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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

15.2

鯨木

Jan 31, 2023

146

4 Mins Rea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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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華叔和梁海都驚嚇到了。二人嚇得合不了口，對望了半秒。然後差不多時間一同回過神來。然而門已經徐徐打開。梁海就坐在門正對着的方向。

門打開了，出現了一個身影。

「華叔。」是一年輕的聲音。

「怎麼了？」華叔問到。

梁海在剛開門的一瞬間竄到枱下，用從枱面垂下的桌布掩飾自己的存在。在這不寬敞的空間他還需屏蔽氣息，像在叢林裏躲避獵食者的野兔。

「剛才有個年約二十的來找你，我還未見過其。現在風聲這麼緊，吳先生又下令封城，沒有什麼事吧。」

梁海本想從桌布的破洞窺看來者何人，卻只看到一雙腿，穿着一條奶茶色，蓋至腳眼的布褲，和一雙已變成灰色的白鞋。現在他聽到，也就不用眼睛也知道來者何人了。

「我想只是我的一些遠房親戚，應該不用多理會。至於封城的事，別太八掛了。去做你要做的事吧。」說罷華叔打發掉那煮面的。

過了三分鐘，梁海又把頭從枱下伸出來，左望右望見沒有其他人，才敢安心個人離開枱布。

「我們剛剛說到哪兒去了？」華叔問。

「我們的計劃和部署。」梁海心急的答到。

「先別着急，我今天會去告訴小慧她很安全。然後一切等風聲沒有這麼緊再安排吧。等城門的守衛開始鬆懈，我們才找機會讓你們離開。」

「離開？」

「我想城寨也不宜你們久留吧。」

「的確。」

「不過一切有待從長計議。我知道柯媽媽的事，你先休息吧。等一切沉澱過後再來找我，我們再商討。」

「好吧。」現階段梁海也只能相信華叔。

梁海離開後，爲了避開悲傷和沉重的氛圍在城寨兜了個圈才回舞廳。果然四周都守衛嚴密。就連事不關己的其他市民也提心吊膽起來，更莫論得罪大老闆的梁海。所以只是多走了一回梁海都擇路回舞廳去了。

他回到小慧的房間，卻無法放下小慧。雖然理性上他清楚等事情冷卻再處理是最為合適，但感性上卻想盡快營救小慧離開大宅。

到了天黑的時候，國豐都收到消息趕到舞廳。他本想去憐煙房間照顧其，但憐煙卻不願意開門。

這時梁海想去洗手間，在憐煙房間外遇上了國豐。

「快帶憐煙離開這個地方吧。」梁海道。

在發生了剛才的事後，早上的怒氣與隔膜都在見面瞬間消散。梁海也清楚對憐煙，對舞廳眾人，對城寨中的人，離開才是最好的做法。能走一個是一個，自己總不能要求別人留下來幫助自己。更不能要求一個不生在寨城的人解決寨城的問題。更更更不能，要求一個在寨城被折磨了二十多年的人繼續留下。

「唔。」同樣地，國豐經歷一整個下午的反思，他深明白自己無法撇下好友在寨城。能同時滿足憐煙與梁海兩者的辦法還未想到，但現在離開香港絕不是辦法之一。

「去散個步吃口煙嗎？」梁海問到。

「走吧。」既然憐煙還未平復心情，舞廳眾人又有玉蘭姐看顧，國豐想不到原因拒絕。

「到樓下等我一會。」梁海說罷穿過國豐身後走進洗手間。

國豐再敲了敲憐煙的房門：「我去吃口煙，待會再回來找你，你有什麼事便去找玉蘭姐，別自己一個在房間胡思亂想了。知道嗎？」

「唔。」房間中傳來微弱的答覆。也許憐煙整個腦袋依然是和柯媽媽的回憶。一個人走得太突然，身邊人總是會不懂如何反應。那些回憶變得不真實。這個人彷彿從未存在，至少在將來不會存在，但現實的一切一切又不停證實這個人曾經存在過。以往每天的早飯變成幻影，將來沒有的早飯也顯得虛空，所有事都不真實。夢與現實都混在一起。憐煙還需要時間認清事實，舞廳的眾人都要。

玉蘭姐也要，撇下「姐」字，玉蘭也只是一個小女子。她心中還承載著真相的沉重。旁人實在難以想像在這情況下不但要照顧整個舞廳的舞女，還要面對內心如此壓抑的事實；玉蘭需要可等強大。

她的力量大概都來自柯媽媽生前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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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壹 · 遺民的血、汗、淚

#44 貳 · 前傳、春夏秋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