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警局,張芳瑜才得知挾持案相關的三名警察已接受檢調約談,當然她也不能例外。
走了一趟檢調,見到最不想見的人之後,回想這一日她便覺格外疲憊!如同那夜一樣──她還記得那名計程車司機蹲坐在騎樓柱子下抽雲吐霧的模樣,暗光星火就像只飛螢流竄!後來,她還是沒讓那名司機陪她枯等。她打開朱紅大門,打開鐵柵,鑰匙插入鎖孔之後,從此,每回筋疲力盡的夜裡,她的心就像貫穿的樓道,擋不住冷風來回嗚咽!
張芳瑜與劉建宏斬斷關係後的生活就像槍林彈雨過境的叢林一樣殘酷艱難!然而,日子還是得過。洗潄之後,我見她準備就寢。那時,外頭警鳴突地大作!三輛警車呼嘯而過──未戴眼鏡的她走至窗前,僅見黑夜裡一道長長的霓虹尾巴拖曳過去,轉瞬消逝!無意間,她望見對面公寓窗口隱隱泛出的光,霧一樣的朦朧瞬間打亮一隅孤寂。
微光好似勾引出她心底的酸苦──那夜殘骸始終在她腦海裡未曾分解!
她看著桂芸芸換穿自己的衣物後,拾起地上劉建宏脫下的內衣褲,走到角落提起洗衣籃往房外走。
看著當時的她,我滿著洗衣籃的酸臭,就快吐了!她卻在原地不知站了多久才離去……
倏時,痛楚從她記憶根部急遽擴張!
我看著頭疼欲裂的她嘗試憑藉呼吸將這突如其來的洶湧壓抑下去,卻未果,只好動了鬼術攪動她的心思,提點她該吃藥了!
於是,她走到廚房替自己倒了杯水,服藥。
也許是藥物發揮作用的關係,很快地,平靜帶她進入夢鄉。
我見她進入曠野──瞭望無際的大地被冬日裡的暖陽烘得溫熱,泥土也散發清香。杜允棠就站在那裡,四周的芒草有如狗尾巴似的撓過他的指尖討好,而她倏然也變成一株狗尾巴草!
由於這畫面實在太過突兀!我在她夢境裡猛地搖頭,沒想竟會把她吵醒!更沒想到醒來的她,立刻找出關閉已久的手機,趕緊撥了電話。
鈴聲響了一會兒接通後,她抱著被窩問道:「杜允棠,你睡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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