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早上,陸本木強撐起精神上學,他在課室那層走廊走著,偶然抬起眼時,竟看到穿著整齊校服的金莎,從她C班的課室走出來。
就在這時,金莎也剛好抬頭,彼此目光在相隔了廿呎的距離接上了。
兩人向對方迎面走過去,在即將擦肩而過的一刻,陸本木默默地看著自己的鞋頭,金莎則把視線轉向欄杆下面的操場,直至走過了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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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我掛賬的人
我和他之間有一筆爛賬,在核賬以後,發現他還是欠我的,所以我毫不客氣的使用他,無論是雞毛蒜皮或要生要死的事都找他,偶然我還可以抓住他,借題發揮地痛罵他一頓。最難得的是,他居然又會照單全收,沒有對我賴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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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我掛賬的人‧殘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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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本木甚少走上學校天台,那裡長期被喜愛抽煙的學生霸佔了,但他這天實在悶透了,就問同學借了香煙和打火機,上天台抽一根。
當他蹲在天台一個隱蔽的角落抽煙時,手機震動起來,他一看來電顯示就接聽了,他對金莎的媽媽說:「對不起,我已經盡了力……我幫不了妳,我也幫不了她,我和她已不是朋友……對不起。」
他掛線後又點起另一根煙,他不愛抽煙,煙味弄得他的喉嚨很乾涸很不舒服,但他卻因此抽得更狠了。
就在這時候,A班的美女校花藍閱山也上天台來了,她並沒有發現躲在一角的他,逕自走到天台欄杆前。
陸本木不動聲息的抽著煙,遠遠看著藍閱山,她把身子盡量貼近高度及腰的欄杆,抬起臉閉上雙眼彷彿在吸收著燦爛的陽光一樣,本來已有四十吋長腿的她再踮起腳尖,上半身就這樣伸出半空。
從陸本木的角度看過去,她活像一頭形態優美的飛鳥,唯一不同的只是缺了一對展開的翅膀。
他害怕她會失平衡掉下去,但他更不願放棄手上燃著的半根煙,只好再使勁多抽了幾口,把煙蒂隨手按在牆壁上擠熄,噴了長長一口煙霧後,眼見她依然健在,才往她的方向慢慢走過去,在距離她兩個人身位的地方挨著欄杆。
「喂,妳幹甚麼?跳樓?」
藍閱山聽到聲音,慢慢張開雙眼,側過頭去看看來者何人。她見到是B班的陸本木,便向他輕輕點一下頭,「嗯,準備中。」
「我們這間爛學校,從來沒出過一個十優生或電影明星,但A班校花跳樓頭爆肢斷總可博得一日的頭條吧?」陸本木突然覺得這件事很有趣,他想了想問:「妳跳樓的時候,可以讓我拍一段手機的獨家短片嗎?應該可用很高的價錢賣給電視台啊!」
藍閱山瞇起雙眼,把目光往下望,並沒有回答他,她恍如詢問他又像自問的說:「如果腳先著地,會不會死不了,只是斷腿?」
陸本木也瞄了瞄六層樓以下的地面,「也有這個可能。」
「有辦法保證頭部先著地嗎?」
「難度很高吧!又不是高台跳水!」
「太可惜了!」
「喂,妳不是真的準備跳樓吧?」陸本木有一種不祥預感,彷彿這是一場事先張揚的自殺事件,他瞪了她一眼。
藍閱山冷冷瞄了他一眼,「關你甚麼事呢?」
陸本木怪叫一句:「咦!妳怎知道我不想跳?」他語帶認真的說。
藍閱山刻意注視著他整整兩秒鐘,才說:「我才不會跟一個為女孩子鴨仔跳的男生一同跳樓,被人誤會我倆殉情就太慘了!」
「說得也是。」陸本木自知藍閱山瞧不起他,從她雙眼就能看出來了,但難得的是他也不喜歡她,他覺得她是個虛有其表的女子。他咭咭笑了,「最恐怖的是,我們的家人或許會好心腸地把殉情的我倆的靈位設在一起,我相信我真會含笑而逝,妳卻保證死不瞑目吧?」
藍閱山沒好氣,對他說:「白癡,走開!」
「OK。」陸本木轉過身欲走開,對啊,人家要不要自殺又與他何干?但他記得約三個月前,透過班級之間的流言,他知道藍閱山不知為何給美工刀割傷了臉,傷得不算輕。於是,他還是回頭了,而且看到她左頰上仍留著一道淡淡的疤痕。
陸本木:「喂。」
「又怎樣了?」
「說真的,妳臉上的傷已好了七八成,疤痕已不太明顯啦!如果妳是為了這個自殺,我勸妳還是少擔心!……在可見的將來,就算妳不幸地毀了容、破了相,全身上下只露出一根尾指,就憑妳那根尾指的美貌,也足夠在這學校內橫行無忌了……除了C班的金莎尚可匹敵,一眾醜女生也望塵莫及的了,妳放心好啦!」
藍閱山忽然用左眼瞄瞄右邊胸口以下,「在這裡。」
「甚麼?」
「那道傷疤。」她用怪異的眼神直勾勾地看著他,「你這種人是不會明白的。」
「可以給我看看嗎?」陸本木看看她堅挺的胸部,大有可能有33.5吋C cup或以上吧?他舔了舔下唇,舉起三隻手指,故意要惹她更討厭的說:「我發誓,我會眼看手勿動的啦!」
「白癡,滾開啦!」藍閱山不慍不火地冷笑了。
陸本木笑嘻嘻地離開了,他的心情彷彿好了一點,又好像變得更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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