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瑤在水源區繞了半圈,比之冥政局此處陰氣甚重,這裡更充滿了一股邪氣。丁瑤慢慢能理解,冥政局在地界功能與地位。一個人、一群人或是一個機構,好與壞不在於他所在的位置,重點在於初心。這也許就是當初伽宇和尹崢投身冥政局時的初衷,他們想給這些游盪在地界的魂魄,一個真正的救贖。
相反的,即便在人間或是天界,用心不正,污穢更甚於地界。丁瑤走到此處,邪氣更重,心裡便有了莫明的結論。
一個聲音幽幽的從背後響起:「執事大人,您怎能說話不算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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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啊!執事大人,妳怎能說話不算話呢?」
丁瑤回頭,兩條淡淡的影子,就站在她身後,若不是在冥政局待了些時日,再早個幾個月,她還在世為人的話,此時一定嚇到破膽。
「哦?怎麼說話不算話呢?」丁瑤故意反問。這兩條淡淡的影子,想必是在湖裡待久的水鬼,離不開這潭的禁錮,不知多久了,連面目都淡得看不出來了。
「您不是說今天落水的那兩個可以代替我們留在這裡,這樣我們就可以去投胎了?」其中一條白影說。
「是嗎?原本今天要來拘提的執事臨時有事,換我來,她沒交待我啊!」丁瑤故意裝作不知道,想套套這兩條水鬼的話。
「啊!真的不是妳!」其中一個水鬼說著。
「怎麼這樣呢?明明答應了啊!」另一個水鬼哀怨的說著:「都等這麼久了,好不容易有這個機會。」接著就開始嗚嗚的哭著,這一哭周圍的空氣更加的陰冷。
丁瑤:「你別急,讓我查查。」丁瑤假裝在查閱拘提單:「你說你們兩個要代替他們投胎,換他們兩個縛在這潭裡?」
「是啊!我們等這個交替很久了,我們不像別的鬼,一下子就能抓到交替,這麼多年了一直守在這裡,雖然一直有生魂來此,有的是意外、有的是自殺,但我們……都不忍心……抓交替,所以一直被縛在這潭裡,看著別人來來去去,這次終於有機會了,卻……。」
丁瑤一聽,想想這兩個也還算是善良的水鬼,所以翻著拘提單:「你說今天和你交替的人是誰啊?」
「一個叫妤婷、一個叫賈羽。」白影子答著。
丁瑤搖搖頭:「這叫妤婷的的確是有,但是另一個不叫賈羽啊!」
另一個水鬼急了:「不會有錯的,那天答應要帶我們去投胎的那位執事的確是這樣跟我們講的。」
「她叫我們到冥政局報到時,要告訴入境的守門人說,我們一個叫妤婷,另一個叫賈羽,這樣我們就可以順利去投胎了。」
丁瑤搖搖頭假意認真的看著:「可是……不對啊,明明一個叫妤婷、另一個叫韓翼啊!沒有什麼賈羽的。」
白影幽幽的哭了起來,周圍的空氣愈發的陰冷,丁瑤打了個寒顫:「好了,好了,你別哭了,我帶你們兩個回冥政局,但是這個名單不對,你們必須找到當初答應你們的那個執事把名單改過來才可以。」
白影一聽開心極了:「真的嗎?」
另一個白影問:「但是,那兩個替我們的人沒留在這兒,我們走得了嗎?」
丁瑤想了想,我試試看,捏了一個訣,想要打破他們和豐潭之間的束縛,但連試了兩次,都沒辦法。
兩個白影又開始幽幽的哭了起來,不由得讓人想到丙家班的那一卦餅,總是嘰嘰喳喳的吵個沒完,令人頭大,丙……家班!對,這種時候就該找幫手啊!丁瑤轉頭看著兩條白影:「好了!你們兩個,安靜點,我是低階執事功力不夠,但我可以請高階的執事來幫忙,你們兩個等著。」說著,丁瑤馬上打了一個靈光給炳勳。
但一個時辰過去了,夜晚的豐潭格外的冷,颼颼的風聲從山林深處傳來,丁瑤呆坐在潭邊,兩條白影坐在兩旁,不斷的哭著。丁瑤臉上浮出三條線,心裡暗想著:我的天啊!這兩條水鬼真能哭,已經哭了一個時辰了,眼淚還是源源不絕,地上已經兩灘積水了。不過,他們兩個本來就是水鬼,什麼都缺就是不缺水。不一會兒,一道閃光出現,炳勳騰空出現。
「不好意思,來晚了,哇……什麼情況啊?」炳勳剛剛落地就看著丁瑤坐在兩座噴泉的中間,看著眼前這幅情景覺得好笑。
「別急著嘲笑我,快幫忙把這兩個水鬼和豐潭之間的束縛給解了,我要帶他們回冥政局。」丁瑤無奈的說著。
「怎麼解,妳真的都忘了啊!」
白影一邊哭一邊說:「跟我一樣,我還在世的時候就是不用功,結果……。」
「夠了,停……我跟你不一樣。」丁瑤已經受不了這兩個傢伙這一個時辰裡叨叨續續的唸個沒完:「炳勳大人,有勞了,待會兒路上跟你解釋。」
炳勳看得出丁瑤這件事很認真,馬上拿出二張符放在左手,一口咬破右手手指,寫了幾個字,往那二鬼身上一甩,突然間有鎖鍊掉在地上的聲音,二隻鬼也瞬間變得比較清晰可見。
丁瑤見束縛解了:「好人做到底,送我們回冥政局吧!」
炳勳:「可以,沒問題,但是……」他突然轉頭賊笑:「聽說二哥今天來見老大了,妳在現場,我要聽第一手的八卦。」
丁瑤無奈的搖頭:「炳勳……你真是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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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院裡,駱馨在診間裡翻著病人的病歷,又是一個許久未回診的病人,這次再回來,讓駱馨一整個傻眼,看著他最後一次回診,以及如今各項檢驗的結果讓她當下很無言。看著虛弱的病患,眼裡的光采盡失,眼巴巴的看著駱馨,似乎希望從她這裡得到救贖,但她知道她這裡沒有神蹟,她只是一個醫生,一個循規蹈矩的醫生,按著她所學的為病人救治。每每看到病人這種迫切的眼神,就讓她倍感壓力。
「李先生,我必須誠實的告訴你,這癌細胞已經擴散了。」駱馨語重心長,甚至不敢直視病人,但對面的病人也久久不說話,駱馨再抬起頭來看他時,如她所料的,是一張不知所措的臉。
「那…..那…..我還剩下多久?」
「李先生,你可以告訴我,這幾個月,你為什麼中斷治療嗎?」駱馨表情凝重的看著他。
「我…..我…..。」隨之他把頭埋進雙手裡,已經瘦得沒剩多少肉的雙手,指節分明,頭髮因治療變得稀少。
「李先生,我沒有責備的意思。我只是覺得…..前一陣子不是已經控制住了嗎?」
「我倒寧可妳罵罵我,我心裡還好過些。」李先生抬起頭來,眼睛裡已經布滿血絲。
駱馨深吸了一口氣:「這樣吧!李先生,您先別激動。我只是要釐清一些事,你知道你的父親也是我的病人,那時我原本懷疑他的基因有缺陷,所以有建議家族做篩檢,但是後來發現其實你並沒有這方面的缺陷,照道理說,你不會和你父親一樣罹患這樣的罕見血液病變,但是你父親也是中斷治療,然後我就再也沒有見過他了。」
李先生抬頭看著她:「妳要告訴我什麼?」
駱馨:「我懷疑…你其實是被某種罕見的病毒感染,它快速的讓你身上的細胞病變,藉由血液的傳輸,在身體裡遇到臟器就形成腫瘤。」
李先生搖頭:「不管如何,我都快死了不是嗎?知道它怎麼來的,對現在的我一點幫助都沒有。」
駱馨:「怎麼會沒幫助,如果不是基因缺陷造成而是病毒感染,我想知道你們究竟在哪裡感染的,你們中斷治療後都吃了什麼、做了什麼、去了哪裡?也許這中間就有救你的契機。」
李先生低頭思索著,臉上的表情不斷在變化,駱馨看他回想的樣子,似乎可以推測出,他一定經歷過一些事,不一會兒開始一直搖頭:「原來……。」他愈想愈激動,開始喃喃自語:「我要殺了他們、我要殺了他們。」他突然站起來,情緒激動的喊著:「我要殺了他們。」接著往外衝。
駱馨見狀,上前要拉住他:「李先生,冷靜點、冷靜點。」
李先生手一揮,把駱馨揮得老遠,一個護理師扶住她,駱馨沒站正就急著喊:「快攔住他,快!」
李先生跑沒兩步就呼吸急促,整個人蜷縮成一團,口裡仍唸著:「我…殺了……我要……。」然後就倒在地上。
駱馨趕緊衝上去:「快,鎮定劑、氧氣。」接下來熟練的做著心肺甦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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