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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真的可以跟誰調換身分,
我相信我還是會不情願吧!
我寧願做回最熟悉的我自己,
那是因為,
嗯,那只是因為……
我會妒忌那個我調轉了身分的人啊,
我不要有人像我那般的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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週末晚上,當陸本木在家裡看電視時,手機響了起來,是法拉陳。他有點愕然地問:「有錢人,你為何會有我的電話號碼?」
「我問Sara取了你的電話,特意找你去玩啊!」
陸本木真是受寵若驚。當晚,他在尖沙咀寶勒巷酒吧街一家以藍調裝修的酒吧裡找到法拉陳,他正攤倒在湖水藍色的沙發上,拿著一瓶芝華士自斟自飲。陸本木坐到他對面的沙發上,看見他神情呆滯,侍應生問他喝甚麼,他連啤酒也不敢叫,只點了一杯叫「藍血人」的無酒精雜飲。這是從金莎身上學回來的經驗。因為經常陪伴她去酒吧買醉,金莎可以喝醉,但他必須保持清醒,否則便無法保護她。
法拉陳突然指著自己的臉說:「給你評分,你給我這張臉打幾多分?」
陸本木發了一陣子呆,因為他不像法拉陳,他一說真話便有語言障礙,恐怕給發現是謊言。他只得有技巧地反問:「為何要這樣問?」
「你看看我!你把我看清楚!」法拉陳用一雙滿佈紅筋的醉眼注視著他,「每個女人接近我,難道因為我是個俊男嗎?全都是為了我的錢!」
「不是啦!不要妄自菲薄吧!」他講不出壞話,好話卻傾巢而出:「男人的樣貌並不重要!」
「要做個實驗嗎?」
「甚麼實驗?」
法拉陳環顧酒吧四周,目光隨意地停在坐在吧枱前、正跟酒保談話的一個單身女人身上,「我倆走去勾搭吧枱前那個美女,看看誰能拿到她的電話號碼。」
陸本木大聲地說:「我要對金莎忠心如一!」
「This is just a game, you know?」
陸本木屈服:「Okay! Just for fun!」
法拉陳看看陸本木,對他說:「只不過,在此之前,我倆要調換身分。」
五分鐘後,法拉陳走到那個美女身邊,把一部Samsung手機放在枱上,彬彬有禮地問她:「小姐,我可以請妳喝一杯嗎?」
美女斜過了臉,瞄一瞄穿著Adidas風褸和運動褲的他,冷笑著問:「你想請我喝甚麼?寶礦力健康飲料?」
「我可以請妳飲酒。」
「謝謝但不必了。我在等男朋友,他馬上就到。」她連正眼也沒瞧他。
法拉陳看看她放在枱上的iPhone手機,他問:「小姐,妳的手機號碼是——」
她打斷他:「只有我男友才會知道。」
法拉陳給她三言兩語便打發了,落得抱頭鼠竄。
十分鐘後,陸本木硬著頭皮坐到美女身邊,把Goldvish手機放在枱上,正囁嚅著要怎樣開口,美女一眼看到那部鑲滿鑽石的手機,雙眼發亮,轉向一身名牌的他,凝視著他並露出十分有興趣的神情,「咦,是Goldvish全球限量版的手機嗎?」
陸本木顯得不知所措,他只知道法拉陳的手機是高級名牌而已,只嗯了一聲。
「可借我看看嗎?」她把身子挨近他一點,「我只從潮流雜誌見過一遍而已,從沒見過真貌。」根本不待他答覆,她逕自就拿起手機來把玩。
陸本木本來就不是那種會勾搭女人的人,這刻反被女人主動勾搭,他顯得更窘了。他嗅到她身上散發出庸俗的香水味,一點也不覺誘惑,只感到呼吸困難,他的臉也愈來愈燙。
美女指指手機熒幕的烏龜背景圖案,用高八度的嬌憨聲音說:「這頭烏龜太可愛了!可以用簡訊傳給我嗎?我的電話號碼是——」
陸本木目瞪口呆,他甚至連一句話也沒說,她就自動說出自己的電話號碼,更同時迫他也交出來。他好不容易才找了個藉口,落荒而逃。
兩人相約在停泊於街角的法拉利跑車前等候。陸本木裙拉褲甩地從酒吧跑出來,法拉陳看到他就笑了,「成功了嗎?」
「太可怕了!」陸本木大力喘氣。
「正如我想像中一樣,我失敗了。」他忽然微笑著說:「但我更確定我的選擇是正確的。」
「選擇?」
法拉陳告訴他,他一直暗戀一名女子。她出生在大富之家,父親的家財甚至比他家還要豐厚,但她卻沒一般有錢女的陋習,也不常去那些名媛闊太聚首一堂的ball場,現正在慈善機構做義工。在他心中,她儼然是個女神!
陸本木忽然明白地問:「剛才你說,每個女人接近你,全都是為了你的錢……那麼,她——」
「這就是我永遠不敢接近她的原因。」法拉陳落落寡歡地說:「就算我有錢,也無法令她對我另眼相看,反而讓她將我跟那些富貴敗家子相提並論!」
「金莎說你有三輛法拉利,對我們這些窮人來說,你的確是富貴敗家子啊!」近墨者黑,陸本木也開始坦白起來。
「我知道!」法拉陳露出一副絕望的神情,「剩下來尚可吸引她的,就只有英俊的外貌。但我的臉孔……我也有自知之明啊!」
語畢,法拉陳跳上車,對呆站在車門前的陸本木說:「上車啊,我載你回家!」
陸本木從來沒坐過幾百萬的跑車,即使做夢也沒夢過,不知恁地他覺得很抗拒,大概跟自卑感有關吧,當然也有那麼一點點妒忌心。他推辭說:「不,我坐地鐵就好。」
「難道我的車不比地鐵列車快?」
陸本木難卻他的盛情,只好戰戰兢兢地跨進頗為狹窄的車廂內。才剛坐下,法拉陳接到一個來電,朋友邀請他去一個派對。他告訴陸本木,他有幾個美女朋友會出席,要是陸本木喜歡,他可代為介紹。
陸本木爽快地推掉,法拉陳卻說:「不用擔心啊,無人知道你是誰,這些派對誰都是假惺惺的,你扮作是有錢人就可以啊。」
「我就是擔心沒人知道我是誰,我也希望一切都是真實的。」陸本木告訴他:「你說得好像萬聖節派對,誰都戴上鬼怪面具,不知對方是人是鬼,這種感覺很不安啊!」
「我真羨慕你!」法拉陳搖搖頭說:「你們這些窮人,甚麼也沒有,也就不怕被騙了。萬一有女人喜歡你,那都是由於,她真的喜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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