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稍稍過了正午,陽光斜斜的直穿柯媽媽房間的窗户,刺向梁海雙眼眼皮。同時嬌嬌如雷貫耳的聲音也響徹整層:「起身啦!」
梁海終也從夢中醒過來,睜眼看着天花。有説,當人太掛念一樣事情,又或在睡覺前反覆思考某事情,那麼也很大機會夢到其。可想而知,梁海整晚被小慧纏繞思緒,自然做夢也是環繞小慧。在夢中,小慧與自己在歐洲看着星空,比寨城的月夜更美,美上一百倍。浪漫到幾天,又在河上撐船,看着小慧愉悦的臉,看着波水,看着岸邊的蘆葦。
陽光與嬌嬌把梁海從河裏拉會舞廳。看着天花板的梁海心跳又再急促。這次,也許因為日光照射,沒有月亮的魅媚,梁海很清醒,沒有被潛意識矇騙;也許因為發夢的感覺,感受都很真實,令其終於明白自己的心儀。他,希望,那個在一切結束後,陪在身邊看日落,遊世界的,是小慧。
不遲也不早,待梁海整理好思緒,下牀之際,嬌嬌拍門叫到:「起牀了嗎?」
「剛起了!」梁海用起牀後無多的力氣喊回去。
「我去街口包點店買午飯,你有什麼突別想要的嗎?」
「沒有所謂!謝謝嬌嬌!」突然梁海又像想到什麼,叫到:「嬌嬌,嬌嬌!」
「什麼?」
「幫我多買一份,待會給你錢,我的朋友待會來找我。」
「好!」
這時梁海才想到他約了國豐這天晚上貼傳單,他們必須在黃昏時間探路。
在梳洗過後,梁海到舞廳門口等待國豐,然後帶他到廚房一同吃午飯。
「大家好,這是我的朋友國豐。」梁海向眾人介紹。
「大家好。」國豐又逐一認識了在座的人。
玉蘭姐還未回來,廚房只有柯媽媽,小慧,梁海,國豐,淼淼與剛買了包回來的嬌嬌。
嬌嬌見憐煙還未下來,便問到:「我出去這麼久憐煙還未起牀嗎?平時可不用這麼久。」
「剛剛在洗手間也不見她,可能昨晚工作疲累吧。」柯媽媽説。「我們先吃吧。」
這時,憐煙終於下來了,然而其臉上卻毫無精神,與柯媽媽和梁海對上眼時更避開。連柯媽媽説聲早安,也只有得到「唔」一聲。
「你沒有事嗎?來我買了你最喜歡的蓮蓉包!快吃吧。」嬌嬌以為其心情不好,便用包點安慰其。
憐煙取過蓮蓉包,坐在國豐身旁。國豐第一次見憐煙,見憐煙如此冷酷,不停打眼色予梁海,但梁海只能還以:「我也不清楚」的眼色。
這時憐煙終於抬頭,發現身旁是個陌生人:「你... 你好。」憐煙邊打招呼邊打量國豐,又望向嬌嬌,用眼神問:「這男子是誰?」但比普通好奇,憐煙彷彿是被國豐外貌吸引到,人也比剛剛精神許多。國豐也同時看着梁海,用眼神表達着:「這個女生真可愛。」彷彿剛才的冷酷感覺全然消失。
一秒間,是謂一見鍾情。
「你好,我是國豐,我是梁海朋友。」國豐先打開話題。
「你好,我是憐煙。」憐煙邊説邊撩動耳朵邊的頭髮,「你也入住這裏嗎?」
「噢不,我就來找他而已。我跟他一回有些事要幹。」國豐笑笑解釋到。
其餘人看到二人如此快打開話匣子,也相視而笑。
唯獨小慧與梁海對視到後,皆尷尬的低頭。這次是第一次二人對望後連小慧也尷尬得低頭,把一切看在眼裏的柯媽媽由心而笑。
這是國豐與憐煙第一次見面。後來又見了幾次。然後甚至單獨約到寨城外逛逛了。國豐個子也頗修長,配上那西式的馬甲,油頭,與憐煙那洋化的臉孔也算是配襯。
香港的秋天來也匆匆,去也匆匆,天氣下降很快,時間也感覺上過得很快。梁海已經在舞廳住了數個月。期間不論革命,抑或跟小慧的感情都在拉鋸。革命方面,他還未實質舉辦過任何活動吸引人參加。那說好的粵劇班說着說着又因爲城內氣氛緊張擱置了。至於小慧,一星期有五六天都在舞廳遊蕩。梁海寄人籬下,也開始負責煮菜,清潔,柯媽媽也給他一些散錢。小慧有時養着要陪梁海去買東西,嚷着要一起去幹什麼,梁海一時答應,一時卻冷漠得很,真的像月圓月缺般持續着一個循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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