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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次都嚴陣以待,
而這一次,我卻像放棄戰鬥了。
我問自己是投降了嗎?
我已解除武裝了嗎?
我也不知道。
只知道我是個不再戰鬥的普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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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於手機一直無法開啟,陸本木只得拿去維修中心檢查,結果查出是機件入水。他想起自己一輩子也沒今天流過那麼多汗,掛在頸上的手機沾滿汗水也不奇怪,只能大嘆倒霉。
職員告訴他,手機修理時需要更新零件,機內的資料將會全部消除。陸本木問明沒有其他方法,若不修理便無法再啟動,他默哀似地捧著手機十秒鐘,只好把它交給職員。
兩小時後,當他取回運作正常的手機,一直儲存在手機裡跟金莎的大量簡訊和照片,已被全部刪去,一點都不剩。他滿以為自己會非常非常悲傷,但原來只是感到可惜吧了。可想而知,他已經不再留戀與金莎有關的一切,而所謂的珍貴回憶,也變得一點都不珍貴了。
壞事接踵而來,彷彿急不及待要把他技術性擊倒。
修理手機的那天晚上,他在家裡的桌上電腦收到一個不明來歷的轉寄電郵,信的主旨寫著:『請不要刪掉這信件!請救救我的女兒!」他豬聞最近有很多人口販賣案件,在同情心大起之下打開來一看。一分鐘後,整台電腦便陷入了當機狀態,重新開機也只能出現黑色畫面。他心裡慘叫一聲,知道電腦遭病毒入侵了。
何先生和他的兒子Ken正好來訪,對電腦非常熟悉的Ken,判斷這種電腦病毒太厲害,根本無法修復,必須重新安裝Windows軟件才可救回。陸本木無言以對,他明白這樣做的意思,即是整台電腦會由零開始,一切的文件、照片、音樂、短片,以及他一直以來儲存的Line對話記錄,將一併消失於無形。
陸本木面對像患了柏金遜症的電腦,實在無計可施,只得拜託Ken幫這個忙。如果說他還能夠慶幸的,應該是他幾星期前心血來潮,把所有家庭照片燒錄到USB光碟,才不致失去最重要的東西。可是,他與金莎之間的對話記錄也正式走進歷史。
一小時後,Ken順利重新啟動電腦,陸本木看到清空了的電腦桌面,按進每個空白的文件檔,突然間覺得那不是意外,而是一場天意。
如果說,對一個人的感情,是由回憶和歷史慢慢搭建而成的堡壘,那麼,在他懂得招架之前,一切便已翻天覆地的倒塌,變成了一堆塵埃。天意甚至不單是把金莎這個人和關於她的記憶劃上句號,而是在他生命裡猶如進行滅族似的清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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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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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星期後的週日,是全家人約好一起吃晚飯的日子。
有一陣子沒下廚的大姐,主動提議由她煮晚餐。陸本木顯得老大不願意,他說:「姐姐,妳休息一下吧,我要試煮新菜,妳坐在電視機前等著吃!」
「你以為我是母豬啊?整天也在休息!」她不滿地說:「今晚由我主理。」
他看到大姐惡形惡相,意欲和解地問:「一人一半如何?」
「怎樣一人一半?每人煎半邊牛扒嗎?」
「不,我只希望當妳的助手吧!」他咧著嘴巴笑,像極蝙幅俠電影內的小丑。
大姐用眼尾瞄他一眼,「也好,我一向對洗菜和洗米這等閒事沒興趣。」
陸本木高興地笑。
兩小時後,媽媽、三姐先後放工回家,何先生和Ken也來了,更帶了一瓶上乘的紅酒。二人忙了一輪,捧出一碟碟賣相精緻、香味撲鼻的家常小菜,讓早已圍坐在餐桌上的眾人垂涎欲滴。
最高興的莫過於陸本木,雖然他只負責洗菜、醃肉、搗蒜、拍薑、遞調味料等簡單工序,但兩姊弟聯手做一頓豐富晚餐的願望還是實現了。大姐容許他留在她的私人重地,亦即是默認了他的成績。
當陸本木從廚房捧出第一碟頭盤小食「醉轉彎」時,門鈴響了起來,他以為是鄰居來借油鹽,便走去應門,豈料門外站著的卻是金莎,正露出一個靦腆的微笑。
陸本木隔著一道鐵閘看金莎,腦袋一片空白。
自那一晚後,課室在同一層的兩人,雖然偶然會在走廊上遇見,但陸本木總是跟其他同學同行,金莎也跟女生們談笑,彼此碰面只是點一下頭,簡單打個招呼而已。陸本木沒有主動找她,她也沒有。二人的相處,與其說是相敬如賓,不如直接說是相敬如冰。
直至母親在屋內問:「是誰啊?」陸本木才回過神來。他不知這樣與她對峙了多久,也驚覺自己原來對金莎的出現有多震驚。他朝後喊:「媽,我請朋友來吃飯了!」他打開門,向金莎勉力地笑起來,「請進。」
金莎的出現,引起家裡的一陣哄動,母親彷彿第一眼就喜歡她。而事實上,金莎今天的打扮跟平日大相逕庭,她化了一個近乎素顏的淡妝,穿了一襲白色連身裙,平底鞋。她也細心地脫了鞋才進屋,陸本木逐一介紹眾人,她禮貌地打招呼,態度溫婉親和。大姐從廚房探頭出來,瞧了這個不速之客一眼。陸本木明知大姐不喜歡她,真怕令她動氣,甚至破口大罵,怎料她只是向金莎點一下頭。
陸本木這才稍微放心了下來。
大姐把幾道菜捧出來,大家就圍坐在圓餐桌前一起吃飯。金莎嚐了一口生炒骨,又吃了肉菘四季豆,驚喜地說:「大姐,妳煮的菜真好吃!」
大姐盯了陸本木一眼,他用哀求似的眼神看著大姐。大姐轉向金莎,客氣卻又冷淡地說:「那麼,有空多來吃飯。」
金莎連雙眼也好像在笑,「太好了!」陸本木心裡也喊一聲「太好了」!他因緊張而坐得僵直的身子,重重地靠回椅背上,幾乎把椅子也撞翻。
「我從小陸口中聽說大姐的廚藝有多好,每次說想來嚐嚐,他也找各種理由來推辭。」金莎突然放下手上的飯碗,轉向身旁的陸本木,「因此我想,他其實是不敢告訴大家吧?」
此話一出,母親、大姐、三姐、何先生和Ken也停下了動作,注視陸本木,靜靜等著他交代。
陸本木的雙筷正夾起油麥菜,還滴著菜油。他惘然地問:「告訴大家甚麼?」
「我們的事。」
陸本木捧著飯碗,怔怔地看著金莎。她見他的嘴角黏著一粒飯,信手摘下來自己吃了,然後用鼓勵的眼神看他。
「我們——」陸本木頓時明白一切,深深吸一口氣,轉向眾人說:「我們拍拖了!」
三姐一臉興奮地笑,率先說:「恭喜你們!」
各人高高興興地把手裡的紅酒杯高舉在半空,金莎接受祝福地笑著舉杯,陸本木只得苦笑地作出相同動作。
只有大姐繼續喝湯,她的神情透出一層若隱若現的陰霾。眾人因她的不為所動而難堪起來。她過了整整十秒鐘才放下湯碗,掀起見到金莎後的首個微笑,「我這個弟弟就交給妳照顧了。」然後拿起酒杯,與大家一起碰杯。
陸本木心頭一陣悸動,感激地看著大姐,大姐不忘大力瞅他一眼:「拍拖就好好的拍,不要荒廢學業。」
他嘿嘿笑,「姐,妳放心吧,我讀書成績一向比金莎好得多!」
金莎把一塊特大的金沙骨放到他碗裡,溫柔地說:「你餓了,多吃一點,但小心給噎死啊!」大夥兒也笑了。
就在這個時候,門鈴又響起,陸本木心裡奇怪,在金莎耳邊輕聲問:「妳不是把漂亮的女主播媽媽也找來吧?」她搖搖頭。
陸本木放心地應門,莫非這次真是鄰居來借油鹽?豈料他一拉開門,驚訝的程度比剛才有過之而無不及,母親又喊:「是誰啊?」這一次,他答不出來。
「媽,妳好嗎?」
二姐走進客廳,她身後有一個身材圓潤、滿有福相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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