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你用黑色的大毛巾把自己剛洗完澡的身軀包好,然後用啡色的小毛巾把頭上那些短髮用力抹乾,望著鏡子裡的自己說:「你真沒用,哭了一會便眼腫了!」再看著那雙已哭得通紅的雙眼說:「你更沒用,叫著不要哭,你還是不停留下淚來作弄我!」然後你對鏡子苦笑說:「其實還要哭什麽?」一直習慣有一個人在心裡的感覺,突然就像被人洗劫了一般,只剩下空盪盪的殼,幸好你還有朋友,有朋友陪伴著你去經過傷心之地,有朋友聽你一直埋在心裡的心事,還有朋友對你說:「要找人傾訴,找我!」失戀嗎?不是,你只在為一個愛的人而悲哀,也為著自己不能再陪伴她而悲哀。
曾經說好的陪伴,曾經說好的不離棄,就因你的太了解,最後變得很傷心。
這幾天時常下雨,雨傘變成你的絕佳遮掩的工具,起碼不會怕在熟悉的街道上遇到她迎面而來,也許太專注的想著往事,一不留神,你在小梯級上滑了一下,就這樣又傷了左足踝,其實你的左足踝已傷了好幾十次,但每次也不算嚴重,但久了便變成一個傷患,久不久便會痛,有時就算套上護踝還是會痛得一拐一拐,一星期過後,你對這種隱隱作痛已經習慣下來,你的心情也開始慢慢好轉,你也為自己沒有再哭過而高興,然後你開始就如以往般約會朋友吃飯,就在打電話給遲來的朋友時,你不小心的誤撥了她的號碼,一接通聯線你便說:「你在那裡呀?」她嗓子有點沙啞的說:「你誤撥電話給誰?」有多久沒有聽過這熟悉的聲線?你也不太清楚,你只希望她感受不到你的那震動的聲線,清清嗓子來幫自己鎮定:「對不起,誤撥了,再見!」就在把手機離開耳朵之時聽到她急著說:「你近來好嗎?」你吸口氣說:「不用擔心,我很好!再見!」你急著掛斷電話,不是不想聽到她的聲音,只是怕自己那點心軟又再會傷害了自己。
明明感到怯懦軟弱,卻偏要裝作硬朗說自己很好。
手機放回褲袋後便轉身想走向便利店,你卻發覺左足踝隱隱作痛,前幾天還以為足踝不痛便可行動自如,前幾天還以為不再哭泣便等於治癒心裡傷口,痛,原來一直都存在。朋友來到找你問你做什麼,你說:「沒什麼,只是不小心傷到舊患。」朋友問你要不要看看跌打,你說:「沒事的,過一會便好!」然後你們便去吃飯,可能時間尚早,餐廳內還有很多位置可供選擇,朋友卻偏偏選了可見到餐廳門外人來人往的位置,你坐下便說:「你真的很喜歡坐門口位。」朋友說:「就像望著活動街景罷了!」你想起曾經與她坐在一樓餐廳吃飯,因為話不多,所以你只好選擇望著樓下的街道情況:「對面的時裝店一個人也沒有。」她說:「有呀!有售貨員。」你看到她那疲累的臉說:「其實不需要約出來吃飯也是可以的,妳很累了!」她吃著薯條說:「不可以呢!我很久沒有見過你了!」你聽到心裡高興卻默然。
因為太了解,所以我無法堅定的再對妳說我愛妳。
回過神來,朋友吃著薯條問你:「其實你有沒有想過,不用愛情來計算,她其實很愛你這個人?」你說沒有,朋友續說:「那你有沒有想過她仍然關心你?」你說沒有,朋友喝點可樂說:「你離開她,那有沒有想過她會難過?」你點點頭,然後說:「與她,就在各自在各自的窗口望著街道,會看到不同的東西,會想到不同的東西。」朋友說:「然後分開走著各自的路?重新定位吧!想清楚要成為她的誰才好回去她身邊。」你吃了一口沙律說:「你真是...沒有人叫我回去,就只有你。」朋友笑說:「哈哈!我就是和事佬!而且你也清楚,你一定會後悔離開她。」你喝口啤酒說:「應該會,但如果會與以往一樣,回去她身邊又為什麼呢?」朋友伸伸懶腰說:「也對,有些事倒退了便難以回復當初。」你說:「我是盡力的去珍惜過了。」
最要令自己掉眼淚的決定,竟是要離開一個落在心房的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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