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光明和李國平來到高偉祥的住家。他們按響他們家的門鈴:「叮咚、叮咚……」
響了好久,高偉祥並沒有像平常一樣過來應門。
「他怎麼了?」
「不知道。」李國平雙手一攤說道。
自從加入右軍連後,曾經的好哥們就已經很少相聚了。他們反而花比較多時間和右軍連的同志鬼混。
兩人又等了一會,不過依然沒有人迎接他們。
「乾脆打電話吧!」陳光明勸道,不過李國平搖頭反對。
「都在人家家門前還打什麼電話?」
「他可能不在家啊!」
「你剛剛明明有看到他的車停在外面。」李國平說,接著他敲了敲門,喊道:「喂,高偉祥,你在家嗎!」
突然,彷彿魔咒一般,們自己開了,從裡面竄出一個瘦巴巴的傢伙——那是王沖明,偉祥的流氓朋友。
兩人見到王沖明,都嚇了一跳。他臉上、手臂上、腿上,貼滿了紗布和繃帶,除此之外,身上還有肉眼可見的挫傷。沖明一臉的疲憊,像是死裡逃生一般。看到兩個熟人後,他毫無生氣的對他們說:「進來吧!」
光明和國平震驚的對望一眼,然後才走進去。
和往常一樣,高爸爸和高媽媽平常不在家,雖然有時會出現,但畢竟現在是早上,沒見到人很正常。
王沖明這個時候出現比較令人疑竇。
「你他媽的出了什麼問題?」陳光明趕緊問。「還有,高偉祥人呢?」
「高偉祥現在人在派出所。」王沖明拖著遍體鱗傷的身體,無力的癱倒在大沙發上。「我們捲入了一場鬥毆。」
「鬥毆!」光明和國平驚的下巴都要掉下來了,他們睜大著眼睛看著這個高中就輟學的傢伙。
「發生了什麼事?」李國平一屁股坐了下來,問道。
沖明呼出一口氣,「嚴格來說,是我捲入一場鬥毆。」他咬咬下唇,接著說:「昨天晚上,我和我的兄弟去一間夜店賣藥丸,結果被他們的保全發現,然後我們就起衝突了。」
「起衝突?」陳光明一頭霧水。「你們……該不會沒給人家抽成吧!」
「怎麼可能?」王沖明笑出聲說:「我們有給,可是你知道嗎?那些竹聯幫和四海幫的兄弟抽成越抽越多——那比例已經高到我們快要賠本了!」沖明一下子激動起來,氣急敗壞的說:「大幫派壓榨小角頭,你娘的……總之,我們這次終於忍無可忍,一開始是一個朋友先起鬨,然後最後大家互相嗆聲,最後——就那樣了。」
陳光明表情嚴肅,「高偉祥呢?」他問。
王沖明無奈一笑,那破相表情上的笑容真可謂不猙獰。「我們打不過他們,更糟的是警察來了,我急忙Call偉祥來救我——他來了,他要我開他的車離開,然後他掩護我——所以我才說他在派出所。」
「他爸媽應該也在那邊吧!」李國平露出牙齒,為朋友發出哀嘆:「他完蛋了……他老爸當初的政見就是要加強治安。」
陳光明沒有回應,只是搖搖頭。
王沖明看了看他們的眼睛,滿滿的無奈和可悲,這很明顯是對著自己來的。忽然間,他發現,自己和這群人是如此的遙遠,他們是學生,現在在讀大學,不意外明年就會畢業;王沖明自己呢?則是一個高中沒畢業的街頭痞子,靠盜竊、販毒、圍事維生,和這些正常人家的孩子簡直就是格格不入,連他在道上的兄弟都拿這些事調侃他——那他為什麼還會如此親近他們?
王沖明以前沒有多想,但如今,他終於明白了。他告訴陳光明和李國平:「老實說,我想要轉行了——我要金盆洗手,脫離江湖。」
兩個年輕人露出了震驚的神情——他們已經習慣了王沖明的痞子形象,他突如其來的宣言可說是毫無預兆。
李國平的臉頰不自然的抽動,一臉嚴肅的問:「怎麼突然講這些話呢?」
王沖明的背部離開沙發。「我不想幹了,就這樣。」他對兩人說:「因為幹這行沒有未來……我想要回歸正常社會。」
兩個年輕人看著他,露出微笑。「那……加油。」李國平說。
「這是個正確的決定。」光明對他微笑。
「是啊,正確的決定。」王沖明嘆息說:「只是……我一直覺得很不甘心。」
「不甘心在哪?」
王沖明露出苦笑。「在剛加入公司時,我對江湖非常憧憬,我憧憬那種兄弟間的義氣……結果我現在明白了,黑道沒有義氣,只有利益」他長吁一口氣,「這些人一點原則都沒有……我覺得我近10年的時間浪費在一個垃圾東西上。」
陳光明與李國平盯著眼前的男子,不發一語。
王沖明此時站起身,「我覺得我該走了,高偉祥他們一家差不多要回來,再見了兩位——也可能不會再見了。」說完,他雙手張開,將自己想像成自由的鳥兒,準備去迎接未知的未來。
「喂!」陳光明突然叫道:「也許你可以加入我們。」
王沖明停下動作,緩緩的轉過身,吃驚的看著兩個年輕人。「你……你說什麼?」
「我們覺得你可以加入我們。加入右軍連,一起為國家效力。」李國平回答。
王沖明遲疑了,他聽過他們講過這個右軍連,好像是一個社團,還是一個社會運動組織之類的……但他聽後總是笑笑,從沒想過要加入。
「加入之後要幹嘛?」王沖明問
「很簡單。」陳光明說:「和我們一起爭取國家獨立。右軍連的目標很明確:將台灣從中國的霸權主義解放出來。」
王沖明一聽差點笑出來了,他也許大他們沒幾歲而已,但已經在社會上摸爬滾打了10年,對於這種提議嗤之以鼻。他笑著問:「你們是認真的嗎?」
「沒錯,我們是認真的。」李國平堅定的說。
王沖明噴出一口氣,「謝謝,我不想加入。」
「為什麼?」國平問
「我對政治沒興趣。」王沖明回答:「而且我覺得台灣會好好的,謝謝你們的好意……」他講完這些想趕快走。
「我們也對政治沒興趣。」陳光明回應他的質疑,態度一點也沒有動搖,「我們只是想保衛我們台灣的獨立自由。你知道我們和黑道有什麼不同嗎——那就是我們有原則,有目標;而且,我們不在乎利益——你確定你不想加入嗎?」
王沖明突然停了下來,他眼睛盯著這兩個充滿熱情的青年。
「你浪費了近10年在毫無意義的事情上——可是10年過去了,現在你知道自己要幹什麼嗎?」國平問。
這句話說到社會人士的心坎裡——他雖然下定決心要脫離江湖了——但是,離開江湖,他能做什麼呢?王沖明自己也不知道。
陳光明給了他一個選項。「反正你也不知道要幹麻嘛——你要不要為國效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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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心如和黃藝最近可沒閒著,他們這天與國民聯盟的成員約在麥當勞交換情報。
一到這裡,她們便看到林淑琴一人自顧自地咀嚼著漢堡。
兩個小女生互相看了一眼,然後脛直走向她。「嘿。」
「嘿。」張心如毫無感情的回應,然後和黃藝坐下。自從上次在走廊上看到右軍連的海報後,張心如便沒有百分之百的相信這個藍綠兩大派都還要關心右軍連的小黨。
「需要我幫你們點什麼嗎?」林淑琴友好的詢問,並友好的想要請對方吃午餐。
不過他們倆人都沒有接受。林淑琴自討沒趣。她把托盤推到一旁,也是桌子的角落。「說吧!有收集到什麼東西。」她問
「實在沒什麼……」
「有。」張心如說,態度依然平淡,「這些王八蛋正在學校瘋狂擴張。」
「擴張?」林淑琴咬咬嘴唇,並且露出咬牙切齒的表情,看來相當忐忑。「……妳算起來大概有多少組織成員?」
張心如也緊張的咬咬下唇。「……大概有200到300多人。我只知道現在我們政治大學裡面已經不是只有我當初加入了那個右軍連分部了。」
「該死……」林淑琴暗罵道。
「什麼意思?」兩個女生問起。
「最近全國各地的右軍連組織都有快速成長的趨勢,我對我們的未來有點擔心。」淑琴面露難色的說。「……我必須誠實表示,我們國民聯盟對付他們很吃力。我們只是一個小黨,未來基本上沒什麼機會,輪流執政的那兩黨熱衷於爭權奪利,根本不會有那個心力去對付右軍連。」林淑琴開始抱怨起來:「……當然,我們有心對付他們,但很顯然用目前的手段是打擊不了他們了。」
「那現在怎麼辦?」黃藝低聲問起。
林淑琴無奈的聳聳肩,「抱歉,不知道——總部為了這件事吵很久。」林淑琴雙眼瞇起,「不過根據最新的消息,楊勝龍主席已經做出批示了,要我們在不會被發現的情形下使用非常手段。」一說到這,林淑琴原本暗淡的眼神又突然閃出一絲光明。
「……非常手段?」兩個年輕女孩被她的突然轉變愣住了,她倆遲疑的瞧著大姐頭。
林淑琴吐了吐舌頭,「事情是這樣的,我們這個黨部最近有人發現,右軍連在我們的範圍內成立了一個基金會,上頭覺得這會是一個突破口。」淑琴看著兩人,神秘兮兮地說:「黨總部覺得,這個基金會裡面可能會有他們財務和組織運作的重要資料……只要可以找到他們犯法的關鍵證據,就可以一舉扳倒他們。」
黃藝皺起眉頭,嚴肅的回應:「我覺得這樣太慢了。」
「我們也沒辦法,畢竟我明敵暗。」林淑琴嘆息說:「我之前沒有告訴你們,事實上,黨總部過去的打擊路線都是類似游擊戰的小規模打擊——他們明確告訴,除非可以一拳擊倒,否則千萬別和他們對幹。一旦引起系統的注意,那系統道時候肯定會使用整個組織的力量來對付我們。」林淑琴說:「但是現在情況有變——總部要我們有限度的主動出擊。」
「主動出擊?」張心如問:「我們要怎麼做?」
林淑琴身體抬起來,喝了一口飲料,「中間過程很複雜,但是我們的最後一步很明確,我們必須公布真相,我們必須妳們的同學,老師知道,有這麼一個組織的存在,還有這個組織是多麼危險的存在。」
「『危險』?」黃藝難以置信的發問,「我要怎麼告訴其他人他們很危險啊——每次我跟其他人說起他們的事,他們都覺得沒什麼——都覺得右軍連不怎麼樣!」
「他們會覺得不怎麼樣很正常。」林淑琴哼一聲說:「那是因為他們沒見過右軍連幹過什麼事!」林淑琴指示他們:「我們的最終目的,就是要讓所有人知道右軍連的真相,而在這過程中,妳們必須聽我的指揮,一步一步來。」淑琴突然伸出一隻手指,鄭重警告:「絕對——絕對不能打草驚蛇。」
兩個小女生互相看了看彼此,她們不知道要這麼幹,她們一開始也沒想過會做到這種地步。原本以為只是向陌生人提供肉眼可見的資訊——沒想到會這麼快就被捲入了。
「為什麼不直接公布?」黃藝問,態度強硬不少。「你們之間不是已經收集到不少證據了嗎?」
「What?」林淑琴聽這話,先是一愣,接著,她大叫:「不,我不行!」她正色解釋:「我們手上的絕大多數情報都沒有殺傷力;我如果直接公布,那右軍連一定會往上溯源找到我們,到時候我們就麻煩大了!」
「那妳們要我們幹什麼?」黃藝不耐煩的問:「你就直接跟我們講吧!」
「我要妳們先取得她們在你們校內所宣傳的內容。」林淑琴耐住性子安撫黃藝,「妳們必須取得可以證明右軍連不為人知的一面的證據:法西斯主義、極端民族主義,妳們必須獲得證明這些東西的證據——這樣到了最後一步的時候,才可以有效打擊他們!」林淑琴舔一舔嘴唇邊的胡椒鹽,告訴2位女生:「總之,接下來你們都聽我的,我們保持聯絡;沒有我的判斷,妳們什麼事都不要做——再說一次,聽我的計畫行事,千萬不要擅自行動。」
「那基金會的事呢?」張心如問,她此時非常理性。
「那個我們自己會處理。」林淑琴呼吸吐氣,壓抑因為激動而浮動的情緒。「總之,那不是妳們兩個小女生可以深入的——妳們只要做好我們交代的任務就好。」
「好,我們知道了。」張心如點點頭,拉了拉黃藝的胳膊,好言相勸:「先這樣吧……」
黃藝此刻心裡很不舒服,她不希望就這麼離開,她想要施展更大膽的動作,她的眼神滿是失望……忽然她想起幾個禮拜前她和心如在走廊上看到的,她只看過一遍,但卻記憶猶新,深刻而難以抹去,於是,她決定賭把大的。
黃藝接著脫口突出:「妳知道我們上次在他們的海報上看到什麼嗎?我們看到『自由民族主義』,一個右軍連成員還告訴我們,自由民族主義是第三中心主義的變體!」
張心如不敢相信的看著黃藝。過去幾個星期,她們討論過好多次,要不要告訴林淑琴,而黃藝一直告訴她不要講,先觀察一陣子——沒想到,要她守口如瓶的黃藝自己卻先守不住了。
張心如慢慢的,緊張的看向淑琴。
林淑琴沒有生氣,沒有難過,沒有任何反應;指示面無表情看著他們。「這個我們國民聯盟已經知道了。」她回答,「而我現在,剛好就有一個簡單的任務要交給你們。」林淑琴交給她們1只裝著不明物品的麥當勞紙袋,「你們知道那些人都在哪裡活動吧!你們接觸過的右軍連成員。」
2個女大生輕輕點頭,不發一語。
林淑琴嘴角上揚。「那好,指令都在袋子裡面,你們會知道要怎麼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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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速食店後,兩人發生激烈的爭論。
「妳在幹嘛?」這次輪到張心如氣急敗壞的問
「我只是……我只是……」衝動過後的黃藝語無倫次,「我只是想告訴她……」
張心如聽完,不知該哭還是該笑:「天啊!黃藝……我覺得我們接下來最好都照林淑琴的計畫行動,不要衝動,按照她的說法,這個右軍連什麼事都幹得出來……」
黃藝想都沒想,她打岔問道:「他們會殺了我們嗎?」
忽然間,兩人都愣住了;空氣變的冰冷,路面節上冰層,空氣中飄著雪霜,一切時間暫停,只有像刀子一樣的冷風呼呼吹過。
張心如努力把自己拉回現實,「他媽的,妳在想什麼?」她打了一下黃藝的手臂。「我覺得我們應該遵循林淑琴的指示。總之,不要衝動,可以嗎?」
「……好。」黃藝回答,停頓了一會兒,她問:「可是她剛剛要我們幹嘛啊?」
「她說都在裡面……」張心如一邊說,一邊打開袋子,看看裡面裝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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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六點,因為是4月的緣故,所以天色還是亮的,天氣還有點熱。邱俊傑在這種天氣就已經在開冷氣了,反正咱們中華民國的電費很便宜,一下開到16度也是常有的事。
不過邱俊傑此時剛好要出門,所以剛好要出門,這時就要注意一下了:他的房東並不在意他們這些少年仔冷氣開多少度,不過卻很反感那些離開房間時忘記關冷氣的人,情節嚴重者甚至會被直接趕走。
邱俊傑關了冷氣,走下樓。最近大家都在忙畢業報告的事情,需要在適當的放鬆一下,出去吃個飯,逛個街之類的。邱俊傑一向獨來獨往,他並不是一個沒有朋友的人,但是除非沈偉或是趙伍浩、陳中翰約他,否則他是不主動約人了——上星期是例外。
邱俊傑沿著樓梯走下樓,他認為這天會和往常一樣——沒想到,這天將會令他永生難忘。
邱俊傑走下樓,準備去牽他的機車,然後——他聽到一個柔順卻爽朗的聲音:「嘿,小傑。」
邱俊傑轉頭一看,看到那頭橘咖啡色的頭髮,還有那張五官深邃酷似西方人的臉孔。
邱俊傑咬了下下嘴唇。「不要那樣叫我,只有我爸媽才會叫我小傑。」
安佑靜哼了一聲。「可是我就想這樣叫啊!」
邱俊傑頓了頓,然後才想好回應的話,「那就隨便妳吧!」他嘆氣道,然後假裝不在意對方要離開。
「喂!」安佑靜對他叫了一聲,「我不是沒事來煩你的!」
邱俊傑轉頭,愣愣地看著漂亮女孩,「那妳要幹嘛?」
安佑靜走近男孩子,「我是來給你優惠券的。」她拿出上次在酒吧贏得挑戰的獎勵,在男孩面前晃了晃,「你還記得嗎?」
「……對,我想起來了。」邱俊傑花了點時間才反應過來。「是上星期四對吧!」他拿過優惠券問。
「對,我們拚死喝到最後一刻。」安佑靜回想起來,苦笑著搖搖頭,「這種挑戰,一輩子經歷過一次就夠了。」
「是啊!」邱俊傑尷尬的附和,無奈的自我調侃:「我在上星期四學到了很重要的一課:千萬別幫別人擋酒,尤其是對方已經醉的不像樣子的時候。」
安佑靜皺起眉頭,「你確定嗎?邱俊傑,你才是那個醉得不省人事的傢伙!」
邱俊傑聳聳肩,攤手坦白:「我承認我在『秋』那一關開始就失去記憶點了,等我清醒的時候我發現我在我家的沙發上。」
「對,他們怕你吐在房間,所以把你放在客廳!」安佑靜說。
邱俊傑困惑的皺起眉頭。「妳……去過我家?」
「你喝醉了,最後倒在路邊不省人事,我當然不可能揹你,所以我用你的手機打電話給你爸媽,叫他們來接你!」
邱俊傑聽的一愣一愣的,沒想到自己沒了神智後發生了這麼多事。他手拍在額頭上,「幹……」
俊傑放下手,問道:「怎麼會這樣?發生了什麼事?」
佑靜又走近一步,對他說:「第三關結束後,你跟我都快撐不住了,而我已經出現喝掛的前兆了,所以我想要收手,可是你不想放棄,所以最後,我的那一份是你乾掉的!」
「天啊!」俊傑一下子猶如醍醐灌頂,記憶如潮水般湧現——他終於想起來了,自己在最後一關喝了六杯——六杯以威士忌為基底的烈酒,一想起那種感覺,他覺得自己經歷了死亡。
「我居然全部忘了。」邱俊傑嘆道
安佑靜微笑著告訴他,「沒關係,因為我也是在星期日中午才全部想起來的。」
邱俊傑笑了笑,「看起來妳記得的東西比我還多!」
「哈哈哈!」安佑靜大笑三聲,「那當然,因為我沒有挑戰第四關,而且嚴格來說,我並沒有醉倒。」
「恭喜妳。」邱俊傑笑著調侃說。
說著,男生轉身就要走。這時,女孩又叫了一聲:「喂!」
邱俊傑轉過身,「幹嘛?」他問。
安佑靜什麼也沒說,只是咬咬下唇,接著——她突然直接走到他的面前,幾乎是貼著邱俊傑的正面。
邱俊傑呆呆站著,不知道怎麼反應,如同大腦當機一般,整個人愣在那邊。
安佑靜微微抬起投注視男孩,用她那雙勾魂攝魄的雙眼皮眼睛盯著他。
邱俊傑以為自己會本能的閃開,但是他沒有,他也盯著安佑靜深邃五官,如同西方人一般的漂亮面孔。
安佑靜看了男孩一會兒,接著,悠悠的說:「而且我還記得……你說你喜歡我。」
邱俊傑吞了口口水,他喝醉時的記憶還沒有完全恢復。「我不記得。」他回應。
安佑靜聽了,面帶微笑。「沒關係,因為……我也喜歡你。」接著,她直接上前,吻了邱俊傑。
邱俊傑還沒清醒過來,就感受到嘴唇和唾沫互相交織的觸感,非常柔軟,潤滑,卻又有種被吸住的感覺,那種嘴唇和嘴唇相互密合的觸感,就像音樂一般,起伏著,跟她的心臟一樣,撲通撲通跳著——邱俊傑發現安佑靜直接貼著自己,那是她和他的第一次親密接觸,宛如嬰兒第一次降生於世間的情緒:震撼又瘋狂,恐懼卻又充滿興奮。
過了一下子,安佑靜終於脫離了男孩,回到剛剛的模式,兩人依然站的如此接近,幾乎貼在一起。她調皮地盯著邱俊傑,微笑地看著他,順便用舌頭舔了舔嘴唇。
邱俊傑看著女孩子舔著嘴唇,讓他產生一種衝動——那動作充滿了挑逗性,空氣中的氣息異常曖昧——邱俊傑沒有體會過這麼濃厚、溫和的感受,像是冬天寒流時的法藍絨毯,溫柔的包裹自己,讓他回味無窮。於是,邱俊傑做了一個大膽的動作:他身體向前,直接親吻那漂亮女孩的嘴,就像她一開始做得一樣。
安佑靜沒有拒絕,反而更緊貼邱俊傑的身體。
邱俊傑感受到截然不同的溫柔與溫暖。他感受到蜂蜜在嘴唇上塗抹,又甜又厚,溫柔包覆著嘴巴外部,然後自己將其舔掉,那種快感令其興奮異常;又或者像吃棒棒糖一般,水果的甜味歲著唾液在口中擴散,以及舌頭刮滑糖果表面的滑膩和甜膩感雙重結合。她不知道是這種感覺,自己以前完全沒有體會過被動形式,她突然想起麥當勞賣的霜淇淋,對,就像那樣!冰涼的奶油帶著甜味,在口中慢慢融化,最後不見,但是那股融化時散發的甜味還留在嘴巴上面,冰涼的甜奶油與口腔中富含甜味的溫暖唾沫,溫柔交合在一塊,不只沒有衝突,反而異常匹配,在嘴巴外部和內部達成令人狂喜的溫和觸感。這接觸的觸感對他和她來說,都刺激和興奮極了。
相互緊密接觸的感覺對兩人而言都難以忘懷,也令兩人享受其中,享受那般貼合後的溫柔與悸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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