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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希望自己是個超人,
無時無刻也能替你解決生活上的大小課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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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背著交通擠塞而遲到的你直飛目的地,
午間帶你去日本北海道吃施羅刺身,
黃昏我們要越過雲層上空看日落,
晚間把你送回家裡的露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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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個只肯保衛你一個的超人,
你亦是我畢生贏不起的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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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金莎不知情下,陸本木逕自約了陳至雲出來茶敘。他特意向陳至雲致謝,但卻不希望讓金莎知道這件事。
他最不願見到的,就是她向自己露出那種深表同情的神情。
陸本木穿得比平時隆重得多,他本想找一家夠體面的高級餐廳,但陳至雲叫他不必拘禮。兩人最後去了一家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茶餐廳,點了兩個便宜到不能再便宜的特餐。
為了十八年前的那場火,陸本木正式向陳至雲道謝,感謝他救出他的三姐。陳至雲搖搖頭,謙虛地說:「救人救火是我們消防員的職責。何況,我們是一整支團隊的合作,無分彼此。」
「你也可以替我感謝他們嗎?」
「當然可以。」他微笑起來,「但是,真的不用請我們每個人去吃飯,有空的話,你不如來消防局,跟我們打一場排球啊!」
「好啊,一言為定。」陸本木高興地說:「我打排球也不賴。」
陳至雲用叉子捲起湯意粉,過了一會才說:「陸同學,現在只得我倆,我可以問你一個問題嗎?」
「可以啊。」
「我想知道你們為何要假扮記者來找我呢?」
陸本木沒料到金莎的奇謀妙計一早已被揭穿,但陳至雲也真是個厚道的男人,沒有當面揭穿她,總算給足她面子。陸本木心裡掙扎了一會,明知自己不告訴他,或可間接令金莎失去與他一起的機會,但對於這個拯救了他全家的大恩人,如果他仍然要以怨報德,便實在太對不起他了。
所以,他簡單直接地說:「因為,金莎很喜歡你,她希望藉此機會結識你。我是她的朋友,只得幫她一把。」
「是這樣嗎?」
陸本木看到陳至雲露出不確定應否相信的神情,為免他猜疑,陸本木隨即用手機上網,打開金莎網誌內的「10大最愛排行榜」給他一看。
滿以為陳至雲會因此而高興,但他看了榜上的內容後,只是一笑置之,「這些只是小女孩的玩意而已,你真的相信嗎?」
陸本木替金莎抱不平,維護她說:「我當然相信!」
「你知道網上日記的意思嗎?」陳至雲搖搖頭,「可放在網上的東西,即表示任何人也能看,但誰又會把自己所有感情毫無保留地坦露於人前呢?所以,我認為那只是小女孩博取男孩子關心的玩意,不可當真吧?」
「我也在榜內佔一席位,正努力爭取成為她的第一名!」陸本木沉著氣告訴他:「聽你這樣說,難道我也中了她的詭計嗎?我不認同。況且,我也不可以認同!如果她是懷著這樣的信念,那麼,我也必須有與她共同的信念!」
陳至雲聞言,靜默片刻,然後才微笑著說:「也許,你的想法也沒有不對。畢竟我已是個快四十歲的中年人了,總是用家長式的想法批判你們年輕人,我的話作不得準。」
陸本木聽得出他話中帶道歉意味,心裡有點受寵若驚,放軟語氣說:「我只是覺得,既然我倆都名列在金莎的最愛排行榜內,無論如何均代表她重視我們,我們都應該有那份榮幸。」
「我明白了。」陳至雲笑著點一下頭,「你真的很喜歡她。」
「她是我在全宇宙裡最愛的女孩。」陸本木語氣堅定地笑,「她是我獨一無二的、在過去、現在和將來也找不到替代的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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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陳至雲見面後,陸本木感到滿心頹喪,他致電給好友晨希,跟他吐幾句苦水。晨希聽得出他的苦惱,便說他這天傍晚後沒客人預約,請陸本木去他工作的理髮店附近的蘭桂芳喝酒。
喝了半杯喜力,陸本木把金莎主動認識她喜愛的消防員,而那消防員恰巧是他全家的大恩人這件事,一股腦兒的告訴晨希。酒量差勁、流露一雙醉眼的陸本木立下最後的結論:「要晉級,真是愈來愈艱難了。我現在才發現,我好像靠自己的實力才升上第5位,但又好像跟我一點直接關係也沒有。要不是金莎喜歡那人,那人不喜歡金莎;就是那人喜歡她,她卻不喜歡他了……我真正害怕的是,她終會遇到一個跟她兩情相悅的人……那麼,我無論如何也贏不了!」
「你已經走了一半的路,現在捨得放棄嗎?」晨希鼓勵他:「我最喜歡看運動比賽。你知道最感動我的是甚麼?不是運動員勝出的一刻,而是看見運動員明知自己已輸掉,仍不放棄地繼續好好打完那場球賽、專心跑畢那段剩下的賽道,那才是完勝的體育精神啊!我不希望自己的好友,是那些知道自己輸掉了便放軟手腳的運動員。」
陸本木咬咬牙,「況且,我還沒輸掉!」
「對啊,既然你正好在半途上,輸和贏的距離都是一樣遠。」
陸本木用力點點頭,舉起酒杯,「你是站在支持我的一方吧?」
晨希笑說:「有比這個更無聊的問題嗎?」他也舉起自己那杯啤酒,跟陸本木碰杯。
陸本木把酒一飲而盡,心裡踏實得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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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課的時候,街上忽然響起消防車的鳴聲,讓納悶得托著腮的金莎完全清醒過來。她偷偷伸手在抽屜下用手機看網上即時新聞,得知區內一幢工廠大廈發生三級火。她睡意全消,整個人顯得憂心忡忡。
放學時分,她忍不住在消防局外徘徊,好不容易才等到陳至雲出來。他正與幾個消防員同行,金莎還是喊住了他,他的同事見到身穿校服的金莎,不禁滿臉疑惑。陳至雲跟同事們解釋幾句後,便與金莎同行。
「為多謝你接受我們學校的訪問,我親自來請你吃頓飯。」
陳至雲簡單地答允。他答應過陸本木,不會告訴金莎他已經得悉一切。
金莎很是驚喜,「我真的可以帶你去玩嗎?我想去一個地方!」
她帶他到了她經常愛去的歡笑樂園,兩人一起玩遊戲機。金莎叫他玩一個用鎚擊打感應器以比試力度的遊戲,他輕易便取得滿分,讓她拍案叫好。兩人又玩射水喉救火遊戲,金莎得最低分,陳至雲卻拿到樂園開業以來的最高分數,獲贈一隻巨形毛公仔,他把它轉贈給金莎,讓她非常高興。
之後,兩人走到街頭,碰見一大群人圍著一棵大榕樹,指著上面的樹枝。只見一頭瘦弱的小貓被卡在樹枝上,整個身子在劇烈地震顫,無力地喵喵叫。陳至雲見狀,想也不想就徒手爬上樹,金莎連阻止也來不及。
陳至雲身手靈活地攀到十多呎高的樹枝上,他一手攀著樹幹,另一隻手伸長想抓住那頭小貓。不料小貓一受驚便閃開身子,他一下抓空,差點便甩手掉下來。這險象橫生的一幕,讓圍觀的群眾發出驚呼,金莎更感到自己心臟彷彿移了位,再盪回原處。
陳至雲耐心地輕喚著小貓,小貓恍似放鬆了一點,經過五分鐘的時間,他終於把牠拯救下來,圍觀的群眾更為他歡呼。
兩人走過了一條街,默不作聲的金莎終於開口:「為了救一頭貓,你竟連自己的安全也不顧!」
「就算只是一頭貓,牠也是一條生命,我怎能見死不救呢?」陳至雲輕鬆地說:「而且,我們一天不知要處理多少宗這些輕度拯救的行動,我早已習以為常。」
「你說得倒也輕鬆!」金莎繃緊著臉說:「你知不知道,你會令身邊的人很擔心?」
「我就是知道。」陳至雲聽到她的話,整個人略有所思,靜默幾秒鐘才說:「所以,我才不願意再跟任何人發展長遠的關係。」
金莎不明所以地側著臉凝視他。他慢慢地說:「十多年前,我有一個感情要好的女友,她懷了我們的孩子,我倆正準備快快樂樂組織一個家庭。可是,有一次執勤的時候,我因閃燃而受傷送院,同事把這消息通知我的女友,她嚇得即場暈倒,我們的女兒亦因此而流產。後來,她也離開了我。」
他的聲音頓了一下才說:「自此以後,我告訴自己,不要再跟任何女人發展感情,我不要再拖垮別人的生命。」
金莎不知有這麼一回事,但為了他願意把心事告訴自己而安慰。另一方面,她卻急於想弄清他向她坦白的原因,他是不是在暗示甚麼呢?
在她猶豫之間,他已經道明自己的心意:「我一直在想,如果我的女兒當初能夠順利出世,現在應該跟妳年紀相若吧。所以,跟妳相處,我真的很快樂,我們好像一對父女……所以剛才我跟我的同事也是這麼說:『我女兒來找我啊!』」
金莎心下一沉,但仍強顏歡笑地說:「對啊……細心一想,原來你真的可以當我父親了!」
「在將來的日子,我隨時歡迎妳來找我吃飯,但條件是,一定要由我請客。」
「好啊,爸爸,我會把我那些男友也帶來見你,你要好好儲錢請客了。」金莎抱著那半個人高的毛公仔,寂寞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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