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離開酒樓後,梁海迷路了,忘記了那條才是來酒樓的路,忘記了剛才進寨城的入口。
他憑着直覺轉了一個又一個彎,最後竟然來到了雪影舞廳的後門。梁海心裏冷笑,不知是巧合抑或潛意識把自己拖到這裏。
正當他想離開時,聽到一旁後巷傳來女生的尖叫聲:「呀救命!」身邊所有人都彷彿冷血的,直行直過,扮作聽不到。「不要!」尖叫聲又再傳來,梁海細心聽,這豈不是小慧的聲音嗎?腦海突然出現小慧遭人脅持的畫面,於是梁海不加思索沖入後巷。
然而這時突然有人捉住他,問到:「這吳代榮地頭,你進去,找死嗎?」
「難度你們這樣視而不見嗎?」梁海責罵那捉住他的那人。梁海掃視這人,是個五十下旬婦人。身邊拖着一個約六歲,肥得比乳豬油膩。小孩一手拖着婦人,一手抓着豉油不停滴的雞脾,沾上豉油的燒賣,雞蛋仔,嘴裏還含着波板糖。婦人則一手拖着小孩,一手拿着一袋兩袋餸菜。在母親勸説梁海之時,小孩則露出那厭惡的臉孔,含着波板糖。梁海見到,恨不得往小孩討厭的嘴臉打一拳。「這只是小孩」梁海腦裏不停重複同一句説話,克制自己。
「你要找死沒有人阻止你。」婦人説罷也嘆氣轉身離開。小孩也跟着離去。梁海也免得再見到小孩,忍不住打下去,便隨着女生的聲音,消失在後巷裏。
「放開我!」小慧出現在梁海眼前,被兩個壯漢分別捉住左右手。
「放手!」梁海指着二人大罵,然後撲向二人,十足十經典英雄救美場面。
然而梁海卻從未習武,只見較為高個子的壯漢一個轉身,避開梁海的一拳,然後再還擊,一拳打在梁海肚子上。梁海倒了下來,然後矮個子的也乘勢一腳踢向梁海。
「海!」掙脱了的小慧急着上前幫忙,卻被高個子的一手打開。
「做架兩?!」二人向倒在地上按着肚子的梁海逼近。
正當二人想對梁海拳打腳踢之時,一個身影突然衝出,一腳踢開高個子的。轉身飛踢,矮個子也倒下。這人正是華叔。
「華叔!」二人興奮的叫到。曙光就像在沙漠裏找到甘泉般。
「你們先走!」華叔吩咐到。
「走吧!」梁海拉起小慧推她離開巷子。
在離開數十碼後,梁海四周環察,確定沒有追兵才終於放開小慧的手。然後正當梁海想再走回去協助華叔,卻被小慧拉着。「放心吧,華叔可是高手,你別去拖他後腿了。」
「真的嗎?」梁海擔心道。早些那翻臉的冷漠消散了。
「你就放心吧。」小慧見梁海的温暖回來後笑道。「你剛才是連性命也不要的來救我的嗎?」小慧邊說邊向前傾,踮起腳,臉距離梁海的只有數公分地問到。梁海鼻子頓時充滿小慧的香水味,是南方橘子獨有的香甜,這橘子味淹沒梁海的臉龐,小慧說話呼出的暖氣也如晨曦的薄霧輕輕在梁海臉頰上。
「我...我並不是特別對你好,就算那是婆婆我也會救。」梁海原本頗黃的皮膚此刻轉瞬間變得紅透,紅得不可收拾,把他徹徹底底的出賣了。如果對於醜人,細看是一種殘忍(註2);那麼對於現在這情況,是對梁海殘忍。不是梁海醜,只是小慧太美。梁海視線對上了小慧的眼眸,腦袋瞬間空白了,白得令人暈眩,陷落;像芭蕾舞者旋轉,像心裏有朵大白玫瑰花苞綻放,向世界伸展。小慧的眼睛是完美的,是無可逃避的,就正如黃婆婆也無法逃避。這完美並不只因為她眼睛深邃,不只因為她眼睛帶水汪汪的淚光, 更因為小慧的眼睛總有射線直向人心,把其融化。在只有數公分的距離下,梁海看著小慧不只眼神完美,臉上所有部位,每一吋肌膚都是珍選的珍珠。毫無破綻。梁海看著這女孩子,卻不容許自己愛上她,豈不是對他殘忍?
梁海下意識退後了兩小步。與完美的臉蛋靠這麼近壓力很大,生怕一個輕輕的呼吸,口氣都已經把那臉孔邊上的仙如水面紗吹散。
「認了有什麼大不了。」小慧假裝生氣的鼓起兩腮。她心裏也確實有一分不滿,不滿梁海退後了。不過小慧也沒有再逼近,反倒收起踮起的腳。
「來吧,我送你回家吧。」梁海逃避小慧的視線,不容許自己再多看小慧,生怕只有一眼,小慧已經把那誘人的基因貫穿他內心,令他再也無法自拔。
小慧被梁海的害羞逗笑了:「好吧。」
沿路上梁海又載沉默不語。直至到了小慧家大門。小慧家在寨城中央的山坡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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