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亂真理！ - 卷一．３５：遲來的外掛

老實說，明季沒想過自己會有能開外掛的一天。

好吧其實以前幻想過，但那是幻想，不是模擬，兩者是不一樣的。尤其在他進入綠洲學院之後那些幻想也破滅得差不多了，那些真正的外掛人類實在太過威猛，他根本難以想像自己也能有這種能力。

但現在悠紀說他能開外掛！這是真的嗎！

明季內心波瀾萬丈，但還是努力維持表情不變，緩緩轉過身去直面枯海。

我的外掛是什麼樣的招數啊？帥嗎？

別急啊，你自己用不出來的，畢竟你想想你人生經歷中幹過什麼輝煌的大事嗎？

⋯⋯是沒有。

所以，這是我，應該說你前世的拿手好戲，你有一天應該也能掌握，但不是現在。

你到底要賣多少關子啊。

好好好，我講，關鍵是你要把身體借給我，由我來做，你看著⋯⋯不對，親自感覺看看，懂嗎？

欸⋯⋯借身體嗎？

明季猶豫了。他很怕悠紀會拿來做一些不該做的事啊。

你放心好不好，這很耗費精神力，換過來之後，現在的我只能撐一分鐘。另外，光是切換就要一分鐘了，所以我才說你要能待在原地不被抓，不然直接昏倒下去就是送頭啊——不過六水不會傷害我啦。

他最好不會啦。

會不會弄你不一定，但他絕對不會動我⋯⋯噢扯遠了，總之身體交給我。

說得容易，那要怎麼做啊？

你不會嗎？不是說輕小說男主角沒點雙重人格是不行的嗎？

關這什麼事啊，還有這算什麼通則！

等等，我好像在跟自己吵架，這也太蠢了吧。

你才知道。總之，我教你，身體放鬆然後感覺向後倒下，儘量不要想去抓住什麼或使力支撐，你愈抵抗我會愈難跟你換手。

喔⋯⋯嗯。這樣嗎？

明季試著按他說的做，然而當他放鬆的瞬間，眼前驟然一黑。他意識到自己的身體好像在脫力倒下，應該是白羊的手扶了他一把，但接下來就沒有感覺了。

很好，就是這樣哦。

不知道為什麼，那迴盪在他腦海的聲音似乎帶著餓狼看到食物的興奮感，讓他覺得⋯⋯

非常不妙！

「小季！」白羊驚慌，急忙把倒下的人抱住，問身邊冬青：「怎麼辦？」

「不怎麼辦，按計劃行動吧，小季應該就是心裡有盤算才叫我們掩護他。」少年腳下一蹬，不顧踩的是水，依然以驚人的速度欺近枯海身邊，銀光一閃，銳利的刀刃抽出口袋，削向他臉龐，可惜只割下幾根瀏海的頭髮。

「哇啊，你做什麼呀！」神族青年驚險閃開，伸手一招——

「趴下！」白羊大喊，而冬青也幾乎在同一個瞬間壓低身體，果然水柱從他剛才所在的位置竄過，並沒有擊中他。可行！

兩人配合無間，雖然枯海想解決發號施令的白羊，冬青卻不讓他有這個機會，而枯海面對近距離接連發動攻擊的冬青，也無法有效擊中他。按照這個情況，真可以拖上一段時間。

即便白羊有點不解枯海為何沒使用水流直接襲擊抱著明季、無法移動的他，不過眼下還是專心幫冬青比較重要。

「往左邊兩步，小心腳下！」

冬青接到警告，靈敏地向上跳起，再次閃開。

「嘖，你們倆真是難纏——」

「那既然這樣，換跟我打好了。」

突然，第三個聲音出現。

白羊低頭，這話竟然出自明季口中。少年緩緩睜開紫色的雙眼，扶著他的肩撐起身子來，延伸到地面的長髮由黑漸層轉為粉紫，即使拖在地上也沒被自己踩到。

他伸展雙臂，活動身上的每個關節，勾起一個有點懷念的笑容：「好久沒有這樣了，可真是讓我久等啊。還好沒有忘記怎麼走路，不然就糗大了。」

這實在是一種很奇妙的感覺。

對於出借身體，明季最大的感想就是如此。

能看得見眼前的景象，然而他連眨眼都有困難。雖然五感都正常，雙耳也可以聽見潺潺水流的聲音，但完全無法控制自己的身體。

悠紀跨出一步，他能感覺到自己的右腳移動了，不過卻不是他移動的，這真是一種很微妙的感受⋯⋯要怎樣描述的話，那大概最接近午休趴睡讓手臂發麻、醒來後試圖抬起手的感覺。

啊，多幾次你就習慣啦。

悠紀依然用心靈溝通的方式和他閒聊，想來他平常的心聲在悠紀聽起來就是這樣的。

「欸，我看啊，說話的音調是正常的，很好。」

話語脫口，不過是悠紀說的。

「好久不見了，六水。因為我趕時間，就直接開打吧。」

「嗯，好。」意外地，枯海大手一揮，所有還在空中疾馳的水流全數失去凝聚力落回地面，他暫時收起了所有攻擊手段，像是要觀賞悠紀的表演。

「那麼～溫貝蕾娣，出來吧。」

「人家在這裡哇～」小精靈外表的元素靈現身，拍著小翅膀靠近他。

「白羊、冬青，你們兩個先走開，不對，直接離開這棟大樓吧，上去天臺。」悠紀指指天花板要他們離開，不得不說，這看起來還真帥，明明是同一個人，為什麼他就沒有這種氣勢？

等等，你有必要清場？不是說祭禮空有元素力但不會控制，完全用不了魔法嗎？

是那樣沒錯，可是我找出了一個漏洞可以鑽喔。

與想法同時，悠紀用右手指甲輕輕劃過左腕，讓血珠冒出來，某種力量感流過身周，那應該就是元素力。頓時各方湧來燦爛的星輝，將整個樓層裝飾得火樹銀花，配合地面的水映射光芒，變得更加美麗。

美麗，但是極端危險。據說那每一個星點都是元素靈啊⋯⋯

而且隨著悠紀開口詠唱，藍白二色的星輝開始流動，溫貝蕾娣揮動小手，讓它們在她身邊環繞，為她所用。

「我身邊的同伴，請把妳的力量借給我，我記掛的良友，請把你的技巧教給我。」悠紀流暢地唸出：「將我所想之物在我手中幻化為真，讓我仰慕之姿藉我身軀復刻為實。」

溫貝蕾娣指揮的元素靈迸發更強烈的光芒，在她雙手間凝聚成光團，逸散著某種強大能量，明季不知道那是什麼，總之非常需要掛上骷髏警告標誌。

為什麼我的前世會這種絕招，我就什麼都不會啦。

「白色薔薇是任意翱翔的羽翎，藍色薔薇是銳利酷冷的箭鏃，疾風為弓，寒冰為矢，成形。」

不是這聽起來怎麼很熟悉⋯⋯雖然這個招式的原創者並不會詠唱咒語，但周遭聚集而來的氣流與冰晶很明顯就是那個把夜梟島凍得亂七八糟的弓矢組合啊！

悠紀擺出拉弓的姿勢，半透明的反曲弓就自動出現在他虛握的左手中，右手夾住冰箭箭尾，拉滿。

雖然只有一支箭，但他仍能感受到它的難以駕馭，才堅持不到三秒鐘，手指已經微微顫抖，幸好悠紀的意志力比他強很多，硬是撐到瞄準好才鬆手。

放箭的一瞬間，構成反曲弓的疾風附上冰箭，將其推送出肉眼看不清的速度。

嚓。是空氣被撕裂的聲音。

準頭不算好，但風替他自動校正軌道，越過所有躍起的水流，冰箭直直落在枯海側腹。身周星輝逐漸黯淡，與之成反比地，結冰的範圍開始大肆擴散。

冰藍色一瞬間席捲，因為碰到水面而更加拓展它的領地，蔓延上柱子及天花板，結出漂亮的形狀，零下數十度產生的罕見冰晶在空中隨著未歇的氣流翩翩飛舞。

好壯觀⋯⋯但是好冷！太冷了吧！

啊，好像搞砸了。

啊！？你搞砸了什麼？

悠紀的視線向下移，於是晶瑩剔透的冰面映入他眼簾，透過枯海召來的大水，本應有個範圍限制的冰如今正襲向他腳下，而且看起來整棟樓都會遭殃。

喂，百貨公司通常會提防火災，可能會避免水災，沒有人會想到還有冰災這種東西吧！

剛剛忘記考慮大水的影響了，糟⋯⋯啊？

還來不及再想些什麼，眼前再次陷入一片黑暗。對了，悠紀說過只有一分鐘的。他雙腳一軟倒了下去，冷徹骨的寒意正在逐漸靠近⋯⋯

冰藍色覆蓋了大樓，凡是有水的地方幾乎全被冰封，杳無生氣，沒有任何驚叫吶喊，就連神族青年也在寒冷的冰晶下沉睡，一支熟悉的冰箭沒入他側腹，儼然是這場「冰災」的源頭。

長髮的少年側躺在地上，不過冰之花蔓繞開了他的所在處，沒有傷害到他一分一毫。

「真是，假如晚來一步你就受傷了，下次能不能想清楚再行動？」

打破了寧靜，末風踏過冰封的地面，蹲下將少年抱起。

「算了，你從來沒有一次是思考過才行動的。」雖然沒得到回應，末風還是如此反駁自己。將懷中的少年抱好，他走向宛如冰雕一樣靜止的枯海，沒有一點憐憫和猶豫，抬腳就是一踹。

力道之大，整個「冰雕」瞬間崩碎，但末風自己的上半身幾乎沒有因動作而搖晃，不會驚嚇到失去意識的少年。

冰屑散落一地，晶瑩剔透，看不出裡面夾雜任何血腥的物體，也不像這裡頭曾困著一個人。原本應該崩解散落、現出原形的水滴，此刻也變成冰珠了。

「我就知道。」伸腳將冰珠踢散，末風罵道：「這傢伙到底有多少分身，煩死了。」

邊抱怨邊環顧四周，沒看見其他人的身影，常跟著明季的那兩個學弟應該已經離開，剛才來的路上他有稍微瞥見不該出現在現實世界天空的生物。

雙手抱著少年而無法搆到口袋裡的手機，末風直接開啟通訊魔法：「御禰，下頭怎麼樣？」

『稍早之前就把受困的人都救出去了，協會有不少人手一起來支援，結界等等也都沒問題，應該能在不引起注意的情況下把所有人事物恢復原樣。』可靠的搭檔馬上回答。

「修復工作協會，這組織還真是了不起。」看著裡裡外外被冰封的大樓，他打從真心佩服。

『承蒙褒獎。』

「就不說太多廢話，我要出去了。能幫我備支傘嗎？我怕小紀淋濕。」

『⋯⋯見色忘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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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一．３５：遲來的外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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