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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總是很無聊去加以想像,
如果你我陷入一場火海,
會不會就會患難見真情?
人總是在遇上最悲劇的一刻,
才會知道一生何求。
我知道如果沒法子救你,
也會用身體包裹著你,比你先一步死。
希望你發覺,
假使活不下去,至少你願意跟我死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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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文課沉悶到極點,老師平板的聲線簡直就像催眠一樣,坐在陸本木鄰座的火火早已睡去了,半班同學也目光呆滯。陸本木快要抵受不住,於是傳了一個簡訊給鄰班的金莎:「我的老師像催眠師,我正頑抗到底!」
三分鐘後,他收到金莎的回覆:「放棄抗戰吧!橫豎我也會去補習社,筆記借你!」
他又回覆:「早點說嘛!我先睡,晚安!」他把簡訊傳出後,即時兩手托腮的含笑而睡。
好夢正濃,陸本木聽見鈴聲大鳴,他討厭的張開眼,全班同學正站起來疏散出操場。他沒好氣地搖醒火火,「起身囉!我們又要火警演習了!」每隔兩三個月,總有一次這些無聊的演習。
伏在枱面的火火連頭也不抬,用模糊的聲音說:「我不走了,你快走吧!」
不知恁地,陸本木有一秒鐘想到自己的父親。父親是為了救家人而葬身火海的,這才是真男人的所為。他無意識大聲地說:「我才不走!我不會留下妳!」
火火這才側過臉,欣賞地瞄了他一眼,「既然如此,讓我們一同被燒死吧!」
這時候,全班學生已走清光,金莎從走廊經過課室門外,看見仍坐在一起的陸本木和火火,她氣急敗壞地說:「你為何還不走?走火警啊!」
「他們演習過後就回來啊。」他用理所當然的聲音說:「我也懶得動啦!」
「圖書館漏電,是真的發生火警啊!」
陸本木嚇呆了,他這才恍似嗅到一陣燒焦味,馬上叫火火一同離開。但火火剛才屈著身子伏在枱上睡,坐得太久,雙腳也麻痺了,一下子竟走不動。陸本木二話不說就揹起她跑,金莎帶兩人步下樓梯,沿路沒見半個學生。三人一直走到操場上,才見到全校學生都聚集在這裡,大家亂成一片,跟平日火警演習時井然有序的列隊截然兩樣。
金莎乾瞪著仍揹著火火不放的陸本木,「聽說現在已很安全了!」
喘著氣的陸本木把火火放到地上。火火見到金莎像要殺掉她的目光,心裡發寒,連忙避開她的怒視,藉詞走開去找她的好友Oscar和謝禮謙了。
陸本木和金莎遁著眾學生的視線望去,三樓圖書館的門和氣窗正冒出濃濃黑煙,而館內易燃的書令火勢迅速升級。濃煙直衝半空,在空中擴散成雲團狀,形成恐怖景像。有學生揚聲說圖書館內有一個走避不及、仍被困在火場的女管理員,讓大家更為緊張。
正在此時,一陣熟悉的警笛鳴起,金莎突然歡喜地喊了一聲:
「他來了!」
陸本木聽得莫名其妙,在操場的學生們紛紛散開,讓消防車駛進學校門口。消防員從車上跳下來,行動迅速的各就各位。
警車尾隨而至,警察築起安全的封鎖線,站在前線的金莎對陸本木說:「長得特別高大的那個,名叫陳至雲。他駐守這一區,是我喜歡的男人。」
陸本木環視一群消防員,有些在接駁水喉去救火,有些則準備進入火場救人。正如金莎所說,他們當中有一個長得最高大的,他戴起了氧氣筒,手執斧頭,聯同另外兩個消防員跑上圖書館那一層。
陸本木心裡啊了一聲,那名消防員陳至雲,毫無疑問就是在她排行榜上第4位的Hero了吧?
對於消防員這個誰都敬仰的行業,他卻一直持相反的想法。老實點說,他甚至很有點討厭消防員,如果消防員真有用處,自己就不會自出生起就沒了父親。
高大的陳至雲,示意兩名同伴在門外留守,自己一人走進火光熊熊的火場,教操場上的千多名師生屏息靜氣。過了大約一分鐘,他抱著一個全身用防火氈包裹著的圖書館管理員,從火海中鎮定地走出來,師生們皆發出雷動的歡呼與掌聲。
這場火在二十分鐘後被救熄,圖書館內的所有書籍毀於一旦,幸好沒構成人命傷亡。
當陳至雲接受記者訪問,交代火警事件時,金莎只是遠遠地站在一邊觀看。陸本木用妒忌的語氣問:「妳為何不去跟大英雄打個招呼?」
「他不認識我啊!」
陸本木有點奇怪,「既然如此,妳為何會喜歡了他?」
金莎告訴他,消防局就設在學校附近,她有時會去消防局旁那商場二樓的快餐店吃飯,透過落地玻璃便可以觀察到他的一舉一動。在等待出勤的時候,一群消防員總愛在空地上打排球。能夠當消防員的,總有一定的身高標準,但陳至雲站在當中卻有如鶴立雞群,讓她加倍留意他。後來,她也留意到新聞報道,每逢附近發生火警,第一個衝進火場救人的一定是他,而最後一個撤出火場的也是他。他絕對是一位勇敢的真英雄。
陸本木聽得很洩氣,他苦笑著說:「既然學校十年也不會發生一次火警,真正是機會難逢啊,妳快給他多拍幾張照片啦!」
金莎眼珠子一轉,露出狡黠的眼神,「或許不止於此啊!」
他不明白她在想甚麼,她只叫他跟在她身邊,不用說話就是了。
當記者轉向訪問另一些消防員,金莎向陳至雲直走過去,用充滿熱誠的聲音說:「我們是學校報的記者,想跟你做個關於消防員救人的專訪,讓我們學生認識消防員的日常生活,也讓他們加強防火意識,希望你答應。」
陳至雲非常爽快地說:「沒問題,我很樂意這樣做。」
金莎愉快的說:「我與學生報的攝影師,會再跟你約時間,親身前來消防局作採訪。謝謝你!」她轉向陸本木,不知因何做了攝影師的他,只好滿心苦澀地笑了笑,而金莎卻露出心滿意足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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