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三兩兩一故人 - #5 獻出曲子

宴會畢，主家賞了她一些金銀，她叩首謝恩便退出了廳堂。

云師問為何不早說出她會此曲，雖然口無惡語，她知道云師心裡仍有些不痛快。

她回道「因許久未吹奏此曲，今日真是因緣巧合才想起，並非刻意對師隱密。」

又伏地而道「此曲偶然獲得本不歸我所有，小郎願意將此曲獻出。」

在樂曲缺乏的年代，能得到新樂譜是多麼不容易的事，一旦新曲誕生誰不是都私藏著，甚至當成傳家之寶。她如今不藏私的貢獻出來，獲益的是乃天下愛好音樂之人，無私的情操更是難能可貴。

「子縷仁心也，大善。」云師感動的道。

就算她不主動貢獻，若遇到貪婪點的主人也會對她有所要求，無論身為伶人還是奴僕，他們的一切都是屬於主人的財產，與其被逼迫還不如主動獻出，反而能得到主家的賞識，尤其自詡清流般的馮公崇尚儒家思維，惟有道德品性至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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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車上隨侍問道，「郎君，短短數月少童變化之大，是何故？」

「人若經歷生死瞬息，性情大變也是可能，溫順的兔崽面臨死亡也會力求生存何況是人。」

性情可變，氣質卻不是短短數日便能夠養成。

他想了想又道，「去調查他近月發生之事。」

「諾。」

她從未想過她的舉止會引起翟良的注意，像他這樣如同天人般的郎君怎會掛記一個低等的賤民。宴會過後她便拋之腦後沒去細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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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獻出曲目，她不但得到主家讚許又另多給了她賞賜，還在社交界留下了好名聲，邀約不斷而來，如今她出入皆有馬車，云師對她更是精心培養。

這一世她只想安穩的賺些錢，然後找個沒人認識她的地方，嫁個平凡的人家渡過她的一生，在沒幾年她的身體特徵就會逐漸顯露出來，到時她就無法在隱瞞下去了，她必須有個退路。

如今她才剛展露了才能又怕風頭一時太過，因為主家馮公的關係目前還無人對她下手，但是有些人看她的眼神已有了貪慾，赴過幾場宴會後，為了不得罪這些權貴又不想赴約，更不想讓子碩子清兩人心生不滿，她只好裝病閉門不出，讓云師帶著他們出去。

夜裡，院子裡傳出聲音，是子清與子碩宴會歸來。他們敲了她的門，進屋便興沖沖的說起今晚宴會一事。便如一般男孩般，心中藏不住開心之事。

「要不是子縷身體不適，我們今日也沒機會進到福王的府邸，子縷真是可惜啊沒能進去一觀，福王府邸可真是金玉滿目、騰壁輝煌。」

子碩拉著她的臂滔滔不絕，沉醉在絢麗的震撼之中。

「他有什麼可惜的，是他自己身體不好，又不是我們搶了他的機會。」子清叉著雙臂道。

他也搞不清楚自己對子縷的不順眼從何而來，起初也想與她和睦相處，她總是不屑一顧，還有她那雙深不可測的眸子，多瞧一眼便要迷失在裡頭，他最恨男人用這種痴迷的眼神看著自己，沒想到自己居然也對她產生這樣的幻覺，讓他不得不討厭她。要不是被子碩硬拉來，他才不願踏入這房門一步。

「子清，剛剛是怎麼說的，子縷生病非他所願，若不是他不能赴約，你哪有機會得到福王的讚許。」

「你得到福王的讚許了？」她驚訝的問道。

「是又如何？」，子清微俏的雙眼斜視於她，露出一絲得意。

她低眸一笑，笑了許久，便道「恭喜你啊。」

「陰陽怪氣的傢伙…子碩，我們回去。」子清咬著牙道。

原想炫耀一番，看她氣急敗壞的模樣，回應的竟是她一股不加掩飾的嘲笑，子縷真是可惡！

「碰！」門被甩上，子碩唉歎了聲，追門而出。

福王因為懼畏馮公的威名，如今尚未顯露本性，私底下不知玩死過多少孌童，這事幾年後才會漸漸流傳出來。

今日他當人面稱讚起子清，便是對他已有了覬覦之心，而他還在她面前洋洋得意，她焉能不笑。

隔幾日，她出門一趟，她回到城鎮曾經待過的青樓，白日依然關著門，她讓人去後院請了霞姑出來。

幾月不見，霞姑頭髮已有些發白，當初要不是霞姑將她留下又養著她，她或許早已喪命了，以前她不懂事，處處違逆，再重生一次才發現世上也只有霞姑是真心愛她的。

她拭去眼角的濕意，看著霞姑朝她走來。

「可是這位郎君找我？」霞姑揣揣不安的道。32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DEx2D67pv

她點頭道是「姑嫂請隨我來。」

她將霞姑帶到附近的僻靜之處，她才開口道「霞姑是我啊，我是縷兒。」

霞姑睜著大眼、手捂住嘴唇，不置信的問，「妳是縷兒？妳是我的縷兒？」

她點頭說是，淚已流出。

霞姑抱著她哭泣許久，問道「妳跑去哪裡去了…我找了許久都沒妳的消息，妳…妳怎麼穿起了男兒的裝束了？」

她抹掉淚水，才將發生之事說了一遍，她拿錢給了霞姑要她贖身去找個地方做些小生意，別待在青樓裡教授琴藝了。

她勸了許久，直到霞姑同意為止，她還保證道，將來會時常回來看她，以後賺了錢會替她頤養天年。

好不容易安撫好了霞姑，見時間不早她便坐上馬車而歸。

在馬車上她又看到熟悉的人影出現在街道上，居然是趙肅和趙大郎君的未婚妻朱家五娘子朱敏兒，這兩人怎會同時出現在這兒？趙大郎人呢？

她要車夫停下，才步下車一匹快馬擦身而過差點就撞上她，驚嚇之餘見對面兩人正要回頭她立刻將斗篷帽子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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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獻出曲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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