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往事(一)
這夜，荒南川大營裡，一心帶著自家的親兵快步走動著，而他的目的地只有一個，中軍大營議戰房，那裡正有一場鴻門宴等著自己。
這時除了灰把總，仲江，安間，新井，中沼等御林軍的弟兄，這下就連西軍青龍衛的人也來了，他們都知道一心此行有多危險。
"柳生你不如還是快點走吧，大統領這次召見你必定要對你不利，若然你進去了，我恐怕你沒命逃出來。"灰把總凝重道。
"對啊，大人你還是走吧，裡面太危險了。"仲江和安間說著，又跟新井，中沼二人道："你們快點幫大人備馬，準備三匹，也不要去馬房了，直接把我們的馬都領過去，不要打草驚蛇。"
"是！！！"說著，兩個親兵就想要走，卻讓大和他們攔著。
"你們別傻了，二宮和毅是何等人啊？北國天子第一，他第二啊，柳生敢拒見偷走，說不定剛出這營門就給他以畏罪潛逃的罪名給殺了！"大和沉聲道："所以他不得不去。"
"難道大人得乖乖的去送死嗎？"
大和搖頭道："你們冷靜一些，我們都是自家兄弟，都不想他有事，只是貿然偷走一定會出事，所以這次一定要去。"
雙葉點頭道："大不了我們點齊兄弟守在外面，要是二宮和毅要弄什麼麻煩，我們立馬護送柳生離開。"
"好！！！"仲江他們點頭道。
大和卻嚇了一跳，"喂喂喂！！！你們認真的嗎？二宮和毅手下有十萬禁軍啊，我們會是他的對手？"
"不是對手，那又如何？幹他奶奶的！"
"對！幹他奶奶的！！"
大和一陣傻眼，又道："其實大家也不必這麼悲觀，雖然說二宮和毅很討厭相馬鬼人，但畢竟只是針對相馬宗家罷了，柳生他又不是相馬宗的人，只要好好說清楚，不就可以了嗎....."
"不瞞大家，我的確是相馬宗的人，柳生一心是個假名，相馬一心才是我真名。"這時一直沉默的一心忽然開了口。
此言一出，大家大吃一驚，大和就似是吃了釘子一樣，說不出話來，"乖乖不得了..."
但是，灰把總卻好像沒有什麼驚訝，一心便奇道："把總哥哥你怎麼好像一點也不意外呢？明明我有些期待的說。"
灰把總忽然呵呵一笑，"別玩了，普天之下除了相馬宗人外，還有誰能用鬼人流？我在松原村的時候便已經知道了，除非是傻子吧，若然不是，在看到你的鬼人流後，還會相信你是柳生一心嗎？"
"去！我去你的老灰！！！"雙葉，仁村，古我，還有阿部齊聲罵道。
"怎麼了？怎麼去我呢，大家？"灰把總有些莫名其妙。
這時快到議戰房，一心向各位抱拳，微笑道："各位多謝了，我實在不願意把大家蹚這渾水，所以我就自私一次，不用大家幫忙了，你們的好意我也心領了，所以，都請回去吧。"
眾人早料到他會這樣說，大家你眼看我眼的，誰都沒有離開，一心便是苦笑搖頭，又道："大家就放心吧，無論如何，義父都會保護我，所以，請回去吧。"
說罷，一心便轉身走了，也沒有回頭看他們，不一會兒，他看見待在門口的二宮武，他正一臉沉冷的瞪著自己，一心心裡便是一慄，嚇得什麼似的，就見他慢步走來。
"柳生一心，我二宮武是明白事理的人，雖然我不知道你為什麼一直隱瞞自己相馬宗人的身份，但是...我不討厭你。"二宮武說著，又頓了一頓，續道："你今天的表現很出色，很有膽量，雖然我不想承認這一點，但是...今天要是沒有你，我們一定支持不了這麼久。"
"所以....待會兒不論我老爹要怎對付你，我二宮武都會站在你那邊，所以，放心去吧。"說罷，二宮武便往裡面走了，一心跟隨其後。
這就走進裡頭，此時四軍將領，百來號人物分左右排開，左面的是以前田大介，須崎光輝，森部真為首的邊軍將領，右面的則是以二宮陽生，二宮瑛斗，明石唯，牧野路四大禁軍副統領為首的禁軍將領。
明石薰就坐在中堂之上，右站二宮和毅，左站野矢勇，旁邊還有個明石優，一心看了一眼，心想這前北國大將軍和北國大都督都湊齊了，真是乖乖不得了。
"柳生一心拜見！"
"快請。"這時明石薰臉色很不好，自從直江愛為她擋了一刀後，她便一直昏迷不醒，本已是心亂如麻，卻沒想到一事未平，一事又起。
自早上天尚山一戰後，一心就請回營中待命，先是要他卸下參領，副總管一職，後又以禁軍兵士把守門外，一直把他軟禁到這時，這才命他前來。
一心這就走進，這時左面的邊軍將領們無不為他所擔心，他們雖然忌憚相馬宗，但畢竟都是明白事理的人，今早一役，一心以一人之力，力敵數千敵軍騎兵，差點還把主將江崎誠斬於馬下，明顯並非今川家的同路人，而他實力之強，膽識之高，他們無人不敬。
"參見帝上。"一心這就跪下叩首。
"平身。"
"謝帝上。"一心這就站起，躬身道："未知陛下今晚召末將來是為了..."
和毅便即站了出來，"我們開門見山吧，相馬鬼人，你相馬宗裡是內院還是外院？隸屬的是御鬼院，還是鬼人院？你宗宗主派你潛伏陛下四周，圖謀何事？"
"乖乖不得了。"一心乍一聽，嚇得滿身冷汗，心想這人當真對相馬宗的事瞭如指掌，又想明石優說過此人對相馬宗人恨之入骨，自己這趟真是凶多吉少了。
和毅見他不答，微微一笑，又道："相馬鬼人，你今天護駕有功，本將軍定不會為難你，也不會傷你性命，你大可放心，不過...相馬宗與今川家狼狽為奸，意圖謀害帝上，其宗主相馬宗盛居心叵測，罪無可恕，若然你能協助朝廷去除此等大患，這就是頭號大功，本將軍自許你大好前程，怎樣？"
一心越聽越驚，心道："就算我父親做了什麼錯事，我都不可能去害他啊！而且，你要對付整個相馬宗，豈不是把姐姐，一秀，一梅，還有大家都拉進牢裡？這當然不可以啊！"
和毅見他不答，面色漸漸冰冷，沉聲道："本將賞罰分明，你大義滅親，助朝廷剿殺奸佞，這當然要賞的，但是，要是你不願.....那就是任由你宗族人圖謀犯上，你知情不報，理應罪加一等！"
一心一聽，身子又是一震，臉色唰的蒼白，卻仍是不發一言。
和毅眼神閃爍，正欲待言，野矢勇此刻卻搶先站了出來，"夠了，大統領，一心既是老夫的義子，今天又在兩軍交戰間奮勇殺敵，在百萬軍中追殺敵首，顯是忠於陛下，忠於朝廷，如此人物何罪之有？？"
"對啊，本將差點就忘了，柳生一心是勇老你的義子。"和毅冷笑一聲，沉聲道："那麼，還請勇老你告訴大家，他究竟是誰？"
"我孩兒就是柳生一心。"
和毅冷笑道："勇老在騙誰呢？你既是他義父，又是推薦他為陛下侍內之人，想他年紀輕輕，殊無功勳，又無甚大本事，卻有勇老你大力推薦，想他精於鬼人流，勇老斷無不知之理吧？"
"當然，勇老忠君之心，日月可鑒，斷無加害陛下之理，但此人來歷不明，既是相馬鬼人，卻非相馬宗人，勇老若無合理說法，實在難以服眾！"
此言一落，邊軍將領你眼看我眼的，面面相覤，禁軍這邊卻個個面如沉冰，目光銳利，緊緊的盯視著一心。
野矢勇微怒道："大統領說得大義凜然，振振有詞，老夫卻不會賣帳！我孩兒有功無過，你卻處處針對他，硬要拿他相馬鬼人大造文章，於老夫看來，說到底，這也只不過是你跟相馬宗的私仇舊怨，憑什麼拿我孩兒來出氣？！"
和毅冷笑一聲，"勇老此言差矣，相馬宗與朝廷處處作對，這難道不是事實？所謂相馬鬼人為何叫相馬鬼人？難道跟相馬宗全無關係？要是不能把此人來歷交代清楚，就算勇老巧舌如簧，也是於事無補。"
勇老冷笑道："相馬鬼人就必然與相馬宗有關嗎？大統領此話可真好笑。"
此言一落，眾人皆是搖頭，心想勇老此話也太過牽強，相馬鬼人豈會與相馬宗無關，一心聽著也是搖頭不信。
和毅不屑笑道："有何好笑？難道可以沒關係嗎？勇老你這話才是真正的笑話。"
"如果老夫有憑有據呢？"
"本將願當洗耳恭聽。"
野矢勇便即拍掌道："來人，請他們進來。"
"是！！"
"傳，護國西院猿飼，北院上杉豪，上杉玲。"
"猿飼前輩？！"一心一聽，大嚇一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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