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鬼夜行 - 第122章往事(二)

第122章往事(二)

Feb 18, 20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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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2章

"臣北院上杉豪，上杉玲，參見陛下。"

這時上杉豪，上杉玲二人跪下叩見，要知道本來行軍在外，禮法本應一切從簡，所以他們剛來乍到時也未曾行過跪禮，可是，和毅的到來讓這一切都不同了。

"護國西院猿飼，參見北帝陛下。"猿飼這就飄然走進，雙手作揖，低頭行禮，卻是站立當場，沒有跪下。

和毅見了便臉有怒氣，喝道："關東人，怎麼你不行跪禮？你可知這是大不敬之罪！？"

猿飼畢竟是世間數一數二的高手，面對和毅的威壓，他心裡波瀾不驚，絲毫不懼，微微一笑，摸了摸下巴道："我乃關東使臣，隨北軍討伐將骸，北國天子賜我御前不拜，以示禮遇，難道將軍不知嗎？"

和毅看了明石薰一眼，見她輕輕點了點頭，他便瞪了猿飼一眼，哼了一聲，又道："勇老，你忽而召見這幾個陰陽師，這跟相馬鬼人有何關係？"

"當然有關係了。"野矢勇向猿飼作了一揖，"這位猿飼先生可不是尋常陰陽師，他不但是人稱道聖，現任護國院大院正安倍道三的師弟，而且與鬼征戰四十餘年，斬殺四十邪將，是威震天下的陰陽師。"

"他就是那位猿飼？！"

"這個老頭子殺死過四十個邪將？就憑他？"

"你沒聽見麼？他是道聖師弟，恐怕這本事也是不小的。"

一時間，眾將議論紛紛，野矢勇又道："先生，你閱歷豐富，見多識廣，老夫因此想請教你一個問題。"

猿飼玩味的看了一心一眼，微笑道："請說。"

"鬼人流陰陽師是否只得相馬宗獨有？"

"......."猿飼深深的呼了口氣，眾人屏息以待。

"並不是。"

"並不是？！"

"鬼人流不只相馬宗獨有，在開玩笑呢？"

人群中像是炸開了鍋，就連是一心也是滿臉愕然，心道："鬼人流不是我們獨有的嗎？"

和毅一臉不悅的道："放屁！就憑你區區片面之詞，豈想歪曲事實！"

"這可不是片面之詞，我可有證據在此。"猿飼微微一笑，忽然把目光投向上杉二人，"兩位，你們的師父北院院正會用鬼人流，對吧？"

"什麼？！！"

"上杉院正會用鬼人流？"

眾人又是驚呼了一聲。

這一下，上杉豪和上杉玲也是滿臉愕然，嚇得不小，不知猿飼為何會知道這事，但很快便想起上杉正與猿飼是舊識，當下便意會過來。上杉豪於是點頭道："這的確是事實，正如前輩所言，家師會用鬼人流陰陽術。"

"哇啊......."眾人又是驚呼，面面相覤，明石薰聽了也是一臉不可置信。

"胡說！！"和毅喝道："上杉正在北院任職多年，他會用鬼人流這等要事，我等豈會任不知情？！"

上杉豪正色道："家師會用鬼人流這是千真萬確的事，他之所以一直沒用鬼人流，背後其實有難言之隱，所以才一直不為外人所知曉。"

和毅道："什麼難言之隱？"

上杉豪作揖道："家師早年積寒成疾，久病未瘉，後雖得良方治病，卻遺留病根，每逢寒冬總會寒痰入肺，咳嗽不止，此事朝野皆知，也不在話下。"

"而家師病疾年年復發，身體每況愈下，已是五癆七傷，要知道鬼人流此法極是耗費心力，透支體力，家師雖精通此法，卻礙於病疾拖累，早已棄之不用，因此亦鮮有人知。"

眾人聽了輕輕點頭，已是信了，和毅卻道："既是難言之隱，怎麼你又會把你家師的私事當眾道出？"

上杉豪昂然道："所謂難言之隱，說穿了就是家師生性高傲，不願向他人示弱，展現弱點，但我認為，就算家師不能再用鬼人流，任天下之大也沒人能與他匹敵，因此，世人知此事如何？不知又如何？於家師無妨。"

此話說得甚為自信，猿飼聽了不禁讚許的點了點頭，"不愧是老傢伙的徒兒。"

和毅此時卻不依不饒，"就算上杉正會用鬼人流，那又如何？柳生一心是他徒弟嗎？我可知道上杉正從師姓的規矩，這人可不是姓上杉的。"

"柳生當然不是北院院正的徒弟，但是上杉院正並非相馬宗的人啊？"猿飼摸了摸下巴道。

"這是什麼意思？"

"這樣說好了，上杉正的鬼人流是跟誰學的呢？"猿飼呵呵一笑，"大家當然不知道，可我知道，他是跟上代北院院正上龍間山學的，而這位上龍間山，原名是相馬太山，正是相馬宗太字輩的外院弟子。"

"竟然是相馬宗的人？真是難以置信。"

"這樣說，難怪上杉院正會用鬼人流，原來也是間接跟相馬宗人學的。"

"呃呃呃....那麼說來，柳生一心莫非也是這位上龍間山的傳人？"

和毅臉上有些陰晴不定，卻有些信了，"你的意思是柳生一心的鬼人流是師從這位上龍間山，而非相馬宗？"

"正是。"

和毅不信道："若鬼人流如此容易傳授，怎麼現在還只有相馬宗這一家？這豈不荒謬？"

"將軍此言差矣，鬼人流傳援殊不容易。"猿飼微笑道："要知道每一道鬼人流式神都是獨一無二，卻又有相同之處，其中的原理是極其複雜，任天下之大，恐怕也只有護國院有此人力物力能複製出來，所以上龍間山任職於北院，方能授徒乃合情合理。"

"再說為何上龍間山的鬼人流一直不為世人知曉，箇中原因也十分簡單，要知道相馬宗對門人的管束是相當嚴厲的，要是他們知道有個弟子叛逃在外，私自授徒，恐怕他就得給相馬鬼人五花大綁，送回宗家受千刀萬剮，身首異處了，那麼當然他的門徒也是死路一條，畢竟他們並非相馬宗人，之所以柳生小友一直隱瞞其實也有他道理所在。"

和毅聽到這話，終於忍不著點頭，"斬草除根，這倒是相馬宗那些賤種做得出來的凶殘手段。"

野矢勇見機道："那麼，大統領，這下你該信了吧？"

"乖乖不得了。"一心心中一動，沒想到自己又要逃過一劫，有些小興奮。

怎知和毅卻道："還沒。"

這一聲又把在場幾人放下的心給提了起來，和毅又道："北院的兩位既為上杉正的徒弟，想必也盡得他陰陽術的精髓，要是你們能當眾用一次鬼人流，本將就信了。"

此言一落，上杉豪和上杉玲一怔，對望一眼。

一心卻按捺不住內心的興奮："哦哦哦哦！！！！快點用！快點用！！！我不用死了！耶！！！"

"很抱歉，我們兩個不會用鬼人流。"

"呃呃呃呃呃呃呃呃？？？？？？？？"一心的心態炸了。

和毅本來平復的神情再次銳利起來，"荒謬！你身為上杉正徒弟，為何不會鬼人流？難道剛才的事是你跟這個關東人編出來的？！"

"回大統領的話，我剛才說的事是真的，我倆不會用鬼人流也是真的。"上杉豪不卑不亢的道："要知道練就鬼人流，除了需要鬼人流獨有的式神符咒，還需要配合環境。"

"一般練就鬼人流，需要在邪氣鬼力叢聚之地，以此培養陰陽師對鬼力的抗性，這種抗性需要長年積累，而普天之下，長年有邪氣濃罩的地方除死國外，只有相馬宗萬鬼谷，因此就算得到鬼人流符咒，沒有適合的環境也不能練成。"

"而我倆進師門甚遲，早已超過修練鬼人流的年紀，所以我們不懂鬼人流，這是事實。"

上杉豪見和毅還有懷疑，他又道："要是大統領尚有疑問，不妨向家師求證，若在下有半句謊話，當願受軍法處置。"

這話說得振振有詞，和毅聽了也覺有理，卻礙於面子，不願承認。

明石薰見狀便立道："諸位，既然是一場誤會，看在朕的面子，大家不如就此平息干戈，就此揭過吧。"

明石薰又道："二宮將軍，你意下如何？"

和毅恭敬的抱拳道："臣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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