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 Room for a Wallflower - Cornered Rat

首發：噗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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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玉與海克力斯在ＮＨＰ「雅典娜」的指引下趕往總督農莊，一路上可說是暢通無阻。

　　沒有日常採買的民眾、沒有嘻笑奔跑的孩童，僅有靜的廣播聲幽幽迴盪於長青的街頭。14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2MZKPb6jk
　　他們沒碰上任何阻礙，直到抵達大門深鎖的總督農莊──閃爍著紅燈的大量無人機才擋在了他們眼前。

　　顯而易見地，總督農莊的守衛將他們視作理應排除的敵人。

　　這令神經漫遊者的步伐稍稍遲疑了一下，大力工頭卻像是對其視若無睹，逕自往前衝去，勢如破竹地踹開、踏過湧上的無人機，像是拆除障礙物那樣地，將前往會議廳途中的所有阻礙掃蕩一空。

　　然而，絆住他們腳步的不只無人機而已。

　　會議廳內部還有許多員工，為了避免傷及無辜，小玉與海克力斯不得不離開安全的機甲，攜槍以肉身上陣。

　　『與此同時，盟軍的支援已經在不久前抵達，容我向各位介紹──長青市新的保安官。』

　　他們抓了一個熟面孔想詢問埃迪娜的所在位置，小職員茫然地看著他們，手中的平板投影仍然撥放著靜的演說──此時，靜口中的新保安官，一個機型老舊的仿生人，正從鏡頭的一角邁步踏上講台。

　　那東西自稱乞丐一號。

　　『根據聯盟２-ＣＮ-２０４－４５０４聯合協議，我已全面接管戰區控制權。城市已經在聯盟的保護下，你們已經安全了，聯盟就在這裡。』

　　小玉看見闔靈族的屍體被高高舉了起來，那是他曾在夢裡無數次共有感官的物種。

　　『我知道你們經歷了許多死亡，我在這邊展示你們的敵人。』

　　望著螢幕上巨大的異形身軀，被他們搭話的小職員張大了嘴，驚呼出聲：

　　「是蟲子，他們真的存在！」

　　所有的職員都盯著這一幕看，交頭接耳地傳遞著不安與恐懼。

　　機械的演講滔滔不絕，海克力斯急迫地又問了一次埃迪娜的所在位置──如果他們記憶沒錯，埃迪娜就在乞丐一號實況轉播的那個房間裡。

　　走吧，海克力斯在乞丐一號慷慨激昂卻語調生硬的宣言中對小玉說。小玉對他點了點頭，握緊了槍。

　　在他們朝講廳奔跑時，鏡頭切換到了一座湖泊，然後──

　　小玉忍不住抬頭瞥了一眼高處的螢幕牆，正巧望見隕石般的那個墜落在湖中。

　　直墜的光柱在湖中央掀起了熾紅色的風暴，天搖地動隨之而來──大地的哀鳴一波又一波，讓整座建築物持續不停地晃動著。

　　天花板上的燈閃爍不定。14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steQXuX3Z
　　小玉與海克力斯在周遭此起彼落的驚慌叫喊中攀著牆維持住重心，沒有停下腳步。

　　『……此刻，我們最大的敵人已經被殲滅。』像是察覺到了什麼異狀，機械的聲音遲疑了幾拍：『聯盟在此，你們安全了。』

　　會議廳的門就在眼前了，小玉看見海克力斯用力踹開了門。

　　『我沒有給予你們進入這裡的權限。』

　　靜的投影望向了他們，而埃迪娜──被布條堵上嘴的埃迪娜被兩個仿生人架著，無助的目光驚惶地投向了他們。

　　「去你媽的權限！」14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2yKmRTkUL0
　　「誰管你啊！」

　　接下來的一切簡直像是小玉在學生時代看過的老派動作電影。海克力斯持槍衝了上去，用猛獸般的動作硬生生地將仿生人拽倒在地，一槍爆破其神經核心。

　　闖進來之前，小玉曾擔心過海克力斯擋不住那些機器人，這些擔憂如今也都煙消雲散了。

　　又一台仿生人被海克力斯甩出去狠狠撞上壁面發出巨響，小玉趁勢跑上前，解下了埃迪娜口中的布條。

　　「靜不肯交出權限！」

　　埃迪娜重獲自由的第一句話就是這個。14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7lBRaU8Nb
　　小玉想著這一路上功不可沒的ＮＨＰ雅典娜，決定回去再重看一次使用說明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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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們說的那刻似乎到了。』

　　幾乎是才剛會合，瑪莉耶就收到了艾迪語帶顫抖的通知，城外的機械大軍開始正式進攻長青市。

　　她甚至來不及感到恐懼，只是迅速地切換著通訊頻道。這半年來，長青市的工程隊與海克力斯投注許多心力在防禦工事上，足以為他們爭取一段疏散民眾的時間。

　　「布蓮達，就照我們昨天講好的做，桑德斯他們也會去幫忙，至於我──等我料理完靜就會去找你們。」

　　『市民那邊就交給我吧，靜就──交給你了。』

　　「當然。」

　　瑪莉耶深吸一口氣，切換到另一個頻道。無人機與仿生人在他們出發後不久便圍堵了井底酒吧，幸好她預先安排在井底護衛卡斯特的一小隊民兵確實發揮了作用。

　　「總算是趕上了，謝謝你，卡斯特。這東西應該能讓城裡那些窩裡反的無人機聽話點，這個任務，我就交給你的工程隊囉。」

　　『嗯，我會負責搞定那些小的，大的就給你了。』

　　「──嗯，安心地把靜交給我吧。」

　　結束所有該聯絡的通話，瑪莉耶重新注視變得空蕩的總督農莊。

　　靜支配著整個總督農莊的網路，這同時意味著，這裡的每條線路都連結著她的一部分。瑪莉耶很快便突破了防火牆，將反入侵的封包送了進去──埃迪娜的識別權限讓一切都變得容易許多。

　　為了確保對ＮＨＰ的控制權，設計者總會在系統裡留幾個後門給她的監督官。

　　瑪莉耶慶幸著，然後倒數。

　　五、四、三、二──

　　啪。

　　整座城市的燈光熄滅了數秒才又亮起，閃爍片刻，彷彿方從長眠中甦醒的人，下意識地眨動著雙眼。

　　瑪莉耶知道，她已成功喚醒了長青市的母親。

　　──從這場過於漫長的噩夢之中。

　　而靜的訊息很快就來了。

　　在那張熟悉的面孔出現在她機甲前方的螢幕時，瑪莉耶搶先一步開口：

　　「早安，我知道你做了很長的惡夢。總之，讓我們先搞定眼前這糟透了的狀況吧。」

　　望著緊抿著唇的靜，瑪莉耶刻意讓自己的口氣顯得輕快。

　　『聽著，瑪莉耶。你必須把我摧毀。』但靜沒有回應瑪莉耶的邀請。她的口氣仍舊平靜，神情卻肅穆得像是毫無感情，『乞丐一號正試圖吞噬我的一切，不要讓它得逞。再這樣繼續下去，將發生我也無法解釋的，非常糟糕的事情。』

　　瑪莉耶沒料想到靜給她的第一句話會是這個。

　　「你知道你把這選擇丟給我很不公平嗎？」

　　「我很抱歉。」

　　靜的聲音透出愧疚。

　　這或許是認識靜以來，靜最接近人類的時刻。14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aUKnBndwJ
　　但這種時候──這種時候她才不需要道歉呢！

　　瑪莉耶吸氣，試圖恢復平常的從容。

　　「靜，人都會做錯事情，ＮＨＰ也一樣──這沒什麼。但我現在很忙，你知道我還得去保護你的孩子們吧。所以，在我回來找你之前──好好保持你的理智，說好囉。」

　　就像靜迴避了她的邀請，她也閃躲了靜的請求。14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38DGL6zno
　　聽見她的回應，靜沉默數秒，最終以苦笑回應：

　　「我會盡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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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們撐得遠比想像中來得久，至少足以將願意配合避難的平民都疏散到地下通道。但防禦工事終究無法永遠為他們擋住砲火。

　　民兵隊捎來最後警告時，瑪莉耶才剛和她的員工們會合，轉達靜的最後請求。

　　「但我想帶走她。」在桑德斯規劃著城破後的撤退路線時，瑪莉耶飛快地說，「要摧毀她的黑匣，我們一定得回總督農莊一趟。既然都得花時間繞過去，帶走她會比摧毀她更好。」

　　瑪莉耶可以編出許多花俏的理由證實自己的主張，但她知道自己最終是出於私心才選擇這麼做的。

　　所幸她的員工們在這點上向來慷慨──當初配合她說服海西尼亞聯合城市時是如此，去營救伊森的同伴時是如此，如今也是如此。

　　把握城門被攻破前的短暫時間，他們回到了總督農莊。

　　──數個月前，這裡曾是海西尼亞的烈士斬首作戰的標的，如今卻是他們先攻了進來，想想還真有那麼點諷刺。

　　絕大多數城內失控的無人機與仿生人都已經回到工程隊的控制下，他們不費吹灰之力便進去了。

　　這裡是總督農莊的地下最深處，靜的行政匣於此安靜地等候著終焉的到來──可惜瑪莉耶沒打算這麼做。

　　「嗨，我回來了。但我沒時間解釋，總之，你得跟我走。」

　　瑪莉耶跳下機甲，開始她的拆卸作業──她對如何劫持一個ＮＨＰ的作業流程可是駕輕就熟。

　　「我們等等就要撤退了。」在瑪莉耶專注於擄人勒索的大業時，桑德斯對著螢幕上沉默地望著他們的靜開口：「敵人會接管這座城市，你知道長青市內有什麼我們最好先破壞掉的東西嗎？」

　　「我很想推薦你破壞列印設施，但我身為城市管理者的立場無法允許我如此建議。」

　　這是靜最後的建言。瑪莉耶喜歡這個建言。

　　將靜強制關閉，將黑匣帶上機甲，回到駕駛席上的瑪莉耶感覺心情終於好上了那麼一些。

　　「那就讓我們開始最後的爆破作戰吧。」

　　與此同時，城門破了。

　　瑪莉耶向民兵隊最後的守城士兵送出前往總督農莊會合的指令，準備在離開這座城市前轟轟烈烈炸一發煙火，作為給敵軍最好的見面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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