對別人都不計較唯獨對自己這般苛刻。
「一共多少人?」
「報告長官,包含主謀嗎?他並非一開始就是人類。」
尹崢點點頭:「嗯!但他去投胎轉世為人了,姑且算做是人。」
「一百三十八人。」
「犯案動機。」
「為了你。」
尹崢以為自己聽錯了停了下來:「啊?再說一次。」
阿碩更大聲了:「報告長官,就是為了你。」
尹崢停下腳步疑惑的看著阿碩:「再查!」
伽宇回過頭來定睛看著尹崢:「不必再查了,所有的來龍去脈我和玄黓都釐清了。」
尹崢一下子尷尬了,喃喃自語著:「怎麼可能?這麼勞師動眾。」
阿碩對於這樣遲頓的長官感到無奈,不可置信的看著自己的長官,全世界最怕麻煩的只有你。
「他有動過你嗎?」伽宇突然插了一句話,一臉陰沉的看著他。
尹崢又是一愣:「啊?」他完全不能理解的看著眼前的這兩個人,尹崢對什麼事都精明,唯獨對於人的感情,他實在沒辦法。
伽宇回過頭去對著阿碩:「阿碩,麻煩你先去提人到審判台前,我和副局交待一下各課匯報的結果,他剛醒,很多事沒辦法連接起來。」
阿碩不放心的「哦!」了一聲,又轉頭看看尹崢,尹崢皺著眉點點頭,看似十分困擾:「去吧!我們待會就到。」
說著阿碩便調頭往監禁所前進,臨走前又回頭看了一眼尹崢。
看著阿碩走遠,伽宇又再一次問:「他有動過你嗎?」
尹崢雙手背在身後轉過身來看著伽宇:「這很重要嗎?」
伽宇雙手插在胸前:「這會影響到他的刑期。」
尹崢搖搖頭:「他差這一筆嗎?」說完便想往前走。怎知此時伽宇在他面前一拳打在牆上,尹崢後退了一步:「他如果動了你,我不會放過他。」他沒料到伽宇這麼生氣。
尹崢深吸了一口氣,想到了維洛發狂的那一夜,尷尬的把頭撇過去:「他…..他沒…..動過我。」
伽宇見他答得閃爍不禁懷疑:「你在包庇他?」他不由自主的想到尹崢清醒後第一個問的不是冥政局的任何人,而是維洛,心裡就極度的不是滋味。尹崢聽到了伽宇的懷疑更是瞪大了眼看著他,一臉不可置信。
這樣的僵局並不陌生,彷彿三百年前那次,尹崢突然仰頭笑著,笑得恣意隨興瀟灑不羈,隨之搖頭臉色一沉:「果然,經過了三百年你還是一樣。」話一丟下人轉身就走。
伽宇一聽急了馬上上前拉住他:「我不是……。」尹崢甩開了他,這下他徹底慌了,但又不知該如何解釋,只要他想到維洛把他帶走,心裡那股沉悶就像海嘯一樣,瞬間把他淹沒,沒了理智。
尹崢沒有聽他解釋,只是快步向前走:「沒關係,道不同嘛。」
進了生死法庭,二人各自冷著一張臉,伽宇站上了審判臺,尹崢走向後方的操作臺上。伽宇一一審著一百三十八人所犯的罪行,尹崢只是靜靜坐在一旁始終一語不發,必要時一一開啟這些人的人生跑馬燈。一個早上五六個鐘頭過去,伽宇漸感疲憊,尹崢見他頻頻皺眉,便招手低聲喚來阿碩:「幫我叫馮耕來!」
阿碩點點頭轉身便消失在法庭上,不一會兒,阿碩領著馮耕坐在了旁聽席。
冗長的審判,消耗著冥政局裡的人力,伽宇一時間面對錯綜複雜的犯罪,顯得筋疲力盡,長時間的聽審也令尹崢有點吃不消,看著這些人生前在幫派裡出生入死爭強鬥勇,有人做著器官買賣的勾當、有人在街頭喋血搶奪地盤。尹崢捏著眉心,喚了馮耕:「去幫幫他吧。」
馮耕走到了伽宇身旁:「阿翼,小案子我來,大案子再麻煩你。」
伽宇嘆了一口氣,連著三天沒睡好,再加上馬拉松式的審案,真的吃不消,好在馮耕來幫忙,他放下手邊的卷宗:「謝謝。」他瞟了一眼一旁的尹崢,他仍一手操作著畫面,一手托著下巴,眼睛盯著屏幕。伽宇知道,尹崢自己能做的事,絕不會假手別人,何況他已經落了三天的審判,尹崢現在正聚精會神的消化這三天的案件。伽宇默默坐到旁聽席上,讓馮耕走上臺前代理。
馮耕對於刑案的審問並不陌生,依他人間辦案的經驗,再加上人生跑馬燈的鐵證,大小案件處理得十分俐落。
阿碩坐到了尹崢旁邊低聲說:「二哥,要不要換我來?」
尹崢搖頭:「沒關係,我還可以。」
阿碩看著這些案件的畫面:「這個維洛在最後似乎想把人間的聚點都收了,只剩Relife,其他的全都移到伊甸。」
尹崢一手操作著畫面,一手托著下巴神情十分疲倦,喃喃的說著:「他真捨得放棄在人間經營三百年的基業?我不相信。」
「所有的證據都顯示,他已經達到了他的目的,所以想從人間收手,撤回到天界的伊甸。」伽宇突然站到了在尹崢的面前。
尹崢抬頭看了他一眼,並沒有回話。
「也許他覺得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傅玄黓也來到了操作臺前,站在伽宇身後。
伽宇回頭看著壬:「伊甸的確是一個最佳的藏身地點,若不是父神,我恐怕還得再找一陣子。」接著兩人又開始討論著每個關係人的口供。
尹崢沒有參與之前的審判,完全插不上話。看著他們兩個人站在一起,又是同一論調,突然感覺很疲累。就在此時,馮耕宣布今日的審判結束,所有旁聽席上的部門夥伴一一散去。尹崢再起身時,已疲累不堪一個踉蹌被阿碩扶起。刑事課的夥伴們多日未見長官,一群人馬上一湧而上。尹崢勉強站直了,和眾人一起離開。
等伽宇和壬討論結束才發現,整個法庭中的人都散去了,尹崢已被刑事課的人接回自己的部門,原想追過去,但想到剛才的不愉快,伽宇無奈的又調頭回自己的辦公室,而這一切壬全看在眼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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