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亂真理！ - 卷一．１８：身為主角卻只敢觀戰

空中，金火箭雨很密，但在逼近末風的瞬間，突然消失了。不是消失一支兩支的程度，而是所有火焰但凡靠近都會熄滅，徒留白色星光在他身周熠熠生輝。「那個是什麼招數？」

渡渡鳥也看得傻眼，「這個只有他才做得到吧～因為金火也是火，然後末風的魔法是風系，他直接把特定地點的空氣置換成金火不能燃燒的環境呦～但這個操作太精密了，而且風啊、空氣啊都看不見～根本超難。」

「是一種不容易操控的魔法。就是因為這麽麻煩老子才不喜歡魔法術法的。」

陵日也不敢置信，仰望空中的末風：「你學會這招了？」

「一直都會。」後者用那種「你到底有沒有在注意」的眼神鄙視對方。

「你怎麼會覺得金火對他有效，聖水都能阻擋你了。不過我也挺好奇，換作聖水呢？」枯海無預警向末風射出一支水凝聚的槍，嗖一聲劃破長空。

這讓明季直接聯想到切割金剛石的水刀，不禁感嘆：「水也能殺人，超恐怖的。」

「照你這樣說，末風他用空氣都能殺人，不是更恐怖？」流氓一邊塗藥等傷口癒合，一邊吐槽。

對欸！你不說我都沒發現，原來學長這麽危險，之前還三番兩次惹到他⋯⋯我開始覺得我應該謹言慎行了，啊哈哈哈。

「也不是只有空氣能殺人。」很明顯，可怕風魔法的主人聽見了他們議論，所幸他正忙著對付水之槍，冰川藍色星輝閃過，枯海的攻擊瞬間結成冰落下。

喔，都忘了他還有冰術法！那個也很強啊！

「嘖嘖，看來我也得加入戰局才會平衡呢。」枯海一個滑步，煞停於陵日身邊，兩人不約而同發起更猛烈的攻勢。

眼前是很簡單的物理現象——隔絕空氣悶熄金火、冰冷寒氣凍住聖水，它們根本沒有欺近的機會。

御禰傻眼地看了看室友，說：「我怎麼不知道你還是他們的天敵？」

末風聳肩回答：「還好，屬性對了但強度不夠。這種事直說也無妨，他們都知道，我又沒有像某些神族一樣三天兩頭宰祭品來做什麼『修煉』。」

沒關係我支持你，學長你真是大好人。

御禰點頭，在戰鬥愈演愈烈之前不忘先向他們下指示：「英特羅，你們恢復好之後直接帶小季回去異世界。我們有世界通道的鑰匙。」

他手上是一支散發金光的羽毛筆，和渡渡鳥拔給明季的羽毛有幾分神似，照他這麼說，那正是世界通道的門鑰。

「把它搶過來！」陵日果斷放棄金火，對枯海大喊，緊接著用咒語召喚出大量不同屬性魔法。

末風見狀，只輕喚一聲：「御禰！」

「了解。」御禰從容回應。

這兩人似乎很熟悉對方，明季一個旁觀者都能看得出，他們肯定不只是室友，想必還經常一起搭檔行動。

就在此時，渡渡鳥一個飛撲撞到明季身上，興奮地告訴他：「你快看，精彩的要出現了～」

什麼意思？

下一秒，只見所有朝向兩人的攻擊，都在將近觸到他們的咫尺之間失去凝聚力散開。

「魔法不管用？是攔截壁？那術法⋯⋯」枯海困惑地抬手使出其他招數。

渡渡鳥貼心地對明季解說：「術法是直接讓效果出現在特定位置，和中途可能被攔下的魔法不一樣喔～」

但先前絞殺巨蟲屍的渦流術法根本無法施展，連水滴都沒有形成。

「還是不行？」藍髮青年不可思議地仰望御禰，甩手射出一把隨身小刀。具有實體的暗器也未逃過被擋下的命運，金屬短刃被彈開，墜落地面。

沒有實體的魔法接近就被消散，術法不能在他們身邊發動，有實體的物質直接被看不見的力量撞開。

等等，這樣不就等於絕對防禦嗎？明季想不到還有什麼其他招數可用。

「那到底怎麼做的？」陵日暫停手邊攻擊，隔空發問。

「關於這點，我似乎沒有告知你的義務。」御禰笑答。佔盡上空位置的優勢，俯瞰的視線亦十足有氣場⋯⋯我已經不想計較你們為什麼都能踏空了。

枯海臉上好不容易露出真心詫異的表情，「末風，你什麼時候結交了厲害的傢伙？」

「他叫御禰，好好稱呼別人。除此以外的資訊，我似乎也沒有告知你的義務。我們都十幾年沒見了，我生活有變化很正常，也只有你們才會八百年都沒點進步。」他將搭檔的話直接搬過來用，拒絕說明。

陵日不耐地喊話：「少廢話！要戰快戰！」

⋯⋯廢話最多的不是你嗎？

「如你所願。」

末風揚手，雙色星輝飛舞而過，帶出一把由「風」構成的反曲弓。狂捲的氣流吹動空中微粒，甚至使風弓變為可視化。

同時，寒冰凝聚成箭矢，十支並排架在弦上，不用手指捏住也沒有要墜落的樣子。冰製的箭鏃反映著⋯⋯不是，等一下啦學長，我還沒轉播完，你動作為什麼那麼快，正常來說大招不是都會有很帥的效果，供人觀賞一陣子嗎？

拉弓，弦滿，放箭。十支箭矢彷彿化作十道流光飛射而出，明季大膽推測那是組成弓的風魔法給了它這種速度，肉眼幾乎難辨其軌跡。

冰箭一支飛往枯海那邊，其餘全部襲向凌日，這弓矢的組合也好像在報復剛才的金火箭雨。陵日敏捷地跳開，但箭矢隨即轉彎繼續追去。喂、會追人的箭好過分啊！

多支箭矢意圖一同圍殺他，只有其中一支反而直直射進地面，箭鏃入地，寒氣爆裂，以其為中心，周遭被冰封，而且冰雪不斷蔓延，直到地上黑紋逐漸吸收它為止。那獻祭法陣沒能像吞掉其他魔法一樣直接吞掉冰箭，而是慢慢侵蝕，可見它威力有多強。

總之，那個招式的原理應該是用風魔法作為動力讓箭矢追逐敵人，冰術法則是主要攻擊，一旦命中也能像陵日的金火一般，在特定範圍內不限對象物體，急速攀上去擴散。

牢不可破的防禦。趕盡殺絕的攻擊。太作弊了吧——！學長、御禰學長，我再一次誤會了，恐怖的不是他們兩個神族，是你們。

「你合成這該死箭矢的技巧難道是⋯⋯『鑲嵌』？」陵日用金火溶化皮膚上的冰，底下依然留著粉紅色凍傷。

結果遭到——當然也只是暫時——戰友吐槽：「用那種語氣唸特殊技名稱，好中二哦？」

「你才中二咧，說別人的傢伙自己最爛，哼。」陵日的反擊下降到小二程度。

他們拌嘴的時間裡，渡渡鳥的傷已經恢復得乾乾淨淨，流氓也只剩一塊腳傷了。

「臭鳥準備好，等等一衝出亞空間馬上直奔世界通道！小季你也是，小心一點，說不定陵日會出手抓你。」

「呃，好。話說，學長他們看起來會打贏？應該不用擔心他們吧？」

流氓驚訝地看他，「你怎麼會這樣想？神族很強的。就算技藝更勝一籌，末風和御禰也沒有他們那種靠祭品換來的大量元素力，得要速戰速決。而且，可惡啊——老子擔心他們也沒個屁用，留下來只能拖後腿。」

「真的～」渡渡鳥壓低聲音告訴他：「末風從來不讓別人知道他底牌還有多少，但是他那一招弓箭應該用掉很多元素力，他是神族欸～就算對我們來說普通的量，在他那裡可能是大部分了～」

⋯⋯啊！

神族幾乎沒有元素力，本來應該很弱小的。

既然按照枯海的說法，學長也是是神族，那也難怪沒辦法打持久戰！

這樣的話不是完蛋了嗎？

反倒不懂控制元素力的的侍族才是擁有不少。神族是因為掠奪他們的力量而變得輾壓其他族群，就這麼簡單而已。

那句話適時地提醒了他。

末風不願意戕害他人的人生，但並不是只有「掠奪」才能獲得活祭品的力量，假如是有人願意「奉獻」呢？

另外跟你補充一點，地上的黑紋是獻祭法陣。

根本被枯海設計了嘛！那個立場不明的男人打從負責把他抓來夜梟島時就這麽盤算了，在陵日來到前事先畫下巨大的獻祭禁術法陣，因為規模實在太大，踩在上面的人即使認得這個紋樣也不可能看出來。

至於站在空中俯瞰的人就一目了然了吧。學長、御禰學長，你們明明就知道。也曉得活祭品中最高級的「祭禮」就在這裡傻呼呼地觀戰，對於獻祭的可能，你們卻一句話都沒說。人真是太好了⋯⋯

而且我什麼都沒能為你們做到。

不，並不是那樣的。明季在心中反駁自己先前的喪氣話。不是就算到了最糟糕的情況，只要他願意犧牲，也仍然可以打贏的嗎？只要勝利的話，陵日就無法再殘害其他活祭品了。

「渡渡鳥！那個，你知道獻祭禁術怎麼用嗎？」

「咦～你打算做什麼～」

「喂、小季，不准啊。老子才不准你去死！」流氓搖晃他的肩膀，「你給老子清醒點，陵日說什麼為了世界都是一坨大便啦，根本就是假的！」

一坨大便⋯⋯

「不是啦，不是。」明季連忙揮舞雙手否定。

再怎麼說都不會聽信陵日的主張，他也不願為了「世界」、「未來」之類抽象的東西犧牲，但是，以防萬一，在最緊急的情況下他橫豎都是一死，那與其前者，不如替幾位僅第一天見面卻拚上性命幫助他的人做出一點貢獻，這在明季心中是可行的。

——那是，我所願意的。

真的？你不怕禁術？

一聲疑問冒了出來。這是誰的聲音？有點熟悉。明季左右張望，渡渡鳥和流氓都沒有反應，也就是說，只有他聽到？

快點啦回答。

呃？應該、應該是不怕，反正也沒有看過。

好，那你把溫貝蕾娣叫出來，她會用禁術。啊對好像沒人告訴過你，你是祭禮，很特別的⋯⋯

這我知道啊？還有我剛剛是用想的，都還沒講出口，你為什麼能聽到？

不要計較那麼多。我要講的你絕對還不知道！那就是，祭禮的元素力超級多好嗎，所以啟動獻祭禁術的祭品「不需要你整個人」。

欸？欸？不早講！我剛剛還做什麼死了也沒關係的覺悟啦！明季瞬間覺得有夠羞恥，當場抱頭蹲在地上。

快點，我累了。叫她出來，喊她名字。

對了，學長好像有說過「溫貝蕾娣會在他身邊的」這樣的話。明季困惑地聽著來源未知的指示，但依然站起身來大喊：「出來！溫貝蕾娣——」

沒有回應。過了許久，只聽一聲抽泣傳來：「人家要真的主人⋯⋯」

渡渡鳥和流氓這次是聽見了，詫異地看著他。

不是，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辦啊。

「餅乾盒子開了哦」⋯⋯

什麼意思？明季不懂，但姑且照唸看看。如果不成功一定很糗。「出來！溫貝蕾娣！餅乾盒子開了哦！」

話音剛落，伴隨「嗚哇」的哭聲，一個嬌小的身影唐突地出現在原本什麼都沒有的地方，那是童話中通稱小精靈的東西，穿粉色連身裙，背後有四片半透明翅膀，個頭才手掌大。

「人家好想你哇，小紀主人～」她破涕為笑，拍翅撲過來用小小的手摸他臉頰。好近好可愛。這種幼女的外表⋯⋯叫我主人？我等一下會不會就被警察抓走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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